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契约

“人类，签订契约，你将成为神眷者。”

飘忽的声音传入方合的脑海中。

方合仿佛看见一张布满世界的大网汇聚于一点光团，而这光团正在延伸过来。

看到的瞬间方合就明白过来了，只要他同意，与光团接触就算契约成立。

哈？

你说签就签？你谁啊？

方合即不同意也不拒绝，连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搞明白的他选择沉默。

“快点啊，成为神眷者你都不愿意吗？”

声音不在飘忽，清楚的中性声音传入方合脑中，语气焦急无比。

神眷者是什么？

还有这两次语气相差也太大了吧，是不是同一个人哦？

大脑中接连蹦出新的问题，根本处理不过来，让方合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双眼无神的盯着上空飞舞的莹白色长发，感叹着它的晶莹剔透，直到房屋开始晃动起来，躺在地上的方合思绪被打断。

他惊恐的发现周围的颜色开始退去。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接下来不是房子都要消失吗？

“这里会消失的，你我和其他人都会迷失在这虚空中。”

声音变成少女的清脆声，但已经带着哀求了。

不用对方说，方合自己现在也慌的要命。

“同意，我同意。”

他瞬间坐了起来，根本没有多想，嘴里喊着同意，眼神四处乱晃。

刚刚那光团呢？

到底怎么同意？

而这时。

浑身金焰的少女松手，放弃了小精灵。

像脱力般直接摊坐在地上，背后刚好靠在方合背后。

金色光焰消失不见，飞舞的长发杂乱的散落下来。

剩余金色的雾气一股脑的涌入方合的身体。

“你的思想，你的认知，构建物质界封锁这里。”

声音引导着方合的思绪。

另一边，没有人阻挡的虚影，几乎瞬间就占据了小精灵。

同时，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体再也没有虚影出现，而她的身体也开始虚幻，分解。

分解的粒子开始扩散。

所到之处，全部消失。

地板，墙壁……

直到，延伸到白发少女赤裸的脚根部。

“啵”

像气泡破碎的声音。

凭空出现的石块围成一个圈阻挡了粒子的继续扩散。

圈里出现大量石块，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球。

铁链带着叮叮叮的声音，沿着岩球表面滑动，很快的就打了一个结，死结。

虚幻的木房不在继续晃动，而是稳定后很突兀的散架了。

……

“嘶！”

方合捂着脑袋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是真的物理伤害了，被倒塌的木板砸了一下。

还好这木头不重。

他甩了两下头就缓过来了。

也因为背后传来的柔软感，让方合没敢做太大动静。

一时间到是沉默下来。

“神眷者是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让方合有点沉不住气，他努力不让自己有多大动静，声音也很平静的问着对方。

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平静依旧。

方合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的柔然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他保持身体的不动，收回双脚，盘坐着。再次问道：“你是神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片刻后，没有等到任何回复的方合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作为一个宅男，接触女生的身体还是太过紧张。

他微微抬起头，几片洁白的云朵悠闲的在碧蓝的天空游荡着。

艳阳高挂，清风拂过这平静的小村庄。

在坍塌的小屋里面，方合眯起眼睛深深的吸了口凊气，甘甜充斥着全身。

每天关在房子里的方合是多久没有这样晒晒太阳，吹吹风了，他自己是记不清的，可能上一次是小时候扑到人家麦田的时候。

“噗嗤，哈哈哈哈！”

巴掌大的小精灵，捂着肚子，在方合头顶翻滚而过。

搞怪的笑声硬是破坏了这份安逸。

“她是个预备神，可不是神，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能靠别人的小可怜。”

小精灵不太会用翅膀的样子，手脚并用的想停在方合上空，但每次都是在他面前翻滚过去。

最后干脆撞在方合头发里，踩着他的发丝站了起来。

“你是？”

方合一直在少女后面，是没看到被争夺的小精灵的，他现在看到这从未见到的小东西，还是很好奇的，就像小鸟落在头上，有点不忍心去惊动它。

“她是钟妍，终焉意志，即是毁灭。”

