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楼宫
杨戬拗不过哪吒的脾气,只能先一步妥协将人送回来,此时正逢哮天犬那边传回了沉香的消息,哪吒便借口将他“赶”出了云楼宫;
“噗——”
杨戬的背影一点点消散在眼前,哪吒紧绷的心弦瞬间断裂成两半,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阿爹!”
“哪吒——”
“阿爹,你别吓安儿,安儿不要糖葫芦了,安儿什么也不要了……”
晏安和黄天化原本在后院玩闹,猛然听到前院有东西打翻的声音,忙迎了出来;
只见哪吒半跪在碎裂的石桌旁,身前四散着一大滩血迹,好生惨烈。
“怎么回事?谁干的?”
黄天化心疼的紧,此刻也没心情去安慰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晏安,俯身将哪吒打横抱起,连忙送回了房间,晏安则被他关到了屋外;
“不是伤……禁……禁断……”
“怎……怎么可能!五百年前太乙师伯不是说你的禁断反应已经消失了吗?”
“信香……咳咳……杨戬的……信香!”
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哪吒用力咬住被子的一角,可额头两侧的青筋却好似要爆裂开来,看的人心惊胆战;
禁断反应——未被彻底标记而生子的坤泽,雨露期会变得紊乱,而一旦进入雨露期,就会遭受到比凌迟还要痛苦数倍的折磨,就算是清修丹也无法抑制这种痛苦;
哪吒生下晏安的第二天就体会到了禁断反应的恐怖之处,好在太乙真人用了数年的时间炼制出了能够抑制禁断反应的清修丹;
再加上哪吒本就是清心寡欲的性子,他的信香也与普通的坤泽相差甚远,这也是他能在封神之战时隐瞒住自己真实性别的原因,毕竟如此肃杀的血腥气,本就该属于乾元才对;
所以雨露期对哪吒而言已经是一个很久远的词汇了,只是他没想到,杨戬今日竟如此鲁莽行事;
乾元浑厚的信香不可抑制的勾动起哪吒的雨露,紧接而至的便是那股仿佛被撕裂的痛苦;
杨戬的信香看似淡雅,实则霸道至极,况且哪吒于他而言是令他唯一动心的坤泽,生情的信香仿佛致命的剧毒,就连特制的清修丹也压抑不住了。
“杨戬那混蛋要对你用强吗?老子这炳灵公不干了!今儿不掀翻他的真君神殿,老子就不姓黄!”
“站住!黄天化!滚回来!”
哪吒随手抄起手边的枕头向黄天化砸去,用嘶哑的声音低吼到;
“安抚好晏安,时间就快过去了……”
其实哪吒也不知道禁断反应这次会持续多久,以前有过几个时辰的,也有几天的,最长足足疼了半个多月才过去,但为了不让天化和晏安担心,他只能这么说。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透过门缝隐约能听到里面压抑着的喘息声,晏安死死扒在门前,通红的小眼睛写满了担忧,可哪吒不许他进去,他是半步也不敢往进走;
黄天化在门外急得直打转,走来走去就没消停过,拳头攥的紧紧的,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里面是他夫人在生产呢。
“吱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终究从里面打开了,哪吒换了一件皂色的衣服,只是额角发梢还挂着汗珠,细瞧去,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脸色也苍白的紧,可他第一时间还是蹲下身子,冲晏安淡淡一笑,安慰到:
“安儿,乖,阿爹已经没事了。”
“阿爹,呜呜呜……”
晏安扑到哪吒怀里,哭的撕心裂肺,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弱小,除了苦苦等待,什么事也做不了。
“不哭了,阿爹给你买了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安儿一定喜欢。”
哪吒握着晏安的小手,凌空变出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美中不足的是最上面的一颗被咬掉了一半;
“呜呜呜……安儿不要冰糖葫芦,安儿只要阿爹好好的……”
小家伙似乎真的被吓到了,糖葫芦也不要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死扒着哪吒的肩膀不松开;
“安儿,你阿爹累了,我们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舅舅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天化看着哪吒发白的唇色,心中的担忧仍未褪去,他上前两步,轻声哄着晏安离开,可小家伙怕极了,他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阿爹了,死活不撒手;
“晏安!”
“天化,不用担心,安儿就交给我了,你照顾了安儿这么久,想必也累的不轻,快回府休息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
“可你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好,留你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天化摇了摇头,忙从里屋搬出来一张椅子扶着哪吒坐下;
“哪吒说的没错,炳灵公照顾了晏安这么久,的确该休息一阵了,哪吒这里不用你操心,本君自会照顾好他。”
黄天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位不速之客却突然从宫门外走了进来;
“杨戬!老子不去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老子护了一千多年的宝贝,次次被你害得伤痕累累,今儿不宰了你,老子就去下界竖旗为妖!”
