听到这种说法,贾江军没露出什么表情,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说起了别的。“你的修为如何?”
叶碎竹:“筑基六层。”
贾江军:“卖了这么多真灵丹,自己却没有服用吗?”
叶碎竹:“这颗星球上缺乏真气,需要更合适的时机...”
贾江军:“确实....你都会什么法术?”
叶碎竹:“剑芒、防护罩、吐纳术....还有福报玄功。”
贾江军:“呵呵...你身上有什么法器或灵器吗?”
叶碎竹:“没有。”
白光还是没有变色,之后,贾江军手上的光芒随即消失了。
“你很聪明啊。”
叶碎竹听到这种评价,随即用困惑的目光看向贾江军。“您为什么这么说?”
贾江军露出了笑容。之后,他挥了挥手。
一团黄光飞出来,笼罩住了叶碎竹。
叶碎竹随即闭上眼,失去了意识。之后,贾江军走到叶碎竹身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片。
“捏碎了就会通知附近的警备队,他们就会开着高达过来?”
他这样说着,笑了起来,随即把金属片又放回了叶碎竹的口袋。
接下来,他看向叶碎竹,挥了挥手。“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这样说完,这位先生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离开后,一团白光从叶碎竹身上浮现出来,和那黄光混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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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碎竹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浮现着全息文字的时候。
他想要起身,随即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重,动弹不得。接着,面前巨大的全息文字变得清晰了起来。
“有些行为,其实像是在照镜子。”
“你觉得自己之前受了很多苦,该适当享受一下----那么,你的这些师兄弟就一样会这么想。”
“你想爽,他们就不想爽吗?”
叶碎竹看着这些文字,心中的怒气升腾而起。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处于困境,急切需要帮助,拼命寻找参考资料的时候了。此刻,已经取得了胜利,获得了财富,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外来参考意见的他,按捺不住,反驳起了文字的内容。
“可是我干活了啊!我赢了啊!”
“难道我不该轻松一下吗?难道赢了之后,这点资格都没有吗?”
“他们,他们什么都没干啊!也没赢,他们凭什么要求呢!”
在他这样大喊着之后,面前又出现了新的全息文字:
“在双方都以追求爽快感为目的而采取行动的时候,获胜的会是更强的一方。”
“比起师兄弟们,你确实更强,占有更大的优势。但是,在面对门派里那些上层的时候,你还能保有这种优势吗?”
“你还记得吗?门派的掌门、长老,还有别的上层是如何对待你的?”
“他们并不是天生邪恶,只是在像你一样,追求‘爽快感’啊。”
“你在依靠自己的优势,碾压下面的师兄弟们的同时,有什么能力去反抗更强的掌门、长老们对你的碾压呢?”
“现在,能看到你在追求‘爽’的同时,失去了什么吗?”
“你失去了联合其他受害者,击败真正敌人的机会啊!”
“失去了真正解决问题的机会啊!”
叶碎竹看着面前的这些文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是胡说。”之后,他咬紧了牙。“这是胡说..”
“我怎么没联合他们?门派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榨干他们的潜力,让他们无法再进行!我呢?我不是把弄到真灵丹,突破筑基六层的机会给了他们吗?”
“这还不够吗?还想让我怎么样?我欠他们的吗?”
“而在那之后,他们是怎么做的?去举报我!想退货!想用我去给他们贷来的钱,买便宜的真灵丹!”
“他们这么做,我还得求他们吗?我非得把真灵丹、功法,把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弄到的东西都白送给他们吗!?这样才算是团结他们吗?”
他这样喊了出来,情真意切,义愤填膺。
远处仿佛传来一声叹息。之后,他面前又出现了新的全息文字:
“你以为那些掌门、长老,一开始就是如此残忍,如此贪婪吗?你以为,他们一开始就决定这样对待新来的外人吗?”
“从前的时候,他们只是和你一样,不想白给别人什么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中的很多人,追求比你要高:不是‘爽’,而是‘逍遥’、‘念头通达’。”
“后来,他们还爱着自己的家人和孩子,追求让自己的孩子也做到这些。”
“在他们长期这样的追求之后,你们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叶碎竹:“这你说的对。但我该怎么办?”
