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6）

闵玧其算了算时间，她搬来这里已经将近一个月。称呼也从闵玧其先生变成了玧其xi和玧其哥哥，这一点他比较满意。

自从在她面前哭过后，两人的关系很快就亲近起来。

他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天气隐隐的还有些凉意。闵玧其想起方亦子今天从公寓出来的时候走的急没有穿外套，那一件雪纺衫肯定是不够的。掏出手机，发信息叫她来工作室。

过了十分钟，方亦子溜进来，把黑色的帘子也整理好。

方亦子：有啥事儿嘛？

闵玧其坐在工作椅上，指指沙发上的黑色外套，

小其：拿去穿上。

方亦子：咦，你怎么知道我冷？

方亦子笑眯眯地走过去拿起外套套在身上，

方亦子：啊～好温暖。

小其：还没完全入春，可不冷吗。

这丫头总是对于自己的事比较粗心大意。闵玧其拿起电热杯往他新买的兔子马克杯里倒了水，然后把备的奶粉倒进去。

搅拌好之后，他把杯子塞到她手里。

小其：喝吧。

方亦子：谢谢。

闵玧其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牛奶，心情暗自上升。转过身，他继续手上的工作，开始盘问她:

小其：设计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方亦子：差不多啦，估计很快就能拿到小样了。

方亦子回答，

方亦子：我之前的建议也被采纳了。你们的感谢语以后会有中韩英日四个版本。

小其：嗯，

闵玧其满意地点点头，

小其：做的好。

方亦子：嘿嘿。这样别的国家的阿米们就能看懂了，发现专辑上出现母语的话一定会特别开心吧。

小其：是啊。

闵玧其按着键盘，

小其：对了，这张专辑我想加一首歌。

方亦子：啊？新歌吗？

小其：嗯。我之前跟南俊商量了录音的事，不过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方亦子：晚一点也没关系啦，毕竟专辑的质量和让阿米们听见这张专辑时收获满意的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们不是只定了大概发表时间嘛，又没有确定。

小其：话说的挺好嘛。

方亦子：我是真心的。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她心里早就认定他的想法了。他只是羞于表达。

闵玧其侧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了笑，

小其：还喝牛奶吗？

方亦子看了看杯底，奶已经没剩多少了。她算了算时间，现在设计部应该还在休息，便把杯子给递过去。

方亦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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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下午方亦子还是开始头痛了。

回到公寓，她躺到床上，再没有了力气。今天就不该只穿一件衣服，也不该在离开闵玧其工作室的时候把衣服悄悄放在他的衣勾上。不好意思穿他的衣服，受罪的还是自己。

方亦子想着想着，脑袋越来越沉。

闵玧其回到家的时间还不算晚。慢兔送了他一盒日本带回来的点心，他不怎么吃，便带回来给方亦子。

他进门叫了她的名字，没人应答。

闵玧其有些奇怪，这个点她应该在画画才对。她的房间门还留着一条缝，灯亮着，他估摸着这丫头应该画着画着睡着了，便进门打算把她弄醒，让她去床上盖好被子睡。

推开门，他只听见虚弱的呼吸声。

她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发红的小脸看上去十分令人心疼。闵玧其快步上前摸她的额头，有些烫手。

发烧了。

小其：你穿那么少还不拿件衣服，存心就是要把自己搞病。

他教训她。

方亦子：对不起...

为什么又是对不起？虽然凶了点没错，可我没有要你道歉啊，笨丫头。

皱起眉头，闵玧其去房间拿了温度计过来，她颤抖着把它捏着夹到腋下。

对别人那么好，对哭着醉着的傻子都那么体贴周到，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上心？闵玧其打了盆凉水放到她床头柜上，再把毛巾打湿轻轻敷在她头上。

时间到了，他让她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看度数，闵玧其终于安心。还没到去医院的程度，吃点退烧药睡一晚应该就没事了。他去房间找药，冲了杯感冒冲剂又倒了杯白开水配退烧药片。

看着她把药全部吞到肚子里，闵玧其接过杯子放到一边，然后扶她躺下。帮她把被角掖好，他继续帮她换头上的毛巾。

头上凉丝丝的，身体内部的不适也平息了些。方亦子呼吸渐渐平稳，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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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闵玧其被吵醒了。

意识到自己还在她房间里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照顾她到睡着。

迷糊着眨眼从她的床边抬起头，他枕着的手臂已经麻了。手臂麻掉了，可手掌并没有。有些疑惑，闵玧其顺着前方看去，方亦子正紧紧抓着他手不放。

她在哭。

闵玧其搞清楚了弄醒自己的声音来自何方。

梦见什么了？

为什么都这么虚弱还能哭的这么狠。

房间的窗帘透着丝丝晓光，闵玧其依稀可以看见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方亦子的嘴角抽动着，睫毛不安地乱颤。

方亦子：对不起...

听着她嘴里吐出的这三个字，闵玧其不禁又皱起眉头。是中文，好像是对不起的意思。

方亦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握着他的手，像是怕弄疼他，又怕他会把手抽走。

方亦子：是我的错...一直没有跟你道歉...真的很抱歉。

方亦子：我想跟你道歉的。

除了对不起，闵玧其一个字也没听懂。

但他感觉到，她很需要安慰，需要安慰，需要有个人握着她的手。

他哭的时候她温暖了他，此时此刻他做不到放任她就这么哭下去。侧过身，闵玧其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他今天穿的毛衣很软，材质不会扎人。闵玧其尽力安抚着她，拍着她的背，就像她对他做的那样。

这样的小丫头，能有什么罪呢？

每天把对不起挂在嘴边，自在的微笑是奇异的珍宝。

她好像总是胆战心惊，害怕让他人感到不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只会责怪自己，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牢牢记在心里。

闵玧其想起她之前给他煮的麦片粥，还有请他吃的冰糖草莓。

和泪水一点都不配。那些甜甜软软的东西才适合这张脸。你这样的人，没有必要责怪自己。你这样的人，就该无忧无虑。

他的手从她的背慢慢移到她的肩上，再从肩上慢慢移到脑袋上。

她还需要历练。但这并不代表不可以适当依赖别人。

首尔是美丽的，也是残酷的。在这里孤零零一个人闯荡真的很不容易，受了委屈也只能把苦往心里咽，没人可以真正理解。

每天看着她深夜赶稿的背影，闵玧其真的很想告诉她，他根本不需要她的房租。只要她住在这里，待在他身边，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慰藉。

因为，她是个多么好的孩子。

她是个跟他一样的，追梦的小孩。

闵玧其突然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没参杂多少欲望，他只是想简单地陪在她身边。想要看她笑着，不要她悲伤地哭泣。

他拍着她的头，直到她的呜咽消停才罢手。把方亦子放平在床上，闵玧其再次给她仔细地掖好被角。

坏梦都快过去吧。

她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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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子的手机正面贴在桌子上连着wifi，静音模式下不断有消息弹出。

田柾国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虽然知道她这个点应该不会回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跟她说话。

明天可不可以去她办公室找她？距离上次一起画画已经好久了。他想跟她见面，kakaotalk又不能随便发。不想只是拿着手机这样子玩大大和粉丝的朦胧游戏，田柾国想和她一起做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

她会喜欢我吗？田柾国想。

哥哥们说他很可爱，说他很招人喜欢的。

她也会这么想吗？

算了，不管怎么想，他都会使出全身解数让她迷上他的。

明天他要打扮的帅帅的，去她办公室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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