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的小李哥张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住了小宝的肩膀。
“小……小宝!”蒋欣没跑出几步就摔倒在地上,她挣扎着撑起身子踉踉跄跄的接着跑。
我整个人都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张着嘴总想喊出点什么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吹雪拿着黑金古剑迅速跑到小宝身前,一剑刺穿了小李哥的脑袋。
小宝已经傻了,两眼空洞的像条死鱼。直到数秒后他的嗓子眼里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迈着僵硬的双腿向前走去,我看着前方纷纷跑去的身影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只是这双眼睛的主人远在天边。
蒋欣跪在地上抱着小宝抚摸着他的头,小宝的眼睛仍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他的小脸因为恐惧连带着身体一起在颤抖,不论蒋欣把他抱得有多紧也无法将其停止。
胖子咽了好几口的唾沫,脑袋反复的摇摆着看向四周,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小宝的身上。他走上前抓住了小宝的手,想把他从蒋欣的怀抱里拽开。
“哇啊呜啊……”小宝边嚎边胡乱的拍打着胖子伸出的手。
“你干什么?”蒋欣挡在了小宝的身前。
“总要有一个人来当这个坏人,我来当。”胖子说着再次伸出手。
蒋欣挥手打断了胖子,撒泼似的吼道:“你敢动他试试!”
胖子看着我傻呆呆的站在一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我喊道:“你他妈还愣着干嘛?动手啊!”
我的眼皮狂跳,一咬牙上前环抱住蒋欣用力的向后拖。蒋欣在我的怀里左右挣扎,嘴上骂着手上发着狠劲抠着我的手臂。
“小黄,去关门。”胖子摁着小宝走进了旁边的店铺。
“姐姐!救我!救救我!”
小宝鼻涕眼泪俱出,那声救命就像一枚尖锐的针扎进我的心脏,我疼的全身都抽抽,却仍要做出残忍的行为。
“小宝……”蒋欣的力气一点点的消失,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正慢慢变得干瘪。
“小宝,你听着,你是男子汉,不能让小巴姐姐担心,睡一会,我们会回来的。”
“你不会回来的!你不会回来的……”大滴的眼泪滑落到小宝的嘴角,嘴里流出的唾液和眼泪糅杂在一起混合成了粘稠的液体挂在他的脸上。
“小宝。”胖子擦掉小宝的眼泪将他抱在怀里,哽咽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后半句,“我们都……很爱你。”
胖子说完后小宝不再挣扎了,哭声也被他抑制住了一些。
胖子缓缓放开小宝,红着眼道:“你要对小巴姐姐说什么吗?”
蒋欣瘫软在我的怀里,软的就像棉花糖一样。
“姐姐。”小宝试图咧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啊啊啊……”蒋欣缀泣的声音猛然升高,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哭相也变成和刚刚的小宝一模一样。
“小黄,关门。”胖子退到卷帘门外面,上方的卷帘门缓缓落下,蒋欣忽然挣脱我的束缚朝卷帘门爬了过去。
“姐姐,我害怕。”小宝再次绷不住哭出了声。
“小宝别怕……我们给你……给你把灯一直开……开着。”蒋欣的气息乱成一团,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清。
“砰。”
卷帘门像一道屏障,隔绝了这边的希望,诞生了另一边的绝望……
“姐姐我害怕……我害怕……”小宝的哭声透过卷帘门传了出来,那声音仿佛一只手在揪着我的心,让我悲痛、自责……
“小宝不怕,姐姐给你唱歌。”
蒋欣操着哭腔唱起每晚都会给小宝哼唱的摇篮曲。
卷帘门两侧的声音一同变得越来越小,蒋欣的歌声也变的愈发缥缈,仿佛轻声细语,又宛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呢喃。
“吴浩……”胖子欲言又止,他的表情充满了不安。
胖子的话把我从悲伤中拉了回来,这时我才发现我的理智还在不停地拉着警报。
疯子一定给我们准备了更加丧心病狂的事!他将我们放置在二楼而不是一楼,就是为了阻止我们有逃出去的可能!正当我想更深入地思考时一阵摩擦声从远处传来,那是感染者在没有发现目标时走路带出的声音,从声音的密集程度判断,数量起码在二十人以上!
“走,快撤。”胖子说着和我一起拉起瘫在地上的蒋欣。
“往里走只有一间放置工具的库房。”小黄注意到了最重要的问题,我们的退路是一间没有食物、没有水,甚至连扇窗户都没有的工具房,可我们除了进入工具房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
“问题会解决的,好吗?先走。”胖子压着自己的脾气说。
我们几人还未从悲痛中缓过来就又开始被动的参与疯子设下的第二轮游戏。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甚至感觉我们全都在无形中被他操控着,他可以随意地支配每一个角色向他所设想的剧情发展。
我们快到工具房时感染者也发现了我们,叫嚎着向我们跑来。
“快进去!”胖子推着我们几人进入工具房。
“我先解决这几个。”吹雪说着拔出黑金古剑做出迎敌的架势。
我看向感染者,数量在二十左右,但是跑的快的只有三个,在吹雪的解决能力范围内。
胖子见状也没多想,招呼我们找找房间内有什么能用的工具,毕竟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没有食物和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何况姜之岛还在疯子手里等着我们去救呢。
“吱呀……”工具房的房门被关上了。
我们几人一齐望向那扇崭新的对开铁门,门被关上了,可是吹雪呢?