“我要是真的把真灵丹都送给这些人,你以为这些师兄弟会感谢我吗?”
“说真的,一样不会啊!他们只会认为那是我欠他们的!会要求更多啊!”
“以前他们就背叛过我啊!我知道这些师兄弟都是什么人,所以才这么做的!“
“真灵丹那么重要,十万根本就不贵,他们付出这点钱就能拿到---也不用他们掏现钱,也不用他们多辛苦,签个贷款文件就能拿到,这不是在团结他们又是什么?”
“而他们是怎么回报我的?当面的时候,他们非常感谢,但在发现有便宜货之后,马上抛开我,想拿我帮他们办下来的贷款去买别人的货!这是他们背叛了我,不是我背叛了他们!”
在叶碎竹这样大喊了之后,新的全息文字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强者乘风破浪,弱者随波逐流。”
“你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是你那些师兄弟错了。但你想不想赢?”
这次,叶碎竹沉默了。
“你可以认为双方是平等的,可以在利益的圈子里打转,可以去考验他们,可以从道德上指责他们,认为是他们背叛了你---这都没错。但是,你想不想赢?”
叶碎竹:“想赢,就得把他们当爷爷供起来?”
全息文字:“不,想赢,你就要跨越那逻辑,跨越那利益,跨越那些给普通人用的道德---伸出手,去把他们也从这些东西里拉出来。”
叶碎竹:“这...”
全息文字继续噼里啪啦的出现着。
“门派里的长老们,修炼的时间比你长,修为比你高,天赋比你强,朋友比你多,对规则的理解更深刻,处理事情的经验更丰富。”
“你要是放纵自己,想追求‘爽’,就永远也赢不了他们!想赢,你就必须放弃对‘爽’的追求。”
叶碎竹这样开口了。“放弃就能赢吗?”
全息文字:“只有这样,才能改变对抗的性质,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支持者,才有胜利的机会。”
叶碎竹:“我可不这么觉得。”
“有的是选择可以做。我可以离开,离他们远远的---我一样能赚钱,一样能修炼,一样能过的很好!”
“我不需要这些人来支持!随便他们怎么去死!看他们死我很开心!很高兴!以前他们就干过背叛的事情!”
“惹急了,我甚至可以像长老们那么做!福报玄功的内外篇我也有....谁说我就一定会输!?”
全息文字:“你当然可以这么选---但你知道,这么做了之后,谁最高兴吗?”
“那些对这种事非常娴熟、完全掌握的长老啊。”
“你以为在这种逻辑的圈子里,还有空间会接纳你?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像他们那么做?”
“至于逃走,你以为他们会容许?”
“如果你选择躲避,你的命运就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
“路怎么走,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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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叶碎竹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他看看周围,发现还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时间方面...已经是半夜了。
之前,自己好像是在回答贾江军问题。然后,就失去意识了,做了个梦?
