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父欲说媒，邀姑相劝

白浅：二哥，你来真的？

凤九生辰过去多半月的某一天，青丘某一狐狸洞内传来了我们天族太子妃娘娘吃惊的声音。

白奕：自然是真

被换做二哥的白奕上神转过身来，直视着白浅

白奕：凤九已经有10万岁，早已是可以婚配的年纪，本来在她继任女君之前就该有个着落的。之前让你在西海帮凤九收拜帖，你倒好，因着她和东华帝君那一段孽缘，顺着那丫头搅黄了这事。如今这些许年过去了，我看那丫头也放下了，再单着着实不像回事，凤九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白浅：二哥，我们九尾狐一族全都是死心眼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九的心思我多少明白，那样深的一段情，放下谈何容易，如果真的放下了，她会决口不提那东华帝君吗？不要说仅过去两万余年，就算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见得放得下。你现在硬塞给她一个夫婿，你让她如何接受？她这些年的淡然是装出来的二哥你当真看不出来吗？

白奕：看出来又怎样？想当年我也厚着脸皮去东华帝君处为凤九求过亲，可结果呢？他二人注定无姻缘，难道要由着凤九为了那东华帝君孤独终身吗？

白奕微微侧了个身，叹了口气道

白奕：再者，我们青丘孙子辈就凤九一个，如若她不成亲，无所出，青丘这五荒帝位将来由谁来承？在其位谋其职，这是她的责任，身为青丘皇族怎可如此任意妄为，至青丘的百姓于不顾？！

白奕这第一问本就令口齿一向伶俐的白浅有些语塞，这第二问，更是让白浅彻底没了言语。的确，虽然理解凤九的情，却也难以忍心就这么放任凤九始终孤身一人。而大哥、三哥至今无所出，四哥和折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子嗣，而自己虽然有团子，可团子终是天孙，将来要承继夜华的天帝之位，就算日后有了阿离的弟弟妹妹，天族那些老不朽的神仙恐怕也不会放任未来天帝天后之子/女来继承青丘帝位吧。

白浅：可是小九那边……

白奕：凤九既然希望我们以为她已经放下了那一段荒唐的感情，那我们就遂了她的心装傻装到底。你做姑姑的多劝劝她，惟愿她看开些，省的徒生伤往，如若不然……

说到此处，白奕顿了一顿，随即道

白奕：往宽处想，也许凤九嫁得一个好夫婿，日子过的美满了，再回头看他和东华帝君的那份情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白浅：那二哥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白奕：虽然我们青丘没有那么多规矩讲究，可如今凤九已是我们青丘一荒的女君，夫婿自然也要说得过去。我看那北海水君之子元贞不错。虽然他的父亲被贬为水君，但好歹元贞也是天君的孙子，加之近千年来元贞修为作业刻苦，深得天君器重，将来定可有番作为。

白浅：如此……我且试一试。

白浅细细想了想，二哥的话虽然听起来过于残忍，可却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况且当初小九下凡报恩东华帝君的时候与元贞有些许私交，与一个相熟之人婚配好过一个陌生人。想着，白浅打算先回去思索思索怎么和小九提这件事情。只是白浅不知道，当初凤九在凡间不得已听了司命的安排假装与元贞有私情，生生气死了凡间的帝君，元贞自此便成了凤九心里的疙瘩……

过了两日，白浅来到了青丘凤九的狐狸洞口，打算先不提这婚事，探一探凤九的口风。

白浅：小九

看着正在认真批阅公文的凤九，白浅暗暗感叹了一声这小九竟比自己做女君的时候来的还要刻苦，真是后生可畏啊

凤九：姑姑？

凤九自公文中抬起头来，看到了白浅，欢快的笑了笑，走到了白浅身边，亲昵的挽了白浅的胳膊

凤九：姑姑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小九啊？姑父和阿离舍得放您回来吗？

白浅：你这丫头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敢打趣姑姑了，若不是看你平日处理公务辛苦，姑姑非要将你变回小狐狸不可。

