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汪晓东这人,我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他就是一嘴贱却没有坏心人的傻逼。
而戴秋娟对我的意义非同凡响,不仅仅只是一个同居四年室友那么简单。
几乎没有丝毫的迟滞,我耐着性子:“别废话,把地址发给我!”
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拾掇一番,我顾不上空荡荡饿得已经没有知觉的肚皮,只顾一路飞奔到竹子林。
时逢十点半,正属于高峰期,我开着车在停车场辗转兜了几个区才找到位置停下,就急急往汪晓东告知我的KTV奔去。
尽管他们很豪气地开了一个总统间,那些环氧设备也是杠杆的没话说,可推开门那瞬间,我依然被扑鼻而来的烟味呛得连连轻咳。
强忍着不适我奔走在坐满了男男女女的沙发上寻找了戴秋娟的身影,却在最里面的角落瞅见了刘鹏。
他醉得像一条狗似的,眯着眼睛仰靠在沙发上,我下重力推他:“戴秋娟人呢?”
艰难睁眼看我,刘鹏勉强抬手指了指:“她跟汪总在外面茶厅。”
辗转穿过一个间隔门,我总算把人给找到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汪晓东也不顾戴秋娟正拘谨坐在一旁,他一边夹着烟吞云吐雾,一边用肆无忌惮的目光在我的脖子处游弋着,一副大大咧咧的口吻:“脖子上没吻痕啊,昨晚张代上你,没做前戏?”
我无地自容得想直接拎酒瓶给这个傻逼脑袋开个坑!
可我却不得不暂时忍隐着。我与汪晓东之间没有利益交付,我要怎么弄都没事,可他毕竟是戴秋娟的客户。现在他对我说话不客气,我要不把戴秋娟支走就冲他发难,只会让她难做。
按压浓浓尴尬,我疾疾避开戴秋娟的眼神,侧着身体对她说:“妞,你去给我拿个果汁行不?”
眼中情绪繁复,不过戴秋娟还是听话离开,将偌大空旷的露台留给了我和汪晓东。
发狠盯着汪晓东,我:“汪晓东你有病是不是?你平时嘴巴贱得像涂了狗屎,说话没个遮拦就算,可刚刚我朋友在这里!你是脑门没关好进水了,还是你踏马的压根就是脑小叶残废!”
任我骂得热火朝天,汪晓东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却把避重就轻模糊焦点拿捏得恰到好处:“戴小姐不是快结婚了,那种事她肯定干过不少,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吧啥都好,就是活得太不自在,太压抑本性。”
停了停,汪晓东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脖子上没吻痕,难道昨晚你们用的后进式?不过确实,后进夹得紧,比较爽,比较容易同时上顶峰。”
尽管我昨晚与张代,最过分的接触不过是他强吻了我抱了我,可我依然被汪晓东这番话燥得难以自控地面红耳赤,一下子被他的高段位猥琐弄得手足无措,我不得已放弃再与他拉锯,而是转移话题:“汪晓东,戴秋娟她虽然是我朋友,可她跟我不一样,她就是一个心思简单的技术员,她不像我什么场面都见过什么傻逼都碰到过。她做这份工作不容易,你最好不要为难她。你要对我有什么不爽,你大可以冲我来。”
将只剩下一丁点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在余烟袅袅中汪晓东的嘴角勾起一抹情绪难辨的笑意:“我看着戴小姐挺客气礼貌,她家那口子刘先生也算是老实肯干,我要害他们这对小夫妻双双失业,心里面确实过不去。更何况我听说,这次刘先生要把我手上这个项目招呼好了,他不仅能往上挤一级,结婚摆酒席给礼金的钱自然也有了。他要是失业,那婚礼真不知得拖到猴年马月,我一想想我掌握着一对小夫妻的小生活,就止不住的激动。”
我蹙起眉:“你到底想怎么着?”
心不在焉的,汪晓东抬了抬眼帘:“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爱阴晴不定。前些天在红树林咱们大口喝酒,我看着你挺顺眼。谁知道今晚再看,总觉得你又脏又放荡,越看越觉得不爽。我这人急性子,看谁不爽,不把她弄出来找点麻烦就睡不着。这么着吧,我忽然想看看你平常都是怎么勾搭客户的,不如我找几个朋友扮演你的客户,你给我演示演示?”
我耐着性子:“如果我不呢?”
汪晓东摊手:“你不乐意也行。你配合度那么低,实在无趣,我以后也不找你玩儿了,我有空就多找戴小姐玩玩,她那么礼貌客气,又长得娇滴滴的,对我口味。”
强将恼怒吞回肚子,我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好,我演给你看!”
