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汉

在杨凡和姬江聊天之时，那年近百岁的人瑞也已被人搀扶着，回了自己家。

按理说，这等人瑞，是祥瑞的象征，不管是郑国官府，还是左邻右舍，都要无偿给予照顾，但这人瑞却推辞了村里人的好意，执意自己一人住，不给大家添麻烦，甚至没和自己儿子一家住在一起，一直都是一个人。

送走了乡亲们，人瑞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宛如孩童一般，回了屋子。

刚进屋，那人瑞就看到一大汉盘坐在他床榻上，他大惊，忙关上门，神色慌张来到那大汉面前道：“你怎么来这里了，那三位修道者下榻处，可就在附近，被他们发现可就麻烦了。”

那大汉身高六尺，浑身肌肉，皮肤黝黑，方形脸，盘坐在那里，好似座铁塔，眉宇间自有煞气。

那大汉没有回答人瑞，反而问道：“你这两天感觉还好吧！需不需要我再给你输些妖气。”

人瑞摇头，坐到床上责怪道：“我还好，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不知道来者是谁？来的是修道者，是郑国皇子，我们必须将他们招待好，并且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们已经察觉到不对了！”那大汉转头，对人瑞道：“刚才那三个修道者全去了湖边。”

人瑞突然站起来，急道：“他们发现你了！”

那大汉摇头道：“没有！”

人瑞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你赶紧离开这里，出去躲两天，我们储存的鱼，应该够招待他们的。”

“我们这里的鱼是一绝，这一次将这些军官，修道者招待好了，到时候他们去郑都游说一番，我们就可以拿到那特贡名头了。”

那大汉摇头叹息道：“小智！你以往那么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就那么糊涂呢！那湖里一条像样的红鱼都没有，任何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怀疑那些味道鲜美，色彩艳丽的硕大红鱼是哪里来的。”

“刚才那女修道者，已将庄后面的湖给探查了个遍，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甚至很可能已经猜到我的存在了。”

人瑞大惊道：“怎么可能！”

“这很难猜吗！”那汉子摇头道：“你为了让鱼村成为特贡村，为了和郑国皇室扯上关系，为了让鱼村名声赶超其他贡品区，一年往郑都送上千条大鱼，这些年，有多少人死盯着你那所谓的养鱼之法！”

“不说外人，就说这鱼村内，包括你那儿子，不都盯着你吗？”

人瑞又站起身来，看着那汉子道：“小红，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汉子也站起身来，思索一会道：“那两个男修道者，吃了他们，我最少能涨十年道行，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而且你也老了，应该能看清，让鱼村成为那所谓特贡村，是不可能的，你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如今村民们，已经没人知道那个术了，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个术，你的梦该醒了。”

人瑞后腿数步，靠在墙上，好似回忆起什么往事，双眼泛着泪花，摇头笑道：“不，还有机会，这次只要能让这三位修道者感到满意，让他们流连忘返，就一定能成功，我求你了小红，放弃这一次，这次。”

那汉子见陪伴自己八十多年的好友如此模样，有些不忍，但还是双拳紧握，咬牙的道：“你以为一顿美食，口腹之欲就能让修道者为你说话，你太低估他们了。”

“我这次来不是和你商量，而是来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等我吃了那两个少年，就会带你离开这里，过几年你大限一过，我就离开郑国，向东入海。”

人瑞摇头道：“不，你不能这么做，那样鱼村就全完了。”

那大汉道：“这些年你用那红鱼带来的利润，养活了整个鱼村，现在该是他们偿还的时候了。”说完其看了人瑞一眼，就往外走去。

人瑞跑上前大喊道：“你不能这样，这次算我求你，让我在努力这最后一次！若这次还不成，我就随你离开这里。”

“为了你，我已经浪费了五十年了，小智对不起，我真的等不了了。”那大汉看着人瑞双眼含泪，在身前结了几个手印，喊道：“水坎·水牢笼！”

一道水幕自地下凭空冒出，呈碗形，将那人瑞笼罩在里面，而后那大汉推门走了出去。

那人瑞在里面大喊大叫，外面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凉风吹来，不知不觉，杨凡和姬江两人已经聊了一个时辰，风花小雪则在旁百无聊赖的听着“嘭嘭！”两声敲门声传来，三人相视一愣。

如今三人都怀疑鱼村内有妖物，以至于未敢回房，这三更半夜，突有人来敲门，却让他们心中都有些忐忑起来。

风花小雪踢了踢杨凡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开门。”

杨凡吞了口口水道：“不然，我们就别开门了吧！”

姬江摇头道：“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杨凡回道：“我瞎了近十年，刚好，还没好好看看这世界呢！你不想死，我想啊？”

杨凡话音未落，风花小雪就怒吼道：“快去！”