凤九：嘻嘻，姑姑莫生气，凤九错了，这不是看到姑姑，凤九高兴嘛

白浅：暂且饶过你。

被凤九挽着坐在了石凳上

白浅：小九近来青丘可有甚大事发生？姑姑瞧着你近日又消瘦了些。

凤九：还好，都是一些琐事，还不劳姑姑费心。多亏姑姑之前将这青丘治理的甚好，小九这女君做的很是清闲啊。

白浅：小丫头嘴越来越甜了

凤九的这番奉承说的白浅很是受用。

白浅：小九，姑姑今日来，有些事要问与你。这问题于你来说可能会令你有些许难受，但是……

姑侄俩有扯了些有的没的，说了会儿闲话，白浅敛了玩笑，问起了正经事。

凤九：小九没事的，姑姑您问吧。

凤九看自家姑姑难得的正经神情，又听到姑姑说她的问题有可能会让自己难受，凤九已经隐约猜想到了什么。

白浅：小九，你实话说与姑姑，如今你对那东华帝君到底感情如何？

凤九：姑姑，上次小九10万岁生辰，虽然后来醉的荒唐了些，但是小九说过的话记的确实真真的，小九对姑姑说过，我对帝君忘不了情，亦……放不下他。

垂了垂眼眸，对着小姑姑，不需要任何伪装，凤九说了实话。

白浅：可是，如若没有那凡间的报恩，你早就将东华帝君放下了不是吗？

凤九：姑姑也说了，放下帝君的大前提是没有凡间报恩。在下凡之前，我还可以说服自己对于帝君只是崇拜，或许也带了丝丝的喜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情可能也就淡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与帝君在凡间数年的朝夕相对，我们之间的种种早已令我对他情根深种。如今这情根早已深扎进心肺，硬要拔起，恐怕这痛要比我断尾更要痛上数倍吧。

白浅：那，小九你曾想过终有一天你是要嫁人的？

凤九：姑姑，小九的整颗心都给了帝君，怎么可能嫁的了旁人？于帝君，于我，于那旁人，都是不公平的。

白浅：可是小九，你是我们青丘唯一孙子辈的人，大哥、三哥、四哥都无子嗣，而我这未来天后的子女要承这青丘地位也不甚可能，你若念着东华帝君一辈子，可曾想过这青丘五荒的帝位日后由谁来承？

凤九：姑姑，大伯三叔只是至今无子嗣而已，不代表日后就没有不是吗？而且，爹娘如此的恩爱，小九以为，小九还是有机会做姐姐的。

凤九的一番话说得隐晦，左右就是一个意思，现在孙子辈就她一个，不代表以后永远就她一个。爹娘、大伯三叔再努努力，总会有结果的。

白浅：好，那撇开这帝位不说，你当真打算为了那东华帝君从此孤身一生？

凤九：这个问题，小九没有想过。小九现在只盼望着好好守护我们青丘一方的子民，孝顺爹娘。我与帝君凡间数年夫妻，总有些许幸福美满的日子，闲了空了，拿出我与他的回忆细细回味着，这样的日子，也算是幸福的吧。

白浅：抱着回忆过日子，小九，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凤九：小九不觉得为难啊，这样虽然有些饮鸩止渴的意味，倒也让我如今过的满足。

白浅：罢了，感情的事，旁人劝来无用。

摸了摸凤九的头，白浅站起了身

白浅：只是，小九，你要记得，你爹娘和我总盼望着你有个圆满的人生，有些道理，我们与你已经说了数万年，想来你也听的不耐烦了。但尽管如此，近日你有空闲了，也要细细想一下我们说与你的这些许道理。你爹他……

白浅终是没忍心开口说白奕要为凤九说个婚事这件事情，又叮嘱了凤九几句便离开了。

白浅离开后，凤九心里隐隐不安：姑姑今日为何会特意来找她说这些已许久未曾提起过的事情？还有姑姑最后的欲言又止都让凤九感到阵阵不安，却又说不上来这份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收了铜镜，刚刚白浅与凤九话在东华帝君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确，如果当初谴九儿回青丘后便不再去招惹她，也许现在九儿就不会这般痛苦了。可是，当太辰宫内再没有叮叮当当的铜铃声想起时，东华帝君回想起之前和凤九在太辰宫的种种，想起凤九被成玉骗着吃了失魂果后抱着自己说“帝君，凤九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时那可爱的模样；想起凤九化身狐狸后，趁着自己醉酒偷偷亲吻了自己却又羞的跑开了的模样；想起看到凤九被素锦所伤，头一次毫不留情面的对着一个天妃动了怒；想起锁妖塔内，因着自己的咒语也有可能伤到凤九，立刻收了咒语，拼着因为凤九疗伤损了不少法力的身子与妖王殊死搏斗落得一身伤时的心甘情愿。东华明白了，那小狐狸早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抹不掉了。于是，便有了下凡历劫这一说，冠冕堂皇的告诉司命说是“她在这太辰宫陪了我许久，我理当圆她这个相守的梦”。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也是要成全他自己一次。只是没想到，这份成全的结果，竟会是数万年，乃至日后数十、数百万年相爱不相守的痛苦的折磨。东华甚至有些后悔了，也许当初就不该去凡间走这一遭。可正如凤九所说，这世上哪里来的如果。发生就是发生了，回不去也抹不掉。

而白浅上神今日问凤九的那些话让东华帝君上了心，终究该来的还是来了。身为青丘女君，白家不会任由九儿在念着自己的日子中消磨时光，她终要嫁做他人妇。这样，也好……只希望她未来的夫婿可以好好待他。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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