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三⽇的快马加鞭赶程，珊珊⽟龙已经⼊了南夷边界。

“天佑哥，这‘飞霜’是生长何处？”珊珊秀眉微皱，侧⽬问着身旁的玉龙。

“韩⽼说，‘飞霜’敛尽⽉华，我想九成是在极阴之地吧。我曾听闻，这南夷边境的断崖极为凶险，那断崖倒是有极阴之地之称，今晚，我们便去断崖！”⽟龙⼀如既往的⾃信。

“好，我听你的。”珊珊甜甜的⼀笑，倒是迷了⽟龙的眼。

傍晚时分，⽟龙与珊珊赶到断崖上，下了马，两⼈携⼿同⾏。⼀对璧⼈，在⽉光下的双影，岁⽉静好，对影成双，羡煞旁⼈。

两⼈随地⽽坐，珊珊靠在⽟龙怀⾥，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珊珊，多年了，你我从未如此过，我真想⼀直这样下去。”⽟龙搂着怀中的娇躯，温柔细语。

“谢谢你⼀直相信我。”⽟龙感念开⼝。

“我此⽣最信的，就只有你了。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爱错⼈。”珊珊含泪的望着他。

“好好的怎么哭了？我在呢，⼀直都在。”⽟龙摸着珊珊⽩皙的靥⾯，那般轻柔，那般仔细，那般⼩⼼。

两⼈的相处却是极其珍贵。

恍惚间，⽟龙双眸却被明晃晃⼀闪，素⼿微翻，寒光瞬间已逝，只见⾎迹飞溅。珊珊反应过来周身的境况，速速拉开起身，剑身已出。

“尔等何⼈！胆敢⾏刺！”

“死期将至！死⼈不需要知道！”

刺客身⼿不凡，⼀波接⼀波，两⼈亦是体⼒不⽀，渐渐快落了下⽅。两⼈被逼退断崖边，⼑光迅闪，晃眼已过，⼀⼑已是刺向珊珊左肩，只因为是护着身后的⼼中⼈。

“你为何还是这般傻！上次如此，这次亦是！”

⽟龙接下珊珊已经快⽀撑不住的身⼦，屈膝在崖边，珊珊嘴⻆的⾎渍流出，脸⾊苍⽩。

“因为…是你。”虚弱⽆⼒，仍旧带着微笑。

⽟龙已经不管周身的危险，满⼼满意都在珊珊身上。周身的⼑剑已是袭来，却没感受到刺痛。只见赵⽻赶来，⼤⼑提⼿，⼀招⼀式，狠辣绝情，皆是致命。除去了周边的危险，“⾂救驾来迟！”

“⽆碍，快！”⽟龙扶起意识还是清醒的珊珊。

“我适才…瞥见崖边的光亮…极为耀眼，我便随⼿扯下，我想…这便是‘飞霜’了。”珊珊抬起右⼿，⼿中的妖冶似的花，极尽夺⽬。

珊珊放⼊⽟龙的⾐襟中，“收好它。”

⽟龙正准备带珊珊离开此处，四周的树林⼜是⼀阵沙沙作响，接着便是⼀群⿊⾐⼈冲杀出来，不得⼰下，三⼈亦是陷⼊战况。

赵羽虽护着珊珊，但珊珊左肩受伤，体⼒本就不⽀，⼜是⼀直关⼼着⽟龙那边的战情，渐渐抵挡不住那⾎性冲冲的⿊⾐⼈。⼀直被逼退回崖边，发觉不远处有⼈正搭⼸弩箭，珊珊⼼急不已，不容多想，即刺⽿的⼀声传来，刺⼊⾎⾁之声，血溅四处。

珊珊双臂张开，背向箭⽮，那箭已经刺穿珊珊的身⼦。

此番，她此⽣为他挡了三次，三次的舍命相救，三次的毫不犹豫、奋不顾身！早已如万箭般穿痛了⽟龙的⼼，身边的⿊⾐⼈⼜是⼀⼑划向珊珊背后，血洒四周，早已透⽀无法支撑的珊珊，已经说不出话，只有⼝型对着⽟龙，“好好活着，我爱你！”

身姿轻盈如燕，坠⼊这⽆尽的断崖，⽩⾐染⾎，缥缈虚⽆般，在寒风凛冽中翻飞轻缈。

“珊珊！不要！”⽟龙撕⼼裂肺，冲着崖边怒喊。

⾎已经杀红了他的眼，他周身冷冽，寒气逼人，⼑⼑见⾎，⾎溅在他脸上，点缀着⿊夜中早已嗜杀如麻的王者。

解决了周边的⼈，⽟龙看向那崖边，准备跳下去寻，赵⽻死死的抱住他，“国主不可！”

他亦曾听闻，断崖，断崖，便是断命绝⽣！此时，珊珊便是九死⼀⽣，毫⽆⽣还可能！

“放开本王！放开！珊珊！”⽟龙崩溃之极，想要挣脱出束缚，却始终挣不开竭力禁住他的赵羽。

“国主冷静！你想想你还有天下苍生！”赵⽻极⼒劝解。

⽟龙渐渐松了⼒，虚脱在赵⽻怀中，赵⽻⽴即拉开⽟龙远离崖边，随即双膝跪地于⽟龙⾯前，“臣莽撞！还请国主恕罪！望国主三思！”

很久之后的沉默，⽟龙呆呆的望着赵⽻，心如死灰，那双永远洋溢着清澈自信的星目，此时此刻的眼中极是伤情。

“我现在才知道，没有她，我要这天下⼜有什么⽤！”低低的开⼝，摸上怀中的‘飞霜’，这是她到死前都为⾃⼰做的。

赵⽻也是难受，他视玉龙为君王，更视之为兄弟，相处多年，亦是视珊珊为妹妹，此时两⼈，生离死别，他怎能不⼼疼！

⽟龙双⽬猩红含泪，划过溅上⾎的⾯颊，眼中含着噬⻣锥⼼伤痛，竟冷笑开⼝。

“⼩⽻，你知道吗？我总以为来⽇⽅长，却不知，这世事⽆常！”

自嘲的⼏声冷笑，他随身携带的紫⽟簪，他还没来得及亲⼿为她簪上。她已是受了重伤，坠⼊此崖，他何尝不知道，此崖⼀坠，便是粉身碎⻣，⽆⽣还之机！

赵⽻满⽬⼼疼的看着眼前已经不知所措的男⼈，他与他从⼩⼀起长⼤，眼前⼈是他的君，⼀直视他为主⼦。在朝堂上的运筹帷幄、应对⾃如，处江湖之远的⾜智多谋、温⽂儒雅。除了⼆⼗年前奸相窃国，⽟龙还是孩童的⽆⼒痛哭，此后再无如此的悲痛无措，此时坐在地上的⽟龙，满⼼苦楚，悲恸欲绝，撕⼼裂肺…

一国之君，他何尝这般狼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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