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原名不叫芳华。
芳华原本是她母亲的名字。
那时候她的母亲是坊间最善舞的娘子,将相王侯商贾雅士,为了能见一见她的舞姿一掷千金。
可她的母亲却对那些强取豪夺视若不见,独独钟情于住在坊间最北边的一个穷酸书生。
于是在坊间,她就没了价值。
芳华出生在寒冬腊月,漫天鹅毛大雪,那书生考取不到功名,投湖自尽,至始至终也只把她的母亲当做萍水相逢。
书生只留下一首花前月下的诗,她的母亲没有才情不懂风月,只听坊间其他姐妹反反复复笑那句“如花坐绕身”。
于是那孩子从小被叫做“花花”。
坊间其他娘子笑她,出生在寒冬腊月却是朵花,说她是个命薄的。
她缠着已经从万人空巷的舞姬沦为普通青楼女子的母亲,说自己不想叫“花花”。
她母亲轻笑,目光远远地望着木格窗外的人间烟火,她轻声问她。
“那叫芳华好不好?”
于是,她成了芳华。
芳华,坊间最善舞的姑娘,一舞动四方,一袭红衣成了不知多少玄虎城男子心头的朱砂痣。
韩烁不是那种流连烟花之地的人,若不是为了暗杀朝中奸臣,他甚至不曾听闻过芳华的名号。
他站在被珠帘遮掩的二楼雅间里,看着那带着面纱穿着一身红衣光着脚在一排堂鼓上跳舞的身影,眯了眯眼睛。
韩烁:芳华?
站在他身后的白芨闻言抬头看了眼韩烁的背影,随即又低下了头。
白芨:回少君,此次张大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舞姬。
芳华一个下腰,抬着腿,衣裙顺着她的小腿缓缓滑下,露出一小截如白玉的脚踝,她媚眼如丝,眼神扫过座下宾客,笑着摘下了面纱。
韩烁挑了挑眉,多看了两眼,随后咳了三声,将珠帘缓缓放下。
三声轻咳却穿过所有嘈杂的人声传到了芳华的耳里,她仰头看向了二楼的雅间,却不见人影。
韩烁:暗杀的时候别被她撞见。
白芨听到韩烁这般嘱咐却有些不解,但看韩烁那捉摸不透的表情,他没有多嘴,只道了声领命。
韩烁心思缜密,怕自己在这儿被人撞见,白芨带着人准备动手,他也没坐多久就起身准备回宫。
却不曾想在楼梯上碰见了端着一壶酒的芳华。
芳华只当他是哪位世家子弟,也不好惹,默默地侧着身子低着头给他让路。
韩烁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竟不认识自己,看了一眼她端着的酒壶,他伸手拿了起来。
芳华:公子,这是为张大人准备的。
韩烁:张大人?
韩烁:哪位张大人?
他悠悠地握着酒壶的玉柄晃了两圈,却是明知故问。
芳华抬眼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韩烁,随后又低下头,回答。
芳华:手握兵权的那位张大人。
韩烁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一个舞姬却知道国家兵权在谁手中,他眸色渐深。
韩烁:张知光,是么?
他的手指摸索着壶身,将目光放在了一直低着头的芳华身上。
僵持了一会儿,韩烁冷笑一声,将酒壶重新放在了芳华端着的木托盘上。
芳华:谢过公子。
她微微福身,随即转身继续上楼。
两人才各自迈了两步,楼上却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几个小厮撞开芳华与韩烁往楼上跑。
芳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知道明哲保身,端着酒壶转回身往楼下走。
韩烁一把抓住了芳华的手腕,他知道是白芨已经得手,张知光今日大张旗鼓点了芳华,那想必这个姑娘要当替罪羊。
韩烁:张知光是怎样的人?
只要她的回答合他心意,他不介意救她一命。
芳华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事这个人却拽着自己追问张知光,她急着抽身,心直口快。
芳华:脑子配不上野心。
张知光来这儿大多数都点名要她陪酒,可能的确认为她一个舞姬没有能耐,喝得尽兴的时候口无遮拦。
韩烁听到这句话却是笑了起来,见芳华摆着脸色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他用力将瘦弱的红衣女子拽进了怀里,附耳说道。
韩烁:楼上死的是张知光,把他的死怀疑到你头上,合情合理。
怀里刚刚还倔脾气的女子突然僵着身子一声不吭,韩烁看了眼她撒在背后的长发,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花香和一股醇香酒气。
方才一个使劲,她撞进他怀里的时候端着的酒洒在了他的衣襟上,他也不在意。
韩烁:我可以帮你洗清嫌疑,也可以让你百口莫辩。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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