见风花小雪有发怒的迹象，杨凡吓得连忙站起来，跑过去开门。

姬江笑道：“你别怕，若真是妖物，早翻墙进来了！”

听到姬江所言，杨凡心中松了口气，就来到门前，打开了院门，门刚打开，他就看到须发皆白的人瑞端着个，放有中型罐子，三个小碗的木盘，站在门前。

杨凡对人瑞很有好感，笑道：“老人瑞，这三更半夜，您不在屋里睡觉，怎么到这里来了。”

人瑞慈祥一笑，将木盘送到杨凡身前道：“你看我一把年纪了，还端着这么多东西，你还不伸把手。”

杨凡连忙伸手接过木盘，人瑞则越过他，向院内边走，边道：“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睡不着，就熬了点鱼汤给你们尝尝！”

杨凡跟在人瑞后面，感觉有些好笑，他不明白，不就见到郑国皇子兼修道者的姬江嘛！至于乐呵成这样吗？

其实杨凡是陷入误区了，高度决定眼界，他本就是一国皇子，又是修道者，见到姬江就和见普通人一样，感觉没什么。但这人瑞却不同，生活在山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大山，郑国皇室对他们而言，与那天上太阳无异，皆是可望而不可及及。

今突然见到了皇子真人，这就相当于杨凡突然站到了太阳表面，那种震撼之感，可想而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人瑞觉得遥不可及的，杨凡却感到唾手可得，也正是因两人这般身份地位的悬殊差距，让两人认知相差如此之大。

见老人瑞前来姬江两人也连忙站了起来，走来迎接他。

这天下物以稀为贵，活到近百岁的人瑞，可比那皇子，修道者还要稀有。

杨凡用脚踢上门，端着木盘往回走，突然他神色一变，心神一动开启轮回眼，就见那人瑞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一大汉。

“小心！”杨凡大吼一声，拿起木盘上的罐子，砸向人瑞，而后他将木盘一丢，就连忙开始结印，双手合十：“金乾·孔雀妙法！”

姬江两人听到杨凡喊话，本能向后退，边退，边在身前结印。

“木艮·木藤之术！”

“水坎·水龙炮！”

金色尾巴自杨凡身后冒出，足有丈余长，同时三根木藤自人瑞周身冲出，将其捆绑，风花小雪面前则汇聚了一团拳头大水团，对准那人瑞。

只见那人瑞身上突然涌出一股妖气，转头吐出一道水线，将那罐子打碎，风花小雪见此，心知这人并非真人瑞，而是妖物，当即也不留手，控制身前水团，就向其打去。

那人瑞变为一彪形大汉，双手结出数个手印，后双手合十，大喝一声：“水坎·水弹！”

其深吸一口气，张嘴吐出一水团，和水龙炮在半空“砰！”的相撞，哗啦啦！化为一滩水落在地上。

其手势不停，在杨凡三人未反应过来之时，再次结印：“水坎·冰镖！”

三个冰镖在其身前凝聚，后射向那三根木藤，如利剑般，将那木藤斩断。

那大汉纵身一跳，来到屋顶转头对杨凡冷笑道：“我和小智相识多年，他的毛病我都知道，我扮成他，就是他亲儿子也认不出，你是怎么发现的！”

杨凡将盘子“咣当”丢到一旁，道：“那人瑞近百岁了，抱着一十几斤木盘过来，还能不累的气喘吁吁！”

大汉脸色有点难看，因为在他记忆里，小智的身体因为他的原因，一直很好，不似普通老人那么羸弱，拿十几斤木盘走过来，还真不喘！

杨凡三人聚到院子内，小心防备那大汉，姬江小声问道：“这是不是你当日遇见的那妖物！”

杨凡点头道：“神似，应该就是他，看其身上妖气，应该有十二年道行，我们恐怕不是对手，让外面的军队来帮忙吧！”

杨凡话音未落，风花小雪就一拳打在他头上道：“你疯了，让那些军队来，不是让他们送死，死的人多了，因果算我们头上，引来天劫那才真的十死无生了。”

杨凡揉揉头，未敢说话，他是真被那一剑给刺怕了。

那大汉左右看看道：“不要打扰了鱼村其他人，我们到湖边去，如果你们不来，我就去杀村外那些军士。”说完，其转身就向外跑去。

风花小雪和姬江对视一眼，两人也纵身一跃，跳上屋顶，向其追去。

“唉唉！你们等等我！”杨凡连忙转身，找路向湖边跑。

杨凡因这段时间都将心思花在提升修为，熟练孔雀妙法上，故对炁在体内的使用，未做过多探索，无法将炁在体内运转，增强身体素质。

且他身上还有些伤，又加之当初那一剑伤了肺，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运动，一剧烈运动就会咳嗽，气喘。

杨凡跑出数百米，就感觉胸口有些气闷，不住的“咳咳咳！”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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