叶碎竹想起贾江军手上的光芒---也许,是这位天衍教的金丹修士用了什么法术,影响了自己的精神。
接着,在黑暗中的那些对话,隐约出现在他的头脑里....叶碎竹随即感觉到了胃部的抽搐。
虽然那么说了,虽然对师兄弟们某些做法的厌恶是实实在在的,但叶碎竹并没有真的下定决定要像之前的长老们做。
他既没有高尚到要牺牲自己的地步,也没有卑鄙到马上就认可田源清那种做法的地步。
对某些极度自私的人来说,别人对自己的爱都是应当的,自己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对某些极度圣母的人来说,自己该毫无保留的奉献,毫无原则的接受别人对自己的任何做法。
但叶碎竹,这两种都不是,他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了,对普通的,一无所知的孩童或者未经人事的少年来说,正义或邪恶都很有吸引力,转变立场也不是太难的事---他们并不懂那意味着什么,做了某些事之后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但对于一个长期饱受欺辱,心底渴求公平正义---然后,冒着巨大的危险去攻击敌人,并且获得了成功的人来说,要骤然转变立场,使用之前敌人的思维和逻辑,是十分之困难的。
毕竟,他作为受害者进行反击,杀掉田源清才没多久。要他突然秉持完全相反的思维,转而支持田源清做的那些事---也就是说,完全否定不久之前,获得了一定成功的自己....这不太容易做到。
大部分情况下,那些性格和行为方式并不极端的人---要从被剥削、被压榨、愤而起身反抗,最后获得胜利的一方,转变到站在剥削者一方,总需要一定的环境、条件、过程。
如果周围人都是支持剥削者的态度,那这种转变会比较快;如果身边有妻儿,对利益的诉求就会披上一层名为‘爱’的伪装,在这样的情况下,转变会比较自然。
但目前在叶碎竹身边,这些都没有。
如果胜利非常轻松的到来,然后的生活变得极度奢侈糜烂,那也会很快的腐蚀胜利者的精神,导致迅速的转变---但在叶碎竹身上,这种事也没发生。现在,他依旧要面对田长老为女儿复仇的危险。
如果要从思维上完全站在剥削者一方,那自己之前的反抗就是错误的,该去自首,以死谢罪----叶碎竹不认为自己该做那种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接受:‘师兄弟们试图追求利益的做法和自己的做法差别不大’这一事实。
对目前的他来说,要去‘团结’这样对待自己的的师兄弟是比较困难的。他找不到这样做的理由。但要否定他们也非常困难,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这边也不对,那边也不对。一时间,叶碎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各种内脏都打了结似的,难受的没法说。
他可以同情师弟们,可以帮他们,但也希望他们能尊重他的付出,给予他应有的回报。
这要求过分吗?在帮助他们的同时,赚取一定的利润,这过分吗?
叶碎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过分在哪。
毫无疑问,过分的是许冠军,是别的想去买便宜货的师兄弟,而不是自己....自己确实也赚到了一些钱,但那不是应该的吗?
他这样想着,随即便想起了许冠军之前的话:
‘要是没有门派,我们还一辈子只能种地呢!’
‘是门派选中了我们,我们才能修道!这个恩情比天还大!你那算什么?’
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对他们好,但也确实骗了他们,从他们身上赚了钱。
门派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虽然骗了大家,毁了大家的潜力,但把大家从村子里选出来的,不是他们吗?
叶碎竹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又看了看身旁的新衣服。
其实没花多少钱。相对于自己赚到的钱来说,买这些花掉的钱不过是零钱。比起之前看了很久,最终非但没舍得买---连价都没问的食铁兽,这些东西不值一提。
这里的有钱人多了去了,也没见有哪个---穿的好一点了会被质疑,大家只会羡慕。
叶碎竹这样想着,又叹息了一声。
而且,买这些根本不是花从他们身上赚到的钱,而是杀田源清之后的缴获...
退一万步,就算自己穿原来的衣服,和一般的水,把真灵丹都免费分给这些人,让这些人满意、高兴---他们能干什么?
他们是能打得过天府这边的机甲,还是能和门派里的长老战斗?什么也打不过好不好!
就算能打过,他们会去打吗?就算自己像那段文字上所写的一样,不追求‘爽’了,难道他们就不会吗?
可笑!那些人,恐怕还不如之前的自己!自己还给了师兄弟们机会呢!他们呢?只会觉得自己之前受的苦终于有了回报!命运终于对他们公平了!
叶碎竹越想越烦闷,忍不住拿起酒瓶,咕咚咚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感觉充分刺激了口腔、食道和胃部之后,他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没必要激动,之前罗子英对自己说了那些,然后许冠军又来退货---于是一时间,自己就以为大家都会这么做了。
但是别的师兄弟并没有这么做啊,只有许冠军一个人。说不定,忘恩负义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呢。
要是别人也这么做.....那,不从他们身上赚钱,这可以了吧!
