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郝幼潇也知道自己的威慑力,只闲谈了几句便带着阿福离开了。只是临走前她暗暗瞪了一眼郝宏伟,似乎对他突然“造访”扰了谈兴颇为不满,结果这一眼骇得大胖子连屁股底下的凳子都给坐碎了,好在他修为够高功夫够硬一个马步稳稳地扎了下来,这才没有一屁股坐地上闹出笑话。
“恋恋不舍”的目送着郝幼潇离开,待她和阿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郝宏伟一把关进了房门,几道法决接连打出将房间内的禁制开了个遍,临了还不放心的掏出几张道符和一些法器布置在四周,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长吁短叹了起来。
“大胖子,你这是什么病啊?至于吗?”
李初一很是不解,短暂的接触下来,他感觉郝幼潇人还是不错的,说话慢声细气地根本不像郝宏伟这么粗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亲切感。在她身上,李初一感觉不到郝家闻名于世的粗犷门风,其气质反倒与郝二爷有几分相似之处。
“至于吗?你说至于吗?”郝宏伟有些神经质的看着他,“小初一,你感觉她像谁?”
“嗯,有点像郝二哥,都是那么彬彬有礼的,待人很是温和亲切。”李初一毫不犹豫的道。
“你都看出来了你还问我至于吗?!”
大胖子扑了过来,揪住李初一的衣襟不停摇晃着。
李初一被他晃了个七荤八素的,可是他的话却让小胖子心中一愣。
“不是吧,你别跟我说你妹妹跟你二哥一个爱好!”
郝宏伟没有说话,泪汪汪的望着天花板,一副无语问苍天的凄凉模样,倒是旁边的李斯年叹了口气插嘴进来:“小初一,你猜的没全对但也差不多,郝幼潇确实跟郝二爷一样喜欢钻研医理药石之道,只不过郝二爷偏好的是医术,郝幼潇研究的则是毒。”
嘶~~~
李初一心里一惊,难怪李斯年说她很“独特”,弄了半天跟郝二爷一样是个药痴。只是这偏好的方向确实是有点太骇人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喜欢研究毒呢?
看着李初一的脸色,郝宏伟欲哭无泪,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小初一,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幼潇她小时候挺正常挺可爱的,结果后来出了点变故,加上我二哥的影响,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上研究毒物了。光研究不要紧,她还喜欢做实验,拿我们自己人做实验。特别是我们这些修炼了祖传功法的族兄族弟,因为抵抗力和生命力都很强,这丫头片子用起来更是顺手!你知道平白无故就拉半个月肚子是什么滋味吗?你见过结丹期的高手还能被发烧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吗?你知道逛楼子只差临门一枪却弥而不坚的颓丧吗?还有我那可怜的五弟,多好的一个淳朴孩子,被这丫头片子不知下了什么药一个月都脸色潮红,见了母的就兴奋,连母鸡母狗母猪母羊都是如此,结果我可怜的五弟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敢跟女孩子说话,你说惨不惨?”
“惨!真惨!”
李初一连连点头,这要还不算惨那这世上就没惨事了。
想了想他问道:“你们都这么惨了,你们家长辈就没人管管?还有郝二哥,他不是喜欢研究医术嘛,不能帮忙给治治吗?
“二哥?二哥?!我呸,一丘之貉!”
郝宏伟更悲愤了。
“你知道吗,这丫头片子早就跟我二哥达成了协议,一个管毒一个管治,两人甚至还为此打赌来着。后来我老爹实在看不下去了,训斥了几句他俩这才收敛。至于其他人,我二哥就不用说了,郝家没几个人敢管他,而幼潇这个丫头片子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毒方深得我族一位老祖的重视,因此只要不闹出人命不出什么大事儿,郝家是没人会去管她的。唉,小初一,哥哥我心里苦啊!”
看着长吁短叹的大胖子,李初一想劝也没法劝。当初太虚宫里他被小雨折腾的也不清,可现在跟这位郝幼潇一比,人称小魔女的陆时雨简直就是个乖的不能再乖的老实孩子了。
“哎,真的这么苦吗?”
娇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胖子顺嘴回道:“苦!比苦菊拌黄连再加二斤生杏仁都苦!能死人的那种苦!呃...嗯?”
话音未落,郝大胖子忽然回过神来。刚才他们都各想各的心事,他一时没注意就顺嘴那么一回,这下终于反应过来声音不对,抬头往门口一瞧,郝宏伟差点没直接瘫在了地上。
被他重重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重新打开了,郝幼潇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旁边一个捂着额头的壮实少年正是阿福。此时的阿福憨傻尽去,垂着头偷偷望向郝宏伟的眼神里满是同情。郝幼潇则脸色幽怨,只是那樱唇上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心里发寒。
“你...你怎么进来的?这房门我锁了啊!我明明锁了啊!我他吗真锁了啊!”
