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缓缓直起上身,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垂眸一语不发,眼波凝视着跳动的火苗,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刚才那个又骂又推又咬人的谁谁谁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魏无羡坐在她的对面,看了看胳膊上的牙印,目光落在流云脸上,隔着火堆流云的身影也随着火苗晃动,但她白皙的皮肤上青紫色的吻痕却格外明显,魏无羡垂下眼帘缩在角落继续拨柴火,半晌才开口。
魏婴(字:无羡):你,还回云梦吗?
流云:我既然已是温家的人,断没有再去云梦的道理。
魏婴(字:无羡):今日你得罪温晁,他纵是贪慕你,也绝不会放过你的,跟我回云梦,好吗?
流云:……
闭目不再与他说话,流云知道魏无羡在关心她,也很担心她,只是这条路只能由她一个人走,她不敢睁眼,也不敢再与他多说什么,她怕自己会忘记该做的事,更怕自己心软。
察觉到那个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良久,终于还是移开了注视。另一边亥时已过,蓝忘机早就沉沉睡去,而流云缓缓睁开眼睛,听着两个男子平缓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挪到闭着眼睛的魏无羡身边。
他胸口上的伤口似乎早就被他忘记,他的心里好像一直都没有自己,用江澄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人有英雄病,路见不平必会拔刀相助。流云逃出止血化瘀的伤药轻轻的处理他胸口上和他那被自己咬伤的手臂,很轻很轻,怕弄疼他,更怕弄醒他,待一切处理完毕之后才又回到原位,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许是这些日子精神一直紧绷着,此时虽环境恶劣但有他在心里就觉得特别安心,心弦放松过后倒也是睡得格外安稳,只是流云不知,在自己睡去后有个人轻轻睁开了双眼,默默的看着她,很久很久,眼眸里有化不开的温柔。
魏婴(字:无羡):哎,蓝湛你醒了,看来卯时到了。
在两人都还沉睡着的时候,魏无羡已经去湖里又游了两圈,正坐在火堆前烤湿哒哒的衣服,却看见蓝忘机睁开了眼睛。
魏婴(字:无羡):江澄他们跑出去了,下山得一两天,下山之后肯定各回各家,绝不会回温家报到了。可是剑被没收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援手。我看我们在这地底下,恐怕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得想办法解决一些问题。
魏婴(字:无羡):好在这怪物一直踞在黑潭里不追出来。但坏也坏在它不出来,霸着潭底的洞口,咱们也出不去。
蓝湛(字:忘机):也许不是怪物。你看它,像何物。
魏婴(字:无羡):王八。
流云:有一种神物,便是如此形态。
魏婴(字:无羡):玄武神兽?……哎,云儿你醒了?
流云:你那么吵,想不醒都难。
两人默契的并未继续那个话题,就如之前的对话从未有过。
说到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于北海。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
魏婴(字:无羡):云儿,你说这是玄武神兽?神兽长这——个样子,一口獠牙,还吃人肉,跟传说的差的有点远了吧。
蓝湛(字:忘机):自然不是正经的玄武神兽。而是一只竞神失败,被妖化的半成品。或言,是一只畸形的玄武神兽。
魏婴(字:无羡):畸形?
蓝湛(字:忘机):我曾在古籍上读过记载。四百年前,岐山曾出现过一尊‘假玄武’作乱。体型庞大,嗜食生人,有修士命名其为‘屠戮玄武’。
魏婴(字:无羡):温晁带我们猎的,就是这只四百多岁的屠戮玄武兽?
流云:体型比传说中记载的更庞大,但应该不错。
魏婴(字:无羡):都过了四百年,是该长大点了。这只屠戮玄武当年没有被斩杀吗?
流云:没有。曾有修士组盟准备斩杀,但那年冬日,恰好下了一场大雪,严寒异常,那只屠戮玄武便消失,自此再未出现。
魏婴(字:无羡):云儿,蓝湛,你们辟谷过没?咱们这样的,不吃不喝大概还能撑个三四天吧。但是如果三四天之后,还没有人来救我们,体力精力灵力就都会开始衰弱了。
流云:我生而便是仙身,原本就不用吃东西。
蓝湛(字:忘机):……
魏婴(字:无羡):……
三人皆是有伤在身,所以只能暂时修养生息,如此一等就是三天。洞中无日月,之所以知道是三天,全靠蓝家人那令人发指的作息规律,到了时辰自动睡去,到了时辰又自动醒来,因此,看看蓝忘机睡了几觉就能算清时间。有了这三天养精蓄锐,和流云的灵药,三个人的伤都没有恶化,也在缓慢痊愈中,不久便各自开始打坐静修。其间魏无羡又去湖里游了两趟,依旧没有寻到出口,看来是被那大王八挡住了,想再把它引出水面,可那妖兽却像是大闹一场之后倦了,不怎么爱动了。他们把岸上散落的羽箭、长弓、铁烙都捡了起来,抱回去一数,羽箭过百支,长弓三十余把,铁烙十几只。这时,已是第四天。
蓝忘机左手拿起一支长弓,凝神察看它的材质,右手在弓弦上一拨,竟弹出了铿锵的金属之音。
蓝忘机将所有的弓弦都从弓上拆了下来,一根一根首尾连结,结成了一根长弦。他两手将此弦绷紧,随即一甩,弓弦闪电般地飞出,一道白光炫过,前方三丈之处的一块岩石被击得粉碎。蓝忘机撤手收弦,弓弦在空气中破出尖锐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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