摆明是在让我过来之前,就想好了怎么整我,我刚答应没多久,就有服务员送了十几瓶伏特加过来,而一转眼刚才只有汪晓东落座的圆桌上,坐满了高矮胖瘦几个男人。
大概是听到风声,戴秋娟又跑了出来,她坐在我身旁时不时戳我手臂捅我的腰,可我慨然不动。
接下来,桌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我在与那些男人随意说笑大口喝酒时,偶尔用余光看汪晓东的脸,只见他一脸的毫无情绪。
越来越多的酒精被灌进我的身体里,戴秋娟见是劝我不住,她手足无措得快要急哭,我看她这样,心越慌就越喝得猛,最后戴秋娟不知是不是生我气,跑掉了。
浑然不知道喝了多久喝下多少,那些缠着我碰杯的男人悉数倒下,我的耳朵里似乎有大风刮过嗡嗡作响,周围的静物也似乎一时间变得有生命力摇摇晃晃动来动去,我将剩下的半杯残酒顿在桌上,强撑着望向汪晓东,努力将焦点放在他模糊的轮廓上说:“汪晓东,我就把话放这里了,回头戴秋娟要掉了一根头发,我拼了命都得找你给她接上!”
丢下这话,我残存的意识被用去喂狗,一头栽趴在桌面上。
可我还没能趴个痛快,就被人双手环抱着扶起来,几秒晃荡后我贴在一个人的身上。我潜意识里认定扶我的是戴秋娟,就安心靠着笑得迷迷糊糊:“戴妞,本大爷才不会让汪晓东这孙子欺负你…”
可我的话尾音还没拖完整,张代的声音忽然就在我的耳边像惊雷似的炸开:“汪晓东,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容忍你任何幼稚的挑衅!”
我浑身一个激灵,意识到什么似的想逃开让我依靠着的肉墙,但强而有力的大手随即将我的身体旋了一下,我两脚随即踏空,被背了起来。在晃荡中我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眼皮子也沉得全瞌了起来。
晃荡越演越烈,戴秋娟和张代的声音断断续续交错落在我耳中,知道戴秋娟在我彻底安心,强揪着不放的意识终于散去殆尽,我陷入昏睡。
混沌不知睡了多久,倦意散去大半,我口干舌燥到了那种不喝点水会被渴死的地步,只得忍着头痛睁开眼睛。
刺目的光线鱼贯而来,我顾不上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只想赶紧弄到水喝下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响起,我勉强抬着眼皮子看了好几秒,才从迟钝中抽身而出,看清楚朝我走来的人是张代!
一个激灵,我拼命想坐起来,可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和沉重感并驾齐驱,让我身体迟缓得不像是自己的,我还没能挣扎出成效,张代已经挨着我坐下。
他沉默着伸手越过我后背用力一扶,我总算能坐起来,他又将一瓶拧开的水递到我嘴边。
渴得快要了我的老命,我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只管大口大口生猛地喝着,大半瓶水下去,干涸的感觉散去,我的意识也回来不少。
用手撑着眼帘环视一下,我总算知道这是在我自己家里,心放下一些,我别开张代的目光,试探性喊了一声:“戴秋娟?”
站起来,像跟柱子似的杵在床头位置,张代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他语气淡淡:“刘鹏喝得太醉需要人照顾,小戴回去照顾他了。”
顿了顿,张代语气见着墨浓了一些:“对于汪晓东这种人,你就算把自己喝死,他想折腾风浪,还是会折腾风浪。你没有必要这样。”
支着头沉默小半响,我再喝了一大口水,尽管酒劲还在,我还是快速将昨晚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场景捋了一遍。我推测,大概是昨晚戴秋娟看劝不住我,怕我吃亏她病急乱投医找了张代帮忙,而张代后面把我给送回来了。
抛开过往恩怨不算,既然人家给我帮忙了,该有我的礼貌我还是得有,于是我敛眉:“谢谢。太晚了你待在这影响不好,你走吧,回头我请客吃饭。”
却站着一动也不动,张代没有立刻接上我的话茬,他而是静滞了差不多半分钟,再开口却是分外跳跃到了另一个话题:“你身边,根本没有比我更好的人选,为什么要拒绝我?就是因为我是回头草?”
没想到他又重新去纠结这一茬,我心累到不行。可好歹我刚刚感激完他的帮忙,我要马上拉下脸实在太难看。我只能压制住酒精带来的混沌,来了一番推心置腹般的扯淡:“你优秀,不代表我得选你。感情这事不是去买菜,看到好的新鲜的买回来就行。张代,我们是好过一段,我们当初好的时候可能确实比较好,可那些已经过去了。感情这种玩意的保质期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久,这四年足够耗光很多东西。我不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一场覆水难收的折磨….”
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张代的眸子里全是暗涌,他微微提高声调:“你不再喜欢我?那这个是什么?”
几乎是与此同时,张代弓下身去,将我席子一角掀开,他轻易抓起那张被我藏起来的照片,将它在我眼前重重一晃:“那你留着我的照片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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