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失眠症（四）

苍漠喝了一小口汤。

最简单的烹饪，味道也比餐厅差远了。但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同，但这种不同绝对不是精神上的，而是实际上的。

因为没有餐具，苍漠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但总体感觉还不错。

齐格喝的更慢，要知道这汤是放了不少肉的，很久以前有一位哲人说过，幸福就是由油脂和脂肪堆积而成。而小齐格上一次吃到肉，还是他过生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

琳坐在了苍漠的对面，这让苍漠有些不自然。这样的说法非常奇妙，要知道他可是经常在酒吧里混迹于各个美女之间的，然而他却突然感受到了自己曾经在上界体会到的腼腆。这种感觉很微妙，却让苍漠有一丝的怀念。

待汤温度降低下来以后，母子二人就开始用手抓碗里的菜开始吃。虽然这是很粗鲁的行为，苍漠却感受到一种宁静的美好。

虽然习惯用餐具，但苍漠不是那种无聊的喜欢用条条框框束缚自己的人，他也开始用手抓一些菜放到嘴里。不得不说，这个味道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普通的菠菜因为有油脂的原因吃起来味道很棒，而肉因为很多油脂被煮出去以后吃起来一点也不腻，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和优质的食材不同，是一种结合的美妙。

三个人在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气氛，一直到三人都吃光了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

苍漠最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真的很美味。”这并不是恭维或者场面话，说实话这一碗简单的汤里有一种别样的味道，这让苍漠十分喜欢。

“你能喜欢就好。齐格没有朋友，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琳微笑着接过了苍漠吃完的碗。“再来一碗么？”

虽然苍漠很想点头，然而他注意到了盆里其实没有多少了，而自己再和这可怜的母子分食的话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完苍漠站了起来，用衣服擦了擦手，然后摸了摸齐格的头。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如果我不在警署的话，那应该就在酒吧了。”

齐格点了点头，接过了母亲盛过来的第二碗。

回去的路上，苍漠开始思索今天遇到的事。

虽然这个气氛让苍漠十分喜欢，但他知道肯定有什么藏在这宁静的表象之下。不过，那也无所谓了，毕竟这个画面看上去无比美好，不是么。

不过，苍漠还是有些没吃饱啊，那么小小的一碗汤，对他来说实在太少了。

“有机会真想再去一次啊。”苍漠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向了彼得去过的那家餐馆。

“既然吃过东西了，那再小小的奢侈一下也不错，反正吃得少会便宜很多的吧。”苍漠一边给自己找着借口，一边走进了餐馆。

“有机会还要去洛七那里搞点酒啊，虽然这家餐馆的酒也不错，但我还是喜欢洛七的酒。果然，亚裔的口味总是类似的吗？”

一个小巷，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似乎在吵着什么。

“刚才那个小孩身上一直没什么钱，但是今天他要去买菜，所以才会有十个银币。这个信息是我得到的，我应该分得三枚银币。”一个人大声叫嚷着，仿佛声音越大就说明他越正确。

“你要清楚，谁才是老大。”另外一个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确实是这四个人的老大，原因很简单，其他三个人都打不过他。

但是这次的分配让其他人都很不满，十枚银币，老大要自己拿下四个，剩下的每人两个，这样的话差距达到了惊人的一倍。

而且，每次他都用这句话分走了更多的一份。

一种异样的想法在其他三人的中间蔓延开来。

也许我们可以让得到信息的人拿四个银币，然后剩下的两人每个拿三枚银币。

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居然仅仅是一个眼神，他们三个就懂了对方的想法。

“好了，这次我拿四枚银币，下次我少拿点。只能说运气不好，刚好是十枚银币，不然我甚至不介意平均分。”老大象征性的说着场面话，每次他多拿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而且就算数额正好他也要多拿一点，因为他是老大。

“不必了。”第一个人站了起来，“这么分太麻烦了，我们每个人一枚银币，你拿七枚好了。”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人吗？”老大并不傻，他知道这句话一定有很大问题。

“老实一点，你们打不过我，你们没试过吗？”老大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然而回答他的，是三个人一起扑了上去。