声音是靠在方合背后的少女传来的，方合只觉得背后原本柔软的身体突然僵硬，然后一股力量从背后推了方合一把，他身体向前倾斜，与少女分开。

方合虽然心里有遗憾，但更多的还是放松感，长时间僵直的身体终于可以活动了。

而随着方合身体前倾被甩出去的钟妍却恍恍惚惚的飘到少女上空。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我出来了，你们把我关了十八年又十八年，无数个十八年，无数次十八岁转世重来。我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没想到这次才十五年就觉醒了吧，哈哈哈哈！”

钟妍不太熟练的围着预备神打转，一边疯狂的嘲讽着。

“没有了小精灵，你还能用什么能力呢？哎呀呀，你可是预备神啊，还没有自己的能力，也不能用其他神的能力呢，面对逃出来的我，你有什么办法呢，难道靠刚刚契约的小朋友吗？他可没有任何神力痕迹，就是个弃神者，你可真会签订契约呀，用他当媒介很艰难吧？空有一身神力无法形成能力很难受吧？嘿嘿嘿，再见了小可爱，谢谢你这十五年的陪伴，不过我要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说完正准备飞走时，预备神很轻松的一伸手，就抓住了飞行不稳的钟研。

嗯？

怎么不动了？

钟研看着抓着自己的手，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扭头对着预备神大笑。

“哈哈，你还想反抗吗？凭现在的你？看来要让你吃点苦头啦。”

钟妍在预备神手里充满傲气的扬起小脑袋，牛逼轰轰的说了句：“以我钟研之名，赐你终结。”

在旁边看热闹的方合听后一惊，急忙伸出手。“诶，别打……”

还没说完，就有点尴尬的收回了手。

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装什么哦。

一直面无表情的预备神，也露出微笑。

她用另一只手撩过面前莹白散乱的刘海。

“小精灵是造物的概念集合，与你的概念冲突。”

温和的述说着让钟妍绝望的话。

钟妍看着毫无变化的周围，表情开始扭曲。

“你们又坑我。上次骗我进入无限转世的身体，现在又把我骗进概念冲突的身体，啊啊啊。”

她快疯了，使劲扭动着身体也无法挣脱预备神的掌心，最后一口咬在预备神纤细的手指上。

预备神无奈的放开钟妍，看了一眼被咬的位置，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并不是故意。”

钟妍趁机远离预备神，甚至连翅膀都学会怎么用了，可以停留在空中。

“哼哼，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

她仔细观察被铁链锁住的巨石周边，在一处紧挨着巨石的碎木板处停下，这木板与巨石的交接处有些透明的虚幻感。

“弃神者的认知确实与这世界主体不一样，有新的概念，难以被毁灭。”

钟妍转身看着方合，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是，太~过~弱~小。”

同样转过身盘坐着的方合听后，翻了个白眼，耸耸肩，没说话。

而钟妍更加嘚瑟了，她双手插着腰，抬着下巴道：“以你们之间的联系，就算有无穷的神力供应，又能发挥多大的能力？你所构建的大球确实让毁灭之力难以摧毁，但是体量太小了啊，如何与这积攒十五年的毁灭之力比。哈哈哈，不用多久就会被摧毁的。”

预备神一点都不急，她双脚离地，缓缓的漂浮起来。“你好像忘了这里可不是虚空了。”

话音刚落，方合就感觉到太阳突然暗淡了不少，而石球周围开始升起白雾。

这白雾方合非常清楚。

就是预备神给他构建石球的雾，虽然那个时候已经被染成金色。

“啊啊啊，你把臆全部调过来，是加固了封印，但会让封印被这个世界同化的更快，一旦被同化，那就是与这个腐朽的世界一样了，根本挡不住毁灭之力的。”

钟妍飞到石头上，跺着脚，继续嘴硬。

‘哦，这能转化成任何物质的东西叫臆吗？’方合摸了摸下巴，随后又皱起眉头。

当时预备神把那些臆灌入方合身体的时候吗，他可是用了好多的精力才让自己相信这雾能创造任何东西的。

‘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构建的房子并没有见到臆啊，就是头疼而已。’

信息量严重不足，方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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