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弟子血战三日,聂明玦带着伤,顶着倾盆大雨追击一天一夜,亲将温旭斩杀,并将其尸首掷于三军阵前,为马蹄践踏,碾成肉泥,方平其怒……
足足昏睡七日,沈孟才睁眼。
其间,不知多少大夫来瞧过,都说他小命危矣,可他愣是撑着一口气,也就靠着这口气,活生生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一身的伤,刀伤剑伤,鞭痕烙印……应有尽有,惨不忍睹。
可他醒来后,却似没事人一般,丝毫不提那些事,蓝曦臣也没问他,只顿顿将熬好的药端来,亲眼看着他喝下。
“我食言了,”蓝曦臣接过药碗,将它放到旁边,“本以为五日便能来接应你……”
沈孟靠坐在塌上,唇无血色,眼神疲惫而又无神,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好,比我预计的还要早一日。”
蓝曦臣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五日不可能?”
“风向若不对,大火蔓延,你要寻到聂宗主必然会多费些时日。”
蓝曦臣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赞他料事如神,还是赞他有勇有谋。他只觉得,在他的计划中,他蓝曦臣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我埋伏在章怀岭的人可平安回来了?”他又问了一句。
蓝曦臣道:“聂宗主一路追击温旭到章怀岭,被你提前安排的人截住,成功围杀,聂氏修士都跟着聂宗主回来了,无一伤亡。”
“嗯。”
尽管听到温旭被杀,无一伤亡的消息他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并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问他:“你怎会提前安排人到章怀岭?是猜到温旭会丢盔弃甲而逃?”
他笑笑:“我哪能猜到这些?我只是给聂氏弟子留条活路罢了。”
蓝曦臣不明白他此话何意,刚要说什么,聂明玦突然进来,压着刀,冷着一副面孔,眼神没有半分柔和之意。
沈孟看着他,也没先开口。
“蓝宗主,我有账要跟他算。”
“聂宗主……”
“不必多说。”
见他坚持,蓝曦臣看了看沈孟,既而离开了。
两人静默片刻,聂明玦开口便道:“你可真是能耐!让我聂氏修士听令于你,打着聂氏的幌子强行借金氏校服,还拿了金光善的佩剑,听说你还将我聂氏弟子易容成我的模样?沈孟!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他盯着他,企图能一眼就看清他的心思。但沈孟却只是淡然应道:“很多。”
“你不是离开不净世了?还有你不是说……”聂明玦看了看他,莫名有些不安。
他亲口跟他说,他对他的好,让他觉得……恶心。
“你杀了温旭,”沈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其他事情,“温若寒定然怀恨在心,此番大战,聂氏又受重创,聂宗主还是早做打算。”
聂明玦看着他,半晌没有应声。
他以为按照他的脾气和个性,这人上次在不净世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他没有一刀劈了他就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自从他得知是他不顾危险,带着聂氏弟子为他冲锋陷阵,他何止惊诧,简直是震撼。
而当看到他被温旭擒获,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之际,心头那口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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