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采药去

“《邵序》可认全了？”欧阳少泽问道。

“是，徒弟已经按照师傅的吩咐背熟了。”柳璃答道。

“那就背来听听。”欧阳闻言惊讶，却是不相信。

“《记》曰：医不三世，不服其药。郑康成曰：慎物齐也。孔冲远引旧说云：三世者，一曰《黄帝针灸》，二曰《神农本草》，三曰素女脉诀。康成《周礼》注，亦曰：五药，草、木、虫、石、谷也……”柳璃清晰的将《邵序》背完。

“嗯。去，将药篓背上，随为师采药去。”欧阳少泽压下心中的惊异说道，有心要问些什么想了想又压下。

“好的，师傅。”柳璃应道。随后将石桌上一大一小两只药篓中的小药篓背在背上。欧阳少泽看了柳璃一眼随后将石桌山的大药篓背上向桃林外走去。

“师傅，我们是要到胧烟山采药么?我娘亲就是在那采药的。”柳璃跟在欧阳少泽身后问道。

“嗯。”欧阳少泽只是应了一声再不作声。

“师傅啊，这一路走着好闷啊。不如您给徒弟讲讲药草知识吧。”柳璃说道，她还是好奇欧阳少泽的声音，忍不住就想引着欧阳少泽说话好多听听他的声音。

“自己去把《神农本草经》背熟了不理解的再来问。”欧阳少泽说道。

“好吧。师傅，您老人家高龄几何啊？”柳璃又问。

“自己看。”欧阳少泽闷声说。

“看不出来啊，师傅。年龄又不写在脸上。”柳璃道。

欧阳少泽停下脚步瞪了一眼柳璃继续赶路。

“师傅啊，您的声音还真是好听呢。对了，和拜师那天您的说话声音一点都不一样。哪个是您真实的声音啊？”柳璃又问道。欧阳少泽不语继续前行。

“师傅啊，您声音有假的，不会您的脸也是假的吧？”见欧阳少泽不语，柳璃动了调侃的心思。

“我娘亲有一张人皮面具，对了，师傅您那天见到我娘亲是不是和您救我们的时候不一样。师傅您不会是也戴着面具吧？”柳璃说道，说完猛地一惊，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那头发呢？声音有假的，脸有假的，头发是不是也可以有假的？想到此，柳璃仔细观察起欧阳少泽的头发。

“师傅，您的头发不会也是假的吧？”想着她就问了出来，并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可惜个头太小够不着。汗，竟忘了自己现在只有四岁，还只是棵豆芽菜，还没长成豆苗呢。

欧阳少泽猛地停下脚步，凌厉的看着柳璃。柳璃一下子被欧阳少泽的凌厉眼神镇住，这还是相识以来师傅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慢慢的欧阳少泽的眼神缓和下来变得黯然，然后便沉默着继续向胧烟山走去。一时间，柳璃也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逾据了，不该说这些话的，如果自己猜想的都是真的，那师傅必然有如此做的理由。

“头发是真的。”

“什么？”一个黯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神游天外的柳璃回过神来。

“头发是真的。”欧阳少泽再次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骗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哪怕是沉默不语让她误会也好，可是他不愿意。

“哦，知道了，师傅。”柳璃说道，不再问什么。

“你，不再继续问了吗？”听到柳璃说了这句话半天不再出声，欧阳少泽不禁问道。

“对不起，师傅。徒弟逾据了”柳璃垂首道。

“呵呵，走吧。”欧阳少泽笑笑说道。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无奈，听得柳璃的心里闷闷的。欧阳少泽的白发在晨光中飞扬，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莹润晶莹的光泽。柳璃抬头，欧阳少泽向前走去，在晨光的遮挡下，柳璃看不清他的脸。心内闷闷，酸涩不已。

胧烟山很大，山上林木密布。欧阳少泽已经采了有半篓药草了，柳璃采的药草不多，有认识的猫爪草，玉竹，知母。还有几株自己不认识的，但看到师傅采挖自己记住了，见着后学着采挖的。

一路走来两人再没有说话，柳璃一直注意观察着欧阳少泽采药，自己认真的学着。重活一世，她很珍惜时间，凡是可见的，能够学习的东西她都用心的学着。

接近午时，欧阳少泽转身下山，柳璃随后跟着。一大一小沉默的走着。此时柳璃早已经累的一身的汗了，真想直接躺在山上的大石头上休息。可是她不敢，上次的老虎她可没有忘记。低着头紧紧的跟着师傅的脚步，欧阳少泽前面走着，感觉到后面跟着的小徒弟呼吸沉重便停下了脚步，紧跟着的柳璃一下子撞了上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师傅，怎么不走了？”柳璃敲敲晕乎乎的脑袋问道，小脸通红。

“你还走的动么？”欧阳少泽皱皱眉头道。

“走不动。”柳璃弱弱的说，她是真的累了。欧阳蹲下身将柳璃一把抱了起来，柳璃惊呼一声，然后就笑嘻嘻的搂住了欧阳少泽的脖子。

“谢谢师傅。今日是徒儿莽撞无礼了，师傅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徒儿这一次。以后徒儿一定不会再如此无礼莽撞了。”柳璃如释重负的笑言道。

“你的身体太弱了。不过，你既然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身体虽弱，力气还是有些的。你可以继续下来再走走。”欧阳少泽淡淡道。说完便作势要放柳璃下来，柳璃忙搂紧了欧阳少泽的脖子，两条小短腿努力向前伸着，想要勾住欧阳少泽的腰。

“是，师傅，徒弟一定加强锻炼，早点让身体棒棒的。”柳璃笑嘻嘻的说。自动过滤了欧阳少泽后面的话，面具下的欧阳少泽嘴角微翘，双眸中的喜色却无法掩饰。可是很煞风景的柳璃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欧阳少泽转头戏谑的看着小徒弟。

“哎呀，师傅，快点回去啦。徒弟的肚子都开始抗议了，是时候祭一祭我的五脏庙了。”柳璃催促道，她可没感觉不好意思。欧阳少泽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顺手从背篓里掏出一个红红的果子递给柳璃。是李子，柳璃惊喜，急忙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汁水四溢，酸甜可口，柳璃感觉疲惫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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