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说了好半天，见这个学生模样的外地人仍然犹豫不决，中年妇人又说：“我那里炒菜炒饭，不要说昆明，就算是放眼整个云南，那也是最便宜的，过桥米线我们用蒙自来的师傅亲自下厨，是云南最正宗的一家。吃完饭还有免费的房间可以休息，但凡在我那里消费的客人，不管他消费金额是多少，我们都提供免费床位，给客人休息，这种为客人着想的精神，即便你走到天下，哪里能碰到这种好事。别再考虑了，走吧，小伙子。”

克忠有些心动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道：“你那里蛋炒饭，多少钱一碗？”

妇人想了半天，回答道：“5块钱一碗，加一个鸡蛋。”

克忠道：“太贵了，在我们水城，蛋炒饭才需要三块钱一碗。”

妇人笑了起来，说道：“你那水城是在贵州对吧！贵州的物价，它跟云南能是一个样么！再说了，我那儿可以免费提供休息场所，你那水城能有这么好的服务吗？”

克忠道：“这倒没有，我们那里开店的只管开店。客人一般是吃完饭就走了。”

妇人道：“这就对了嘛，入乡随俗，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走吧！”

妇人想牵克忠的手，克忠挣脱道：“在你那里吃饭，当真有免费的地方可以休息？”

看来他还是不太相信，不搞清楚情况下不了决心。妇人道：“那当然了，我们还开得有旅舍嘛！”克忠道：“那么可以免费休息多久？”妇人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你总不会在我家过年吧！”克忠脸红道：“那到不会。我要休息到两点半。实话告诉你吧，我这回是要去通海，我要去通海打工，我乘下午三点半钟的汽车。”妇人忙道：“好，好，别说休息到两点半，就算休息到三点也行，赶紧走吧！”

交流了大半天，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克忠终于决定跟着妇人走了。

妇人前头领路，克忠后面跟随。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转过两条巷子，最后进了一条胡同，离大街已经很远了，再走几步是一个老院子，妇人回头看了克忠一眼，笑道：“到了。”克忠抬眼四处望去，没见餐馆的牌子也不见旅舍的招牌，心下难免有些狐疑，但已经到了这种田地，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妇人往前走去，心里打着鼓，安慰自己道：一会吃完饭就别休息了，这个地方怪得很，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气氛，吃了饭还是回汽车候车室休息好。

院内的房屋应该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红砖黑瓦，三两层不等，错落有致。妇人把克忠领到院内一楼靠左边一间小屋内，进门就闻到一股说不出名堂来的臭味，一些苍蝇在屋里飞，屋顶挂着风扇，摇摇晃晃，屋内到处脏乱不堪，堆了一地的烟头，床底下有一堆堆用过的卫生纸，明目张胆的胡乱丢了一地，左边墙脚处铺了一张小床，一个长条破烂的沙发摆在进门对面，一张玻璃小茶几搁在小屋中央，茶几右面是个木柜，木柜上面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妇人开了电视，招呼克忠坐下，笑道：“小伙子你稍坐一坐，先休息休息，看看电视，我这就去安排人给你炒饭，别乱走，坐着等就行。”

克忠点头称谢了，心想：‘这里服务还可以，在贵州的餐馆吃饭就是吃饭，很多人挤在一块吃，可没有这种特殊待遇，就吃一碗蛋炒饭，人家还特意安排包间。花五块钱也不算太贵。昨夜在火车上，一夜不得合眼，一会吃完饭，如果没人打扰的话，就先不回车站了，在这里小睡到两点半再走不迟，反正这里去金马汽车站不会超过10分钟的路程。’

妇人笑眯眯地让克忠等等，然后推门出去了，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妇人走后，克忠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那台只有17英寸的小黑白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云南白药’的广告，什么止血防痛之类，克忠想换台，可换来换去只是这么一个台有影像，别的台要么杂音大，要么飘雪花。实在没法，只得重又坐了回去。

过了大半天了，不见有人来。克忠突然感觉肚里实在饿得厉害，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正要开门出去找那妇人。这时门却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只高脚酒杯，克忠注意到那酒杯里面装着一些黑红黑红的液体，也不知是可乐还是红酒。

少女将高脚酒杯放到茶几上，返身回去把房门关了。笑道：“原来还是个学生呀，也来这里玩！呵呵，好久没碰到这么嫩的了，有点意思。”由于这少女穿得实在太暴，露，弯腰往茶几上放酒杯的时候克忠很清楚的看到了她殷红的乳，头，她宽松的白衬衫里面竟然没戴胸，罩，牛仔短裤似乎也太短了点，只能恰好遮盖住关键部位，因穿得太紧，把关键位置的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完全显露出来了。再怎么不懂事，彭克忠同志毕竟已经20来岁，算是成年人了，这种无端绽放的风光，直看得他心惊肉跳，血脉贲张，半天才道：“我没有点可乐呀！”看样子他竟然把这个穿着暴，露的少女当成服务员了。

少女笑道：“傻瓜，这不是可乐呀！这可是法国原装进口的高档红酒。”

克忠奇怪道：“估计你是走错房间了，我同样也没有点过红酒。”

少女在克忠脸上捏了一把，说道：“装憨呐，既然来了这种地方，就没有必要一本正经了。这种酒舒筋活血，入口香甜，多喝些人兴奋，还能延长时间，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红酒，里面是加了伟，哥的，你这客人真会装，好东西不要浪费了。你不喝，我喝了。”

看见克忠不言语，少女端起其中一杯所谓红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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