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红杏也立马出去守在门口整个内殿顿时只剩下两人,柳吟就知道皇后会问这事,可昨天那个太子肯定是吓唬自己的她怀疑对方很有可能是性冷淡,不然怎么也不去那个温柔的陆侧妃那?
柳呤:这个……我…我来了葵水……所以……(小脸一红)
皇后:是你主动说的?
柳吟:……
柳呤:(一定要问的这么详细吗?!)
柳呤:哎呀姑母,您就别问了这么羞人的事我怎么好说呀,您放心好了我心里都有数呢。
见她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正经不了一会就原形毕露皇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心绪一度复杂了起来,看来她还得跟刘嬷嬷问问具体情况才行。
皇后:你不要觉得本宫在与你说笑,不管太子对你如何只要你生下皇嗣这位子才算坐稳了,咱们柳家所有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这肚子上。”皇后缓缓拉住她手凤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柳吟继续低着头吃着糕点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虽然外人都觉得她没心没肺可其实她何尝不知道那些轻重利弊但谁又明白她的压力有多大,她爹娘的期望与担忧,还有柳家如今的处境,这一切一切全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可那个太子对她又不冷不热,自己这热脸贴了那么久的冷屁股,是块冰都给捂热了。
越想越糟心,这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柳呤:太子哥哥不让我乱走,那我就去找表妹玩吧,我都好久都没有上课了
皇后:你如今都是太子妃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现在刚进东宫,大把事等着你去处理,而且以后姑母这个位置也是你的,你不学着处理宫务,难道姑母还能帮你打理一辈子不成?
##柳呤好好好,我回去跟刘嬷嬷学习规矩,以后也很姑母一样的端庄贤淑。
皇后:你这丫头——
柳吟赶紧从内殿里溜了出去,本以为成亲后没有太大差别,哪知道行动还是这么不自由,算了算了,她知道她的好表妹肯定会主动过来找自己玩的。
回到东宫,刚到听雨阁外,她就看到刘嬷嬷守在屋外,看到她回来,立马就迎了上前。
柳呤:怎么,难道是要去给父皇请安了?
她随口问道。
刘嬷嬷摇摇头,凑过脑袋压低声音道
刘嬷嬷:刚刚殿下派人来传过话,已经去过皇上那了,您就不用过去请安了,只是陆侧妃和刘管事在里头等您呢。
听到不用过去请安,柳吟心里立马松了口气,她对于那个笑面虎皇帝还是有些慎得慌,可当听到刘嬷嬷后面一句话时瞬间精神一震,目光不由投向内殿里头。
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了!
轻咳一声,她直起身子,故作严肃的一步一步迈了进去,只见屋里头正坐着一个模样温婉秀丽的女子,身着一袭月蓝色宫装颇有种江南女子的风韵,看起来的确是个温柔如水的美人。
看到来人,女子也慢慢起身弯腰行礼
陆侧妃:妾身给太子妃请安。
女子声音柔婉悦耳,柳吟也是笑着上前虚扶了她把
柳呤:妹妹不必多礼,本宫先前去给母后请安,让你久等了。
缓缓起身,陆阮面上又是一阵惶恐
陆侧妃:也没有多久,都是妾身该做的。
眼前的女子一袭青烟紫绣游鳞落地长裙身形窈窕,精致的眉眼俏丽脱俗,的确让人一眼就难以相忘,陆阮曾见过这个柳家嫡女,与如今绝对是天差地别。
爹爹说殿下不喜柳家嫡女,哪怕自己只是个侧妃,只要讨得殿下喜欢,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扳倒对方,可昨日殿下虽然没有就去太子妃这,也没有去自己那,就连自己刚刚过去请安也未曾看到殿下的人影,看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柳呤:都是自家姐妹,你不必如此拘束,以后也不用日日过来请安了,本宫不讲这些俗礼。
柳吟拉着对方的手,赫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开玩笑,要是对方天天过来请安,她还怎么睡懒觉呀!
刘嬷嬷在一旁心中也满是欣慰,看来这太子妃还是聪慧的,至少把自己说的都听了进去,面子功夫至少学会了些。
闻言,陆阮还是点点头
陆侧妃:那妾身就不打扰娘娘了,若是娘娘觉得乏闷,可以让人寻妾身过来说话的。
看着眼前这个进退有度的女子,柳吟也是继续保持着微笑,然后目送对方一步一步离开了内殿。
而一直在那等了许久的刘管事突然上前几步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笑得她脸都僵了,柳吟赶紧来到上首坐下,目光落在眼前的蓝袍老太监身上
柳呤:什么事?
她还是喜欢五公主那种性格,这种对自己那么客气的人反倒让她不习惯了,就怕在背后被人捅刀子,算了,她还有宫斗之王做靠山,不用慌。
???:这些是库房钥匙,还有殿下的私印,请您过目。
刘公公谄媚的上前递过一个盒子。
细云立马上前接过,柳吟狐疑的打开看了眼,一边又将好奇的视线投向刘嬷嬷,这个太子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将东宫上下事宜全都交给她打理吗?
厅内其他宫女也都是眼神微变,定是因为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才会对太子妃这么纵容的,不然昨夜为何不留宿,新婚夜不留宿这还是皇室中第一起,可见太子妃定是极其厌恶太子妃。
轻咳一声,刘嬷嬷笑着看向对方
刘嬷嬷:那账簿册子那些东西呢?
说到这,那个刘掌事不禁讪笑一声,一边低下头欲言又止的道
???:这个……这个……殿下说……太子妃不识字,给您也没有用,所以……就先放在奴才这了。
柳吟:!!!