傻傻的看着郝幼潇,大胖子的阵青阵白的脸上不知该哭还是笑。千防万防就怕这丫头杀个回马枪,他已经把能做到防护都做到了,就差没找个断龙石把房门给封死了,结果还是让这丫头悄没声的给摸了进来,郝宏伟现在心里直想骂娘。
郝幼潇被郝宏伟的模样给逗得掩嘴巧笑,伸手虚点着他道:“四哥,你傻不傻呦!你是锁了房门,但你是郝家的四少爷,我就不是郝家的小姐了吗?你知道房门禁制的破解方法,我就不能知道了吗?”
大胖子心里怒火中烧,他打定主意等下出去一定要问问是哪个嘴欠的伙计把开门的方法告诉了这个丫头,他不罚这人洗个一年半载的地板他就不姓郝!
事已至此,郝宏伟也算认栽了。看着郝幼潇似笑非笑的脸,大胖子心念急转,不停琢磨着怎么才能哄好这位姑奶奶。
结果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郝幼潇嘴角一提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家里调皮的小妹妹做错了事求哥哥原谅是的,可是郝宏伟一见这让他既熟悉又恐惧的笑容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四哥,刚才小妹走的急,有件事情忘与你说了,这才赶忙回来跟你说一下让你知道。”
“什...什么事?”郝宏伟心里越来越感觉不妙。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才突然见着四哥小妹心里实在太开心了,许多咱们小时候的美好回忆也被勾了起来。想想那时开心的日子,小妹一时技痒,顺手就在你的茶里下了点新调的干货。小妹实在是出于习惯的无心之举,四哥你等下要有什么症状可不要怪我呦~!”
噗~~~!
咳咳~~!
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郝宏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瞪着郝幼潇大吼道:“滚你个小丫头片子!快说,什么症状!赶紧给我解药!”
话音未落,大胖子的脸突然一片潮红,紧接着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通红通红的,就跟刚下炉的脆皮乳猪似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灼人的热量。李初一和李斯年离他一个多身为都能感受到灼灼的热浪,骇得他俩赶紧一溜烟退到了墙边,惊恐的看着大胖子迅速的向着“熟人”转变。
郝宏伟口干舌燥的,身体里就像是有一团炙热的火焰似的烧的他浑身难受,整个人都跟要燃起来了似的。随后抓过桌上的茶壶从头顶浇了下去,结果茶水落在他的皮肤上顿时冒出一阵青烟。好在那药散只是让他感到灼热,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郝宏伟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解药!快给我解药!好妹妹,你只要把解药给四哥,四哥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好不好?!快点,这也太热了这也!”
“不好意思哦四哥,这个药是新配出来的,我还没做解药呢,所以~!”
郝幼潇一摊手,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我跟你没完!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等着!啊啊啊~~!”
郝宏伟实在受不了了,一溜烟的冲了出去。这句一溜烟绝对不是夸大,李初一分明看到他身上的衣衫也被热量烤的焦黄一片冒着黑烟,眼瞅着就要烧着了。
转眼间屋里少了一人,李初一和李斯年对望了一眼,小胖子硬着头皮牵了牵嘴角。
“那个,幼潇姐姐,要不要进来在喝杯茶?”
“不用麻烦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
重新恢复成大家闺秀的样子,郝幼潇冲着两人微微一福,带着一脸苦笑的阿福转身离开了。
屋里,李初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然后一把掏出几十丈道符不停地往门上糊,一边糊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的。各种效果的道符贴了满满一门,等到他终于觉着差不多了,一人多高的木门已经看不见原来的模样了。
感觉这回安全了,小胖子抹了把冷汗,看着李斯年摇头苦笑。
“这位大小姐果真独特,毒的不能再毒了,唉!难怪这么漂亮还没嫁人,谁要是娶了这么一位,睡觉怕是都不敢闭上眼,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李斯年点点头:“嗯,郝大胖子这妹妹确实够‘毒’,但是她没嫁人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李初一好奇了,“那是因为什么?”
李斯年的脸色有些怪异,盯着房门良久才叹了口气:“唉!反正不是因为这个,具体原因有机会你就知道了,不要多问了。”
李初一哪里肯干,但李斯年跟不接茬,指了指房门岔开话题道:“小初一,你贴的严实不?”
“那当然!我的手艺你放心,苍蝇都进不来!”李初一拍拍胸脯一脸的得意。
“哦,这样啊。”李斯年点点头,“那咱们怎么出去呢?”
李初一:“......”
李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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