躲远点,可以了吧!不搭理他们,可以了吧!从别的地方赚钱,可以了吧!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喊了出来。
之后,他没有看到身后浮现的白光,没看到在其中隐约出现的、一张带着笑容的面孔,以及白光形成的四个大字:
“当然不行”
天府历2892年8月19日,晚上八点
神农大学,范晓锋的办公室里
范晓锋和之前那位‘宋师兄’对面而坐,两人面前各放着一杯茶。
范晓锋拿着茶杯,喝了一小口:“师兄,听说你在群星大学发展的不错?”
宋师兄微笑着:“哪里,一般。”
范晓锋也笑了:“得了吧,之前我开会的时候听人说了‘宋似锦接下来能接任群星大学历史系的主任了’,还谦虚?”
宋似锦得意的笑了笑。“任命还没下来,现在还是普通教授...你最近好像很活跃?”
范晓锋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对。你知道杜玄升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知道。”宋似锦说。“但是你适当教训他一下,也就行了,何必牵连到大家?”
范晓锋:“因为还有很多人支持他。”
“光收拾他一个人的话,远远不够。”
宋似锦叹息了一声。“我相信你能搞定,但是现在....我们都已经老了。”
“现在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范晓锋看着他。“我知道。”
宋似锦:“那些工厂里,一眼看去全是机器人。就那么四五个人,在那里负责检查和调整机器人固化的错误;那些军队里,士兵都是待在机甲和战舰里,战斗中损坏最多的是机器人。”
范晓锋:“我知道。”
“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是不收拾那些小杂种,他们还真以为我一无是处了!不给他们点儿教训,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宋似锦看着他,又叹息了一声。“那,到此为止不行吗?”
范晓锋:“我感觉到了,我们能做的更多。”
“大形势有利。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一切,希望一切都保持现在模样的人,很多。”
宋似锦:“他们....你打算做什么?”
范晓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改变了话题。
“你刚才说,他们现在都是在战舰和机甲里战斗---那就不危险了吗?修真者的飞剑可以轻松的击穿金属,机甲上的关键部位如果被击中,就完全无法行动了....”
宋似锦摇了摇头:“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机甲技术,早就大幅度提升了。当初修真者的那些飞剑可以轻松击穿机甲的防护,击中某些要害位置可以轻松让机甲瘫痪。但是现在,早就不是那么回事啦!”
“现在的机甲,全身上下就没有关键部位。护甲也都先进多了....”
范晓锋:“有具体的情报吗?”
宋似锦摊了摊手:“倒是挺他们说起过,但我没听懂。就知道比以前厉害。好像有些机甲,可以从更远的地方发起攻击,在修真者还没看到机甲在哪里的时候,就干掉那些修真者。”
范晓锋低下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这时候,宋似锦又叹息了一声。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为什么从政府里离开,到学校里来教书的吗?”
范晓锋看向他:“在参观了全自动工厂之后。”
宋似锦:“对,我们了解的,是人性;老师教给你我的,是各式各样对付人的技巧。”
“但是这个时代,不用人参与,或者人很少参与,工厂一样能生产出各式各样的产品,飞船也一样可以行驶,战舰也一样可以在宇宙中行驶,并使用各种强大的武器....”
范晓锋:“我知道。”
“但是后来,情况不是变化了吗?那些修真者使用了法术,工厂的机器人会时不时出错,需要人看管和纠正;飞船的驾驶也必须要有人参与,好在遇到错误的时候进行调整;战舰上如果没有士兵,更是会被那些修真者轻而易举的干扰和破坏。”
宋似锦:“那才能用多少人?就算你能影响那些人,他们也随时可以更换。”
范晓锋:“那,我们就要听凭那些人踩在我们头上?就要任由那些人在我们的星球开战,让我们陷入危险?”
“我之前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宋似锦没有回答,沉默了下来。范晓锋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说真的,他们完全是在浪费国力。制作这些战舰和武器,培养这些士兵,要浪费多少钱?把这些钱用到更有意义的地方不好吗?”
他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人在活着的时候,有无限的可能性。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过去,普通人和天府的修真者之间的确发生过许多冲突,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一直记着那种事,有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
现在,修真者已经认可了天府共和国,同意和平共处。边境地带的居民,终于可以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了。双方之间进行的贸易,每年都可以给彼此带来不小的好处。
但天府的上层,却相信那些毫无依据的理由,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除了愚蠢,还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这种行为呢?虚无缥缈的荣誉,哪有让现实中的人们过上安定而幸福的生活更重要呢?