“吹雪?”胖子眨巴着眼一步步挪了过去。
胖子推动铁门,铁门之间露出一条两指粗的缝隙,但也只是停留在此再也推不动了,因为吹雪将剑鞘卡在了门把手上,这扇对开门的把手是U型的,他的剑鞘正横在两个U型门把上。
“吹雪!”胖子疯狂的摇动铁门,可是把手的内部空间正好将剑鞘卡的死死的,任凭胖子怎么推拽,露出的缝隙还是那么大。
“蒋欣。”吹雪忽然叫到蒋欣的名字,“谢谢你不厌其烦的教我RAP,今天,我该毕业了。”
蒋欣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吹雪,她的感情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根本没反应过来吹雪是在对她说话。
狂奔而来的三名感染者已近在眼前,吹雪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口唱了起来。
黑白在我两边执手写下恩怨
阿修罗的试炼焚烧所有信念
解开剑的封印斩断所有凡念
剑鸣好似鬼泣亡魂替你哭泣
我的心都被提到嗓子眼了,不!是快从嗓子眼里提出来了!
吹雪突然迎着感染者跳了起来,在空中与剑身一起划过一道黑色的光线,随着他的落地收剑,三名感染者人首分离,感染者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甚至还维持了数秒的跑姿!
走廊的另一头是乌泱泱一片的感染者,他们互相推搡着奔向吹雪。
吹雪的嗓音一变又用京腔唱道。
红尘滚滚似流年
流年不把我想念
今夜无人眠
梦里不相见
这种数量的感染者……他是吹雪啊,他可是不一吹雪啊!他不会输得对吧?他怎么可能会输,他可是不一吹雪!通体的寒意和滚烫的意识在我的身体里不停地碰撞,就像冰冷的现实和火热的灵魂在互相肉搏,一个想将对方凝结成冰,另一个则想将对方燃烧成灰。
吹雪冷眼看着汇成一团的感染者提起了剑,他……他迎了过去……他面对近二十人的感染者迎了过去!
空气中仿佛擂起了战鼓的声音,摄人心魄的鼓点声与吹雪的歌声共同交织成了他开战的号角声。
皮肉开的伤我不用华佗疗伤
杀敌洒的血还不够拿来祭苍
这关的苦难给后人当做典范
青史会留谁名记录这场血战!
我在鬼门关走了不止一关
牛鬼蛇神小鬼全都给我下跪
现在开始祈祷别再让我看见
否则你的遗言就是我的剑
吹雪一头扎进了敌圈,惨白的灯光下是血肉横飞的血沫凝结成的血雾。感染者一层叠一层的向吹雪压过去,吹雪如同站在暴风的正中央,他与黑金古剑融为一条黑色的闪电在暴风眼中劈波斩浪。
究竟过了多久,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当门外面重新归于平静时,把手上的剑鞘似乎感应到了战斗的结束,自动从U型把手里缓缓跌落。
胖子颤抖着推开门,吹雪背对着我们半跪着,他的脚下,早已血流成河,那条血河将他层层包围,似乎想将他拉下来湮没在血泊之下。
我……是怎么走过去的?就好像切了个镜头一样,我们都站到了吹雪的身边。他全身都被血水包裹着,在血的下面,是怵目惊心的咬伤,鲜血正从一个个缺口处涌出……
吹雪的脸上浸满了血渍,但我知道,此刻他的脸色一定是雪白的,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纯洁。
胖子几近崩溃地跪在吹雪的面前,嘴角来回的抽搐,眼泪像两道湍急的溪流从两侧的脸颊汇聚到一起形成一颗颗饱满的水珠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血泊之中,而地上的鲜血却没有一丝变淡的痕迹。
吹雪努力的吸着空气,他的气息很乱、很急,上气不接下气,他费力地抬起头好让自己能够平视眼前的胖子,“胖哥……我是不是……出道了……”
吹雪的声音颤的发飘,就像一股随时会烟消云散的青烟一般。
胖子哭红着脸点着头道:“你出道了,而且你是第一个说唱型剑客,前不见古人,后边也没谁了。”
吹雪笑了,轻声道:“胖哥……我不能……和你去……火山里,嘣爆米花……了……”
“叮砰……”黑金古剑先于吹雪倒了下去,随之是胖子怒彻云霄的吼声。
“吹雪!”
我的精神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肉体,和胖子一同跪在了吹雪的身前……
那天,天很阴,飘着细雨。冰冷的雨滴砸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到的却是一丝温暖,此刻的我,远比雨水来的还要冰冷,从心底到身体,都是冰的。
胖子跪在吹雪的坟前久久未动,他埋葬的似乎不是吹雪,而是他自己。
雨滴越来越大,闪电在乌黑的阴云中来回穿梭,雨季,来了。
小黄走到胖子身旁蹲下,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道:“从那家伙身上翻出来的。”
胖子没有动,小黄将纸展开,那是一张路线图。
“这是地下水路的路线图,终点是北区码头。”小黄道。
胖子猛地转过头看向小黄手里的路线图,我能感觉到他的怒火仍在身上猛烈的燃烧着。
胖子盯着路线图半晌后站起来看着蒋欣道:“会游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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