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可不想死,他虽然从来都不奢求长生不灭,但也从来都不希望英年早逝。
他才活了十几年,还有大把的花花世界没有游历呢,若是这么早就死了,那得多亏啊!再说如果被道士知道了,以道士的脾气,绝对会在给他报仇前先笑个半死!
李初一可不希望自己成为自己那个无良师父的笑柄,那可比死了还难受!
所以,不想早逝的他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扰乱穿云雀,甚至还讲了几个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荤段子,那都是道士当初当成儿童故事讲给他听哄他睡觉的。
结果这穿云雀不知是灵智有限不懂人族的幽默感,还是它识破了李初一的诡计,经过了最开始时的几次心绪波动,后面不论李初一怎么费尽口舌它都丝毫不为所动,步履缓慢而坚定地向着这边走来。
“快点,再快点!”李初一心里默默念叨着。
他自然不是让穿云雀快点,而是让自己恢复的速度再快点。
经过这短暂的调息,在《道典》第二篇经文和疗伤丹药的共同作用下,他体内的伤势已然好转了许多,受损的经脉急速回复着,连一些断损之处都被重新接续、在药力和《道典》气息的温养下重新恢复了活性。
感受着身体渐渐被重新掌控的感觉,李初一看着越来越近的穿云雀心中满是焦急。
动是能动了,但还是浑身乏力。他尝试着轻轻动了下胳膊,钻心的剧痛瞬间替代了乏力感,让他猛吸一口凉气。
好在有《道典》气息和疗伤丹药共同温养,剧痛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在他不动后便被一股清凉温润下来。若是没有这两样疗伤奇物,李初一估计光是这剧痛就能把自己惑祸疼死。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当双方距离缩短至只余丈许时,穿云雀高大的身影让瘫坐在地上的两人只能仰望。
看着自己阴影下的两个毛贼,穿云雀的一双大眼中露出了一丝讥笑与快意。特别是两个毛贼里面那个矮矮胖胖的,之前碎碎叨叨说了半天把它气得不轻,想到此时终于能手刃此人,被那锁链折磨已久的穿云雀身体里仍然止不住的涌上了一丝舒爽的快感,让它痛苦不堪的身体获得了一丝短暂的轻松。
微微昂起鸟头,穿云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人,就像是一个王者审视自己的罪民。而两个“罪民”也很配合,两张脸都煞白煞白的,只不过李初一是急的,而李斯年是吓的。
“爷爷,你要有什么后手就赶紧用出来吧,再不用咱俩就真死了!”
李斯年传音里全是哭腔,反正现在他俩都暴露了,传音不传音的也无所谓了。再说他也不敢开口说话,他怕万一眼前这个大家伙不喜欢自己的声音再把自己给吃了。虽然现在看来怎么着都是死,但是能晚死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
李初一也急啊,他没想到这傻鸟智慧竟然这么高,骂着骂着它竟然没反应了,跟人类似的能控制自己的心绪,这与他原本的打算可是完全不符的!
如今他体内的伤势一直在急速恢复,李初一估计只要再给他十息时间,只要十息时间他就有出手之力。现在他虽然能动,但是动一下的那股剧痛他别说反抗了,就是道决都掐不全。
奈何现实是残酷的,没有什么“托孤”、“看好”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生气都不生了,这丈许的距离对眼前这只大鸟来说,也就是一步的距离。甚至都不用一步,它低下头使劲儿往前够够,就能够着他俩了。
忍着剧痛,李初一把手放到了腰间的葫芦上,一边摸着这个连救他几次的宝贝烂葫芦,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葫芦啊葫芦,你可是道士的宝贝,肯定不会就这么一直睡大觉的对吧?我可是道士的宝贝亲徒弟,现在就要英年早逝了,你于情于理也得救我一把不是?”