“如果有什么体系运行的很好,那就不要去打扰它。”范晓锋补充道。“大家经过很长时间的动乱,好不容易过上了安定的生活。岁月静好,无忧无虑,保护这种生活还来不及,却主动挑起战争。你觉得合适吗?”
宋似锦:“我倒是不反对....”
范晓锋:“仔细想想,打造这些战舰,培养这些士兵要多少钱?”
“如果把这些钱投入到更有意义的地方,我们的生活能变得何等丰富多彩?”
听到他这么说,宋似锦露出了赞同的神色。“这个倒是没错。”
之后,宋似锦滔滔不绝的提起了自己用心良苦,却惨遭否决的提案:在伏羲一仿照过去的建筑样式重建宫殿、陵墓、庙宇和学校。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宋似锦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这样说道。
“伏羲一简直是片文化荒漠,那些人,完全缺乏对过去的敬畏和尊重。如果能复原过去的古迹,让孩子们时刻缅怀,一直牢记,对他们的精神会有多大的激励?”范晓锋随即说道。
“那些人,沉溺于枯燥乏味的现实,完全不顾精神世界。”宋似锦又叹息了一声。“这个世界,除了冷冰冰的现实,还有诗和远方!”
“有些东西,是不应该计较利益,付出一切代价都值得去做的!”
“要是停止战争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把资金用到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上去了。”范晓锋说道。
“说的是。”宋似锦犹豫了一下。“但怎么可能停止呢?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这种计划....”
范晓锋:“事在人为。”
“只要我们努力去做,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当然了,光凭我们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真要去做的话,首先要争取支持。”
宋似锦:“你觉得有人会支持?”
范晓锋:“当然。如果战争开始,这里的很多公司都会遭受莫大的损失。如果能维持和平,他们一定会愿意帮助。”
听到这话,宋似锦打量着范晓锋,沉默了许久。而范晓锋也不说话,默默的看着他。
大约七分钟后,宋似锦再次开口了。“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范晓锋坦然的看着他。“当然。就像我父亲一样。”
宋似锦:“那,如果能得到支持。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范晓锋:“下面的很多人,几千年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崇拜英雄,喜爱伟大的事业,乐于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但是,他们更爱自己。如果自己有机会取得更大的成就、更多的好处...那他们马上就会抛弃英雄,抛弃那种事业,而追求自己的利益。”
他比了个手势。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以为他们有机会获得巨大的利益...”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吴老板?您终于有空了?好的,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谁?”宋似锦问道。“这么晚了要过去?”
“这对他们算早的。”范晓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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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8月21日凌晨一点
一条走廊上,多个机器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而在走廊的尽头,范晓锋正戴着手套,把手按在一扇门上。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蒙着脸,提着皮箱,眼神狡诈的年轻人。他看着门锁处亮起微光,确认范晓锋手套上的指纹。
直到十秒后,门打开了,才开口。
“这里就是神农大学的资金流通节点?”
“对。”范晓锋走进门里,然后回答道。“进来吧。”
这蒙面人提着箱子走了进去。在里面,是许多的光缆和线路,他左右看了一下,打开箱子,拿出了一些工具。
“好了。”在把多个仪器放到特定的线路上之后,这蒙面人看向范晓锋。“我们走吧。”
“我再确认一遍。”范晓锋说。“有人通过学校里的支付系统进行投资,钱就会被转移到你们的账户上....”
“而他们的界面上会以为‘投资成功’。”蒙面人这样说道。“神不知鬼不觉。而后,您给我们的账户上会多出相当数目的一笔钱,而表面上不会显示....”