她瞪着眼一掌拍在桌上,简直欺人太甚,居然这样赤·裸裸歧视她!太过分了!!!
扫了眼其他宫女那忍笑的模样,柳吟只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被人嘲笑没文化!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骤然起身,沉着脸就大步往外迈去,刘嬷嬷吓得赶紧叫住她
刘嬷嬷:太子妃——
柳呤:我去看看殿下,你们不必跟来了!
她沉着一张小脸就迈步径直离去,她最讨厌被人冤枉,虽然自己文化是低了点,可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好不好,拼凑一下还是能看懂的,哪有一字不识!
气冲冲来到清宁殿书房,外面的禁军看到她立马长剑一挡
???:娘娘留步!
深呼吸一口,她继续一脸铁青瞪着面前的两人
柳呤:本宫寻殿下有要事商议,还不让开!
门外的小禄子看到她,连忙进去通报,而外面的侍卫依旧死活不让,语气冰冷,没有一点退让。
没一会,小禄子又从里头溜了出来,赶紧迎上前
小禄子:殿下让太子妃进去。
话落,那禁军这才退后几步让开一条路,柳吟瞪了这两人一眼,不禁放了句狠话
柳呤:本宫记住你们两个了!
说着,直接迈进书房,后面的小禄子也是十分同情的看了眼那两个禁军,这太子妃记仇是出了名的的,这两人铁定是要倒霉。
推开书房门,只见里头居然还有一个官员,许是事情已经谈完了,立马躬身作揖
???:那微臣先行告退。
说着,转身之际还不由看了眼柳吟,微笑颔首
???:见过太子妃。
柳呤:不必多礼。
柳吟赶紧露出一脸官方微笑。
官员不禁多打量了眼这个太子妃,只觉得如传闻中似有些出入,而且殿下居然让其进书房重地,难道不怕她是柳家的人吗?
等人离去后,她才赶紧合上房门,一脸不甘的走过去,噼里啪啦的念叨起来
柳呤:为什么不给我账册?我以前是不识字,可是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了,殿下怎么能胡乱的冤枉人呢,那些账册我肯定能看懂的!
其他事她可以背锅,但不识字这个锅打死也不能背!
听着那充满怨气的声音,书桌前的男人头也未抬,随手拿起一本折子递过去,声音清淡
秦砚:念完。
柳吟:……
感觉自己又被歧视了,她立马上前接过那本折子打开,然后中气十足的念了起来
柳呤:于五日,江洲知府楚潼之会见当地盐商,议……
眼前的字那么熟悉,可柳吟就是记不起在哪见过,前文上下也联系不起来,议……
柳呤:议论三刻之久!
她轻咳一声。
男人忽然眼帘一抬,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她,后者被他盯的越发心慌,难道……自己猜错了?
书房里的氛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刚刚还满腔不甘的柳吟终于认命似的把折子放下,低下头揪着衣袖
柳呤:我……我…就是有个别字…不太熟而已。
没想到自己会被打脸,柳吟恨不得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
看着那个脑袋都快埋到地上的女子,秦砚忽然起身,迈步来到书架前随手拿下一本史册上录,然后丢在桌上。
秦砚:认全它,孤就将账册给你。
这次柳吟再也不敢夸下海口,还是老老实实的拿过那本书抱在怀里,然后默默转身准备走人。
秦砚:在这抄完。
他声音平静。
脚步一顿,柳吟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只见男人已经坐在那看起了折子,沈太傅都还只是让她抄写不会认的字,这人居然让她全抄!
撇撇嘴,柳吟并未反驳,撸起袖子就给自己拉过一条凳子,然后从桌上拿过宣纸和狼毫,古人有悬梁刺股,她为什么不能刻苦一点,总好过被人一直瞧不起。
最近一直在忙,没有时间练字,刚落笔就是一塌糊涂,柳吟咬着牙继续想着太傅教导的诀窍,可这笔软绵绵的好像跟她作对一样,废了一张又一张宣纸。
写了半天连第一页都还没抄完,柳吟都不敢去看自己的字,一边揉着酸麻的手腕,抬头去看那边的人,同样的笔,为什么别人的字那么大气,难道自己也要练个十几年吗?
屋里寂静无声,只弥漫着一抹淡淡的墨香,男人放下一本折子,视线不经意落在侧旁的女子身上,那只手握着笔还在细细的发抖,莹白的小脸上满是严肃,地上一片废了的宣纸。
发现他在看着自己,柳吟就更紧张了,她的脸被自己打了又打,说明人还是不能太过自信,凡事都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才行。
眼睁睁看着那笔尖落下一堆墨水上去,秦砚眉间微蹙,定定的望着那只发抖的小手。
柳吟也发现了自己手有些抖,可她控制不住条件反射,这笔太软了,手悬在空中就下意识抖了起来,她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要做个文盲吗?
随着笔尖忽然落在宣纸上,这一次并没有惨不忍睹一堆墨水,笔尖反而极其又力道的在上面写下一个字,柳吟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并未回头,只是眼神有些怪异。
秦砚:以后每日抄写一本书。
低沉的男声响起在耳边,她缩了缩脖子,慢慢低下头
柳呤:知道了。
视线一扫,她慢慢伸出一根手指,落在一个笔画复杂的字上,有些心虚的问道
柳呤:这个字……叫什么?
一截白皙的脖颈忽然映入视线中,男人眸光微闪,声音低沉
秦砚:不是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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