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过了好久,初时才无力地跌坐在小凳上。
她伏在桌前,羹汤美食皆以寒冷,桐落送走了熠王府的小厮,开始一点点将桌上的菜肴一一撤去。
桐落自幼在初时身边长大,也从未见过初时这般失魂落魄的凄苦样儿,及着风昂珏全无留恋的背影,审时度势如她,已知二人间定是生了情绪。
“主儿,入夜了,奴婢替您沐浴更衣吧?”桐落轻飘飘地在初时耳边说了一句。
初时并无反应,独自盯着茶盏出神,愣了好一会子,才开口言道:“今日这事,是我太过急虑了,思虑不周便是如此下场,本宫早就该料到了。”
桐落因适才未在殿内服侍,尚且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只得低身伏在初时耳边,小心问询着:“公主,方才究竟所为何事?奴婢看您和皇上之间,似乎有所不妥呢。”
初时摇了摇头,她尽力摒弃自己脑海中一团乱麻的思绪,此番事件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以此来离间她与风昂珏之间的感情。
世人皆知自新帝登基以来,前朝后宫之所以如此安稳无事,便是风昂珏与风初时之间密不可分的缘故。
倘若二人之间生了嫌隙,定会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此番下来定会有深远的影响。
“方才王安来报,声称是张之令在出宫回府的路上遭蒙了面的贼人掳去林中殴打直至昏迷不醒,不久前才被府里的小厮在路边发现了,带回府好生治着。”
初时想了想,也许将此事说与桐落听听,也好多个人为自己出主意。
桐落听了,霎时间不觉有什么怪奇之处:“想是张大人在前朝结了仇,人家寻上了罢?”
初时摇了摇头,发间青翠的玉珠在烛火下流光四溢,映得初时的脸泛着浅淡的荧光。
“如若单是寻仇便罢,又何故相言‘办了不该办的事’?”
桐落明了初时的意思,她俯下身压低嗓音,烛光映得窗外那些婢仆人影绰绰,怎知隔墙有无他耳。
“此番言语,已是将矛头抵在了公主身上。”
初时微微一笑,不禁感叹:“在他人眼里本宫与皇上亲厚,却终究是女儿家,若是此计得手,一便可离间我与皇上的情分,二便可放出风儿去,初时公主善妒,此番必定惹得我和那巴蛮公主难以相处,如若不得手,也可挑起巴蛮部落的不满,和亲大臣夜路遭贼,流言四起,边疆有所反抗也不是不可。”
“兵行险着,再放出些野话将此遭归罪在您的头上,扣一个红颜祸水,殃国殃民的大帽子。”
初时素手微抬,在半空中若有似无地画着圈儿,神色迷离,眉间微蹙,清素极了。
“桐落,你以为,何人敢与?”
桐落倒了一杯热茶置与初时面前,心下望着初时不要太过忧心反而伤了身体,她最为了解初时,心思细腻万分,不知有多少愁苦在心里头压着。
“公主疑心的人,便是宫里那位,亦或王府那位了?”
初时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她接了茶盏,温热的水汽倒叫心中舒坦了些,茶香四溢,清苦的味道倒也入了初时的眼。
她言道:“似是如此。只不过巴蛮部落向来是南边众多部族中最为强盛一支,今而既要臣服,必得为和亲公主铺路才是,公主入宫为妃,父母者,亲族者皆疏离遥远,父母血亲之间,必为子女思虑周全,若是此番可以打消外人眼中初时公主的势力,那巴蛮王也无不可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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