说话间,两柄银锤就已经出现在手里,不等杨戬反应,就直接砸了上去;
“天化!黄天化!莽撞的家伙!”
不过一个呼吸,二人就过了十数招,谁也不让着谁,眼看着前院的花草被殃及的连根不剩,哪吒只觉得一阵头疼;
“天化舅舅加油!”
晏安此时已经止住了哭泣,抱着一串糖葫芦啃的正香,睁着一对圆滚滚的小眼睛兴奋的挥舞着小手;
“小祖宗,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哪吒深吸一口气,抱着晏安放到安全的地方后,忙冲到二人中间,借三头六臂的分身法术强行将二人拉开,而他也不可避免的挨了一拳;
至于是谁打的——反正俩人都不承认……
“阿爹不疼了,安儿给阿爹呼呼。”
晏安趴在哪吒腿上,小手举着冰袋,轻轻敷在哪吒嘴边,奶声奶气的安慰到;
“三弟/表弟,对不起……”
杨戬和黄天化笔直的站在哪吒两边,闷声闷气的道着歉;
“安儿,算算你舅舅和你师伯打碎的这些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的价钱,让司责官分别去两位府上讨钱,双倍!”
“阿爹,大概七十五万两,双倍就是一百五十万两,两个人加起来一共三百万两,阿爹,安儿没算错吧?”
晏安抱着哪吒的肩膀,一副讨表扬的得意模样;
“安儿真棒,比某些大人懂事多了。”
“表弟,我给你三倍!但那一拳真不是我打的,我怎么舍得伤你一根汗毛呢?”
黄天化赔着笑脸,冲哪吒挤眉弄眼一番,话里话外都指着杨戬挑刺;
“三弟,既然云楼宫被我二人折腾的如此凌乱不堪,不如你先和晏安搬去真君神殿小住几日,这里我来找人修整,该赔的钱也一分不会少,保证让你的云楼宫恢复如初。”
“表弟,送羊入虎口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反正我的炳灵公府也有你和晏安单独的房间,哥替你收拾收拾东西,咱回家住!”
天化特意将“回家”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就是为了显出他在哪吒心里的不同,从而好好气气杨戬,如果能直接气死就更好了。
“三弟……”
“表弟……”
“聒噪!”
哪吒抹了抹嘴角的血痕,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抱着晏安拂袖而去;
“三天时间,见不到钱,炳灵公府和真君神殿就等着被三昧真火烧成灰烬吧!”
“显圣真君可是清贫的很呐,你就等着被烧吧!”
黄天化冷哼一声,临走还不忘挖苦杨戬两句。
杨戬当然懒得和他计较,虽然他是和黄天化前后脚离开的云楼宫,可不出半刻钟,杨戬就又出现在了哪吒面前,怀里还抱着一堆用黄布包起来的东西;
“三弟,这是我在灌江口置办的田地和铺子,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银票,玉帝和王母赏的那些值钱物件儿也都在真君神殿的库房放着,库房钥匙也在这里……”
“你有病?爷只要钱,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备好给我就行。”
哪吒皱了皱眉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杨戬,他不明白这些破玩意儿有啥好炫耀的?
“这些都是你的了,包括我在内,真君神殿的一切都归你。”
“我不需要侍卫,仆人也用不惯,云楼宫住的挺舒服,暂时懒得搬……”
“可你需要一位能爱护你、保护你、照顾你的乾元,这世上除了我,没人配得上你。”
杨戬不等哪吒拒绝就将包裹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到哪吒怀里,摆着一副“你要是敢退回来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想娶我?可以!只要你库房里的东西能塞满我后院的三个藏宝库,我就嫁你!”
谁人不知中坛元帅独得玉帝宠爱,各样奇珍异宝都像不要钱似的赏赐下来,天化他们也清楚哪吒“视财如命”的性子,时不时就爱下凡淘些新鲜物件儿给哪吒送来,云楼宫备了五个藏宝库都快塞不下了,但这五个藏宝库哪吒已经攒了近千年;
而显圣真君洁身自好,过惯了清贫日子,衣服都常年不换新,他就不信杨戬库房里的东西能一下子塞满他的三个藏宝库,估摸着半个都悬。
“此话当真?”
杨戬抿唇一笑,神色不变;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只是你我有言在先,所有物件儿都必须货真价实,偷奸耍滑、以次充好概不做数,从旁人那里借来充脸面的也不能算!”
“三弟,库房钥匙就在你手里,库房内的一切物件儿只经你手,我于一旁跟着便可,这点你可满意?”
“一言为定!我稍后便派人去库房外守着,三日后待我腾出三间藏宝库与你施行赌约!”
二人击掌盟誓,此约就算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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