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水祟

魏无羡拉着流云的手跑出藏书阁，疯子一般放声大笑，横冲直撞，蹿入树林，来到溪边，早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们。

聂怀桑：怎么样？他看了没有？什么表情？

魏婴（字:无羡）：什么表情？嘿！他刚才吼那么大声，你们没听到吗？

聂怀桑：听到啦，他让你滚！魏兄，我第一次听到蓝忘机叫人‘滚’！你怎么做到的？

流云：那是，也不看看我师兄是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嘛！

魏婴（字:无羡）：可喜可贺，我今天就帮他破了这个禁。看见了吧，蓝二公子为人所称道颂扬的涵养与家教，在本人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江澄（字:晚吟）：你得意个屁！别教坏了云儿！再说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被人喊滚是很光彩的事情吗？真丢咱们家的脸！

一帮狐朋狗友乘着晌午的阳光说说笑笑回到各自精舍，流云知道师姐估摸着是水土不服，总是头晕脑胀，所以拖着魏无羡和江澄去看师姐，谁知门开了竟是……

江澄（字:晚吟）：温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江厌离：阿澄，阿羡，云儿是你们吗？刚才我在溪边一时不适，幸好有温姑娘扶我回来，还开了药给我。

魏婴（字:无羡）：多谢温姑娘了。

“无事”温情的脸上一派淡然。流云对此人算不得有多好的印象，但也不坏，从前听人说温家有一脉世代行医救死扶伤，从不沾染血腥，想必便是温情一脉。

流云：听说今日蓝老先生去清河参加清谈会，蓝宗主要与蓝二哥哥下山除祟，咱们也去瞧瞧吧。

魏婴（字:无羡）：好啊，能下山可太好了……还有不许叫他哥哥。

说着魏无羡就嘱咐了师姐几句便拉着流云出去了，江澄见人走了虽然嘴里叨叨个没完，但还是跟上去。

江澄（字:晚吟）：你们等等我。

于是魏无羡等人自动请缨并未遭到蓝曦臣的拒绝，流云看到苏珺瑶神秘兮兮的与她并肩而行，低声说话。

流云：瑶瑶怎么也要去？是跟着蓝二哥哥来的？

温珺瑶（苏珺瑶）：那你呢？又不会水还跟着去除水祟？

流云：我就喜欢跟着他去除祟，怎么啦！

前面魏无羡等人一路打打闹闹的下山，蓝湛满脸的不赞同。

蓝湛（字:忘机）：兄长为何带上他们？除祟并不宜玩笑打闹。

蓝曦臣：江宗主的首徒与独子在云梦素有佳名，不一定只会玩笑打闹。

蓝曦臣：而且，你不是愿意让魏公子与流云姑娘同去吗？方才我看你神色似乎也很想让他们去，所以我才答应的。

蓝湛（字:忘机）：绝无此事

兄长的话戳穿了蓝忘机的心事，苏珺瑶恰巧看到这一幕，好笑的看着蓝忘机有些局促的往前走去，忍不住调笑。

温珺瑶（苏珺瑶）：姑苏蓝氏家规，不可疾行。

此话一出引来蓝忘机的一瞬怔仲，魏无羡和流云也看过来，相视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并非突然转性，而是逗这个小古板得适可而止。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几人不多作停留，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魏无羡与流云同乘一船，蓝忘机与苏珺瑶同乘一船，而江澄却独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

魏婴（字:无羡）：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

蓝湛（字:忘机）：找到为止。职责所在。

#流云：就用网抓？

蓝曦臣：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流云笑而不答。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自家师兄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上来。这法子太危险，肯定不能当着蓝家人的面用，传到蓝启仁耳朵里少不得又要被教训一通。

魏婴（字:无羡）：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江澄（字:晚吟）：低头看水，专心找你的。又来异想天开。

魏婴（字:无羡）：修仙御剑，曾经也是异想天开啊！

魏无羡一低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所乘那艘船的船底，心念一动。

魏婴（字:无羡）：蓝湛，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竹蒿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与苏珺瑶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魏无羡与流云的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恼魏无羡果然是来玩笑打闹的。

蓝湛（字:忘机）：无聊。

流云却扬了扬下巴示意蓝忘机看他原先的船，早因为外力而掀翻，使得船底向上，只见一群不明物自船底划过，不免使自小就身在岐山的苏珺瑶心里一惊。

蓝曦臣：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魏婴（字:无羡）：简单！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两个人，吃水却比三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忍不住夸赞）果然经验老道

魏婴（字:无羡）：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水鬼可精了，要是我说出来了，它们听见就跑了。喂，理我呀。看看我嘛蓝二公子。

蓝湛（字:忘机）：……

流云正欲说话时却听江澄声音响起。

江澄（字:晚吟）：来了来了。

蓝忘机察觉到船舷旁，有一群不明物划过，于是拔剑出鞘，将不明物斩落水中。

温珺瑶（苏珺瑶）：右边还有。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水中异动止息，一切也重新平静下来。方才魏无羡那一剑出得极快，但蓝忘机已看出他所背的必是上品灵剑。

蓝湛（字:忘机）：此剑何名？

魏婴（字:无羡）：随便。

蓝忘机看他，魏无羡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

魏婴（字:无羡）：随便。

蓝湛（字:忘机）：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婴（字:无羡）：我不是说叫你随便叫，而是我这把剑名字就叫‘随便’。喏，你看。

说着递过，让蓝忘机看清这把剑上的文字。剑鞘纹路之中刻着两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蓝湛（字:忘机）：……

魏婴（字:无羡）：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每个人都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其实吧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没一个满意，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吧，就答‘随便！’。谁知道剑铸好了，出炉了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江叔叔说：‘既然如此，那这剑就叫随便吧。’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蓝湛（字:忘机）：……荒唐。

此时，船只已飘至碧灵湖的中心。湖水颜色极深，墨绿墨绿。此时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

湖中心的地方，四周不知不觉生出了一个巨大漩涡，十几只船都顺着漩涡正在打转，边转边往下沉，就像要被一只黑色的巨嘴吸下去！

流云已升到空中，俯首下望，却见方才那名驱剑入水的门生苏涉站的船板上无剑可驭，并未多想便弯腰拖起他。

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流云的冰剑无法承载，正摇摇欲坠，正值此时蓝忘机救了温宁后见此情景又拖住了苏涉，而魏无羡眼疾手快拦腰抱起流云护在怀中，冰剑感知主人危险解除，便自动化为素白银钗落在流云手中。她侧首看着魏无羡有刹那的失神，似乎每次遇险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似乎他的怀抱会让她觉得温暖、踏实。

魏婴（字:无羡）：怎么？长得好看吗？

#流云：切，难看死了。

另一头萧声响起，蓝曦臣吹奏的是镇魔曲，加之符咒便能镇压住水行渊，待叔父回来后再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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