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偶遇宇文

在杏林堂陪了林骁一会儿，燕洵起身告辞。

王老：丫头，你去送送燕洵。

王老嫌林袖碍眼，顺道也把她赶了出去。

一个姑娘家，天天待在屋子里捣鼓草药，也难怪嫁不出去，还是得多出去走走。

林袖无奈，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暮色西沉，街上有些冷清，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

她走在他左侧两步开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燕洵侧头看去，她的面容笼罩在阴影里，不真切，就像三年前初见时那般，冷静自持，似乎永远无法在她脸上看到剧烈的情绪波动。

这世上，没有无缘故的冷静，也没有人真的清心寡欲。

除非，她曾遭遇过的变故，大到让她的心从此波澜不惊。

燕洵突然，有些好奇了。

林袖：近来长安，暗潮汹涌，不知世子可否成竹于胸？

林袖定住脚步，看似随意的一问，却含了数重深意。

燕洵：如今身似浮萍，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燕洵十指微弓，话语里带了隐晦的自嘲。

林袖：身似浮萍也好，身份尊贵也罢，若处在旋涡中心，也能掀起巨浪滔天。

林袖望着他的眼神渐渐染上了不知名的悲伤。

林袖：世子心中有辽阔天地，有白骨万千，也有楚姑娘……

那么，可有骁儿的一分地？

林袖：你迟早要走，以后，不必来看骁儿了。

她突然变了语调，面容也冷了下来，夜风吹起她的发丝，显得不近人情。

林袖知道自己在迁怒，他不知骁儿的身份，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难得。但她在此刻又无法坦白，两相为难，自然窝火。

燕洵：我知道了。

燕洵没想太多，以为她在担心骁儿的安全。

燕洵：我让阿楚教你些防身之术，可好？

林袖：不必。

林袖脱口婉拒。

林袖：我是大夫，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

楚乔师承宇文玥，一招一式都是宇文家的功夫，好在有人护着，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可不想步人后尘。

林袖：楚姑娘心思机巧，还是留在世子身边比较好。不过，莺歌苑的守卫可是宇文玥的人，宇文玥又对楚姑娘了如指掌，世子还是有所防范才好。

燕洵：我相信阿楚。

燕洵皱了皱眉，似有不喜。他信阿楚，犹如相信自己。

林袖：是我唐突了。

林袖也不多言。

林袖：楚姑娘善良可人，世子有福了。

忠言逆耳，何况逆得还是有情人的耳。

也罢，是她多管闲事了。

不知不觉，莺歌小院到了。

燕洵在街角处止步，朝她作了个揖。

燕洵：多谢袖姑娘送我回来。

林袖：世子客气了。

摆摆手，林袖转身离去。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过了几个街口，她刚好与一位白衣公子擦身而过。

从皇陵赶回来的宇文玥，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林袖一眼，若有所思。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宇文玥：月七，去查查刚刚经过的那个女子。

月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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