一对一每人打得过他，但三打一就是绝对的优势了。老大虽然强制，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六个，最后他被打的躺倒在地，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三个人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币，有整整十多枚银币。

“这是他剥削我们的，所以我们应该拿回来。”三个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离开了，他们打算换个地方分赃。

就在三个人都走远以后，一个瘦下的身影从角落走了出来。

这个少年脸上还有些许淤青，而老大则是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之前他们抢的少年。

少年手上则是拿着一块十分锋利的石头，石头有一半都是红色的。

“你，你要干什么？”

少年笑了，笑的那样开心。

“其实我身上有十二枚银币，只不过怕你们平均分，所以，我藏起来了两枚。”

“不，你不要过来啊！来人，来人救救我啊！”老大意识到了什么，绝望的开始呼救，然而这个小巷是他们自己选的，十分僻静，很少有人会来。

少年舔了舔石头上的血迹，然后开始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血染红的地方。

“被妈妈发现的话，一定会被责怪的。她不喜欢我欺负别人。”

检查完了，衣服还是一样的破烂，且干净，于是他转身离开了。

“忙完的话，今天能睡个好觉了。”

巷子里则是留下了一具头上有巨大血洞的尸体。

其他的三个人随便分了一下银币，便分开了。这次是平衡分的，因为如果再有不均的话，老大还躺在之前的巷子里呢。

给出信息的那个人拿了自己那一份银币之后，在街上闲逛了许久，毕竟，兜里有钱和兜里没钱，逛街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然而他贫穷的格局让他还是什么都不想买，最后走上了回到自己小窝的路。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买，但他精神上却是异常满足。这个我买得起，这个我也买得起，但我就是不想要。这让他十分开心。

忽然，他看到路边有一枚银币。

他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把银币踩在了脚底，然后左顾右朌了一番。

之后，他弯下了腰，开始假装系鞋带。

当他把银币拿到手里以后，他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他觉得自己的财富在不断的增加。这似乎让他觉醒了他当守财奴的天性。

然而不远处还有一枚银币。

这让他十分的警觉，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而银币在地上不被人捡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是刚刚掉的，否则不可能正好有两枚银币掉在地上。

他开始努力寻找附近的危险，然而周围空无一人。

“也许这就是个巧合，正好这段时间没人，而又刚刚好自己路过了这里。”他这样想着，但内心还是很警觉，小心翼翼的接近着第二枚银币。

一直到他把第二枚银币也收入囊中以后，也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也许是某个有钱人的钱袋子漏了，所以正好漏下了两枚银币，或者更多？”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继续左顾右朌。然而，不远处还真的有一枚银币。

“这次赚大了！”他快步走了过去，捡起了那一枚银币，不远处则还有一枚。

“这绝对是有钱人的钱包漏了，没有哪个穷鬼会舍得用这么多银币当作陷井的，有钱人是不屑于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的。所以……”

可悲的家伙，他进入了一种沉迷于金钱的状态。虽然他是四个人中唯一喜欢动脑的，然而现在他却仿佛是最笨的一个。他的脑中只想获得更多的银币，以至于他会给自己捡起银币的行为找无数的借口，用来抵消可能遇到的危险。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他被干掉了，这些银币是都可以回收的。

三枚，四枚，五枚，六枚……十一枚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迎接他的是后颈的一记重击，应该是巨大的木棍。

齐格微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币。

“啧啧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可悲的人啊，本来他会聪明一点，我还准备了备用计划。”

其实齐格早就发现自己被人监视了，还知道是谁打听他的消息。这让他很开心，有智力的人比笨蛋要有趣的多。于是他也做了很多的准备，比如恰好是十枚而不是十一枚，这样避免了他分到三枚的可能性。比如他把银币放置的恰好只有捡了第一枚才能看清第二枚，不然一整排银币整齐的摆在哪任谁都会怀疑的。然而只到了这一步，他就中招了，以至于浪费了接下来的布置。

“不过还好，虽然浪费了之后的布置，但至少我今天可以睡的非常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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