范晓锋点点头。“很好。”
“其实不是很好。”那蒙面人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有些关键的事情,老大没对您说。”
“在您的账户里,虽然不会显示这笔钱,但它是能被追踪到的。等到科技实验室的结果出来的时候,这里的人肯定会察觉、会报警,到时候,警方一定会来找您的。”
范晓锋:“然后账户的主人会被逮捕。”
蒙面人:“对...除非您逃走。”
“我建议,您还是答应吴老大的条件,接受现金吧。虽然折扣比较多,但那样更安全...”
范晓锋:“那,如果账户的主人不是我呢?”
蒙面人:“啊?”
范晓锋露出一个残酷的表情来:“如果,我要的就是危险呢?如果,账户的主人,是我的仇人呢?他不就正好被送进监狱了?”
蒙面人露出一幅惊讶的模样来。“您是说....”
他随即看向了范晓锋的手套,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来。
“原来如此...手套上的指纹,也是您仇人的吧。”
“可是,这样一来,您从哪赚钱?”
范晓峰哼了一声:“想赚钱的话哪里没有?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啊!”
蒙面人沉默了下来。一直到他们走到神农大学的停车场,才再次开口。
“监视系统您也做了手脚?在上面显示的,会是您的仇人?”
范晓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没有开口。
蒙面人:“我知道了....以后要是有类似的活儿,您可以直接找我。”
他这样说着,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范晓锋。“保证给您干好。”
“好。”范晓锋接过名片,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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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8月21日上午九点
叶碎竹来到神农大学的公共办公室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近一段时间他来这间屋子的次数不多---之前赚了很多钱,不想干活了。
幸好,学校的管理比较松散。之前,叶碎竹一直很勤勉。所以,就算短期内不来,负责考勤的人也充满善意的表示了理解。
此刻,他坐在这里,想着最近发生的,那些不那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之前他和伍连山进行了联系,稍微问了一下退货的事情---他没说要退真灵丹,而是假设自己买了灵器一类的东西,以此为基础进行询问。
结果伍连山告诉他:要想向后勤处退货,可以,但需要打五折。
也就是说,自己五万一颗买的真灵丹,只能卖两万五。
叶碎竹质疑了这种做法。但伍连山随即进行了解释:以前,出现过有人从后勤处买下灵器,用了一阵后原价退还的事情。之后,后勤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就做了这样的规定。
那...也只能接受了。
叶碎竹随即考虑起目前的状况和下一步该做的事情来。
首先,安全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位‘贾主事’,应该不是来为田源清报仇的---一开始,他都不来见自己和师兄弟们。而在接到举报,来到自己这里之后,也没问什么太为难的问题。
自己产生幻觉,看到那些全息文字,也许和他有关。但那些内容....应该主要是自己的原因吧。
叶碎竹有种感觉,之后这个人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做,反正,既然他是这样,那就不用管他了。
叶碎竹看向了自己桌下的箱子---最近,他总是随身携带所有的真灵丹。
这些真灵丹,应该很难卖出去了。接下来,就算拿到贷款,大家也会更倾向于去买便宜货。
要是还有师兄弟良心未泯,来自己这里买,那就卖给他们。要是再有弱智像许冠军这样来退货,就答应他们好了---而钱的方面,不用说‘不能给’,说‘因为银行的手续,需要以后再给’就可以了。
让他们好好等着去吧!
叶碎竹这样想着,感到几分快意。
一共有八十个名额,已经进行贷款的有十六个。剩下的这些,如果充分利用,把钱都贷出来,然后投资到科技实验室的项目上,肯定能赚一大笔。
这时候,张助教匆匆走进办公室里,一进门,就喊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又有三百多艘军舰调了过来!!”
众人一起看向他。之后,张助教打开了办公室中央的全息影像。
一名女主持人,正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说着:
“那些修真者,原本也是人,但却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让无数居住在他们那里的人只能进行耕种,无法享受科技的进步来的种种好处!”
镜头切换到了一片麦田,在麦田里,许多农夫在汗流浃背的进行耕种。
“瞧瞧,在农业机器人已经完全普及的今天,在修真者的世界里,普通人却依旧只能做这样的苦工。这些为了让自己高兴,就去阻止其他人进步的人,除了‘人类的敌人’,难道还有别的词汇可以形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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