意料之中,烂葫芦毫无反应,只是随着他的摸索而轻轻晃动。
叹了口气,李初一不死心。
“葫芦啊葫芦,我死了你也不好过啊!你想想,现在这种情况,眼前这傻鸟肯定会吃了我。你看他翅膀都秃毛了、腿也给绑着,本来就没有手的它肯定更加不方便了,吃我的时候肯定是不剥皮直接吞下,最多就是撕成几块再给吞下。我被他吞入腹中,你也要跟着进去,到时候我被消化了事小,你这连虚空都磨灭不了的宝葫芦肯定不能被消化,再被它给拉出来埋在鸟粪里,你说你宝葫芦以后怎么做人?啊呸,怎么做葫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烂葫芦不知是真沉眠了还是懒得理他,仍然毫无反应,任他怎么晃动都一片沉寂。
李初一很无奈,但也没有办法,而且这都在他意料之中。
当初烂葫芦保着他从虚空逃出来便耗尽了储存的法力,一直处于沉眠当中。这也就是这个神奇的烂葫芦,换成其他的法宝若是被一次性榨干了法力,就算不毁也会灵性大失极难恢复,像烂葫芦这样还懂得自己沉眠的那都是品级极高的至宝了,万金难求。
李初一虽然不知道法宝的品级之分和使用讲究,但他再傻也知道过度损耗一件法宝肯定会对其产生巨大的危害。这就跟人一样,平日里辛苦点累一些没事儿,但是累大了便很有可能会被活活累死。
求助烂葫芦他也是无奈之举,这傻鸟灵智这么高不受他的激将法所激,如今兵临城下,李初一也有点山穷水尽、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想看看这烂葫芦会不会再给他创造一个奇迹。
结果证明,奇迹确实存在,但绝对不是大白菜。
无可奈何的李初一仰头看着穿云雀的大脑袋,从它的头开始一路向下扫视,仔细的观察着它身上的每一道伤痕,心里估摸着等下该如何出手。
事到临头,就算疼死他也要拼一拼,若是能拖着这么个大家伙同归于尽,那他也算是值了。
至少日后被道士知道了,他那无良的师父不会嘲笑他。
看着地上那个讨厌的家伙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穿云雀的眼睛微微一眯,立刻明白了他在干什么。
没想到这个讨厌的毛贼死到临头竟然还想着怎么伤害自己,穿云雀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恼怒,同时还有一股羞辱。
若是以前它没受伤的时候,这种家伙它随随便便轻鸣一声就能震得粉碎,哪还用像现在这样需要靠偷袭、等对方重伤后还要拖着自己的伤躯过来亲手了解他们。而自己受伤之后不但被脚上的锁链封印,自己的威压也随着伤势的恶化而不断降低,到了现在已经弱到连这种以往在它眼中渣一样的存在都敢对它有异心,甚至还想杀它,这让高傲的穿云雀之后怎么能不恼怒。
心绪的波动引起了妖力的震颤,脚上的锁链再次借机生事、想要一举吸干这只穿云雀。妖力流转抵御着锁链的吞噬,感受着翅膀上和身体上骤然紧缩的副链,穿云雀的眼中痛苦之色一闪即逝,转而化为了狠厉。
这次的它,将身体上的痛苦统统转化为了对李初一的痛恨,本来想要将其撕成碎片的它改变了主意。
它要将李初一一口吞下,将其封在自己的体内慢慢炼化。它会用自己的妖力一点点的啃噬这个讨厌的渣滓,让他切身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痛楚。锁链给它的痛苦有多深,它就会让李初一的痛苦有多深。它要让他陪着一起,感受那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它、让它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觉。
想到这里,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李初一,眸子里凶光一现,穿云雀鸟喙一张冲李初一兜头啄了下来。
“我去你道士的,老子死也不做鸟粪!”
看着头顶急落而下的鸟喙,那隐隐传来的腥风催的李初一脸色大变。他咬牙抬手双掌一合,就准备强行催动一式道决反抗,却突然感觉到背后轻轻一颤,随后便是呼啦啦一声脆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看见那急速下落的鸟喙微微一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阻了一阻。同时穿云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鸟头在微微一顿后迅速弹了起来,一蓬鲜血随之洒落。
啾~~~~!
痛苦的哀鸣了一声,穿云雀的声音都变了。李初一放眼望去,只见它的鸟嘴两侧各被开了一道口子,左右对称的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刀砍过似的。鲜血止不住的从伤口流出,血量直大远远超出了伤口应有的出血量。低头望去时,李初一顿时满脸了然。
难怪留这么多血,地上那软活活的一小段**,却不正是那穿云雀的一小节舌头嘛!
挠了挠头,感觉方才那一记有些眼熟,小胖子扭头回望,果然如他所料,入眼的正是那副抢了他灵石的画像!
只见此时的画像此时已经展开,在他头顶三尺许的地方凭空而立。方才那破嘴的一记重击,正是画像惯用的那种暗劲。
这暗劲当初连有阴阳道眼相助的李初一都感觉防不胜防,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如此大的目标,有心算无心之下,这穿云雀吃亏也属正常。
伸手想摸摸画像,但画像飘来飘去的就是不让他摸。李初一也不着恼,只是看着它呵呵傻笑。
“嘿嘿嘿嘿,差点把你忘了,其实你也怕变鸟粪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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