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不是妖

“嗯，你说的有理，”那村长一脸严肃说道，“我等皆山野小民，只知耕田种地，对付此等妖物，须请专门除妖之人前来降伏。”

这时另一村民开口道，“前几天我听说隔壁村有一专门除妖的大师，号称什么黑涯道人，他法力高强，游走在各个村落城镇之间，专门帮人降妖除魔，只不过他收费不低，”

老村长说道，“钱财不是问题，我们大家凑凑也差不了多少，事不宜迟，大志，石三你们两个速去请法师，务必要将法师请来，”

“是村长，好的村长，”两人说完连忙就去请黑涯道人了。

“其他人也不要松懈，这几天都精神点，以防那妖物在此袭来，”众村民应声，

“唉...好了，都散了吧，”

另一边，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着，边抽泣着，脸上血和泪交织在一起，幼小的身影满是伤痕，边跑边呜咽的说着，“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我不是故意的...”重复这几句话不停的跑着，不停用那条满是淤青的胳膊擦着眼泪，

直到被一块石头绊倒在河边，他没起身，依旧趴在那哭着，不停的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

许是哭多了，说渴了，他趴向河边，想喝点水，刚到河边，正准备低头喝水，瞬间他心里一惊，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左额头长着角，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瞳孔，眼角满是鳞片，白色的长发，惨白的面孔和身躯，上面沾染着血迹泥土和杂草。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倒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角，又摸了摸眼睛和眼角的鳞片，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漆黑的指甲，泛着暗光，他猛的起身，一屁股坐了起来，伸出颤抖的双手晃在眼前，含着泪花看着，

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我不要做妖怪，我不是妖怪，我是人，我不要做妖怪，”然后他直接用手抓着自己头上的角，只听咔嚓一声，他头上的角生生被他齐根掰了下来，扔向一边，又疯狂撕扯着自己的白发，一会的功夫，都快成一个秃子了，后他又用手抓掉了眼角的鳞片，弄的自己血肉模糊，又抓起一块尖石直接将尾巴砸成两截，最后他将自己的利爪全部咬掉，期间他每伤害自己一次，就喊一声我不是妖怪，我不要做妖怪，顿时他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好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般，狰狞恐怖。

泪水不停从他脸上滑落，鲜血染红了河水，他靠在一块石头旁，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不停抽搐哭泣着，任伤口扩散，鲜血流淌。

他累了，不停流出的鲜血让他失血过多，直接晕了过去，

河水潺潺，激起的水花滴落在小男孩身上，好似要帮他清洗伤口和污垢。

夜幕降临，河水中几条鱼儿偶然腾出水面，似在嘻戏，清脆的虫鸣，为寂静夜的到来增添些许生气，萤火飞舞，似是要点亮夜的每一处角落，清风徐徐，拨动着树与叶的茎络，星光撒落了下来为大地披上一层银装，

小男孩蜷缩在河边，抱着双臂，脸上依旧挂着泪痕，时而还抽泣一下，沐浴在星光之下的他，全身散发着白光，那些伤口和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他头上掰掉角的地方，又长出一小截，白发也慢慢变长了起来，眼角又长出一层淡淡的鳞片，手上利爪和尾巴也都长了出来。

黎明前夕，小男孩醒了过来，日出的一丝柔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用双手揉了揉眼睛，感觉全身不疼了，后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头和眼角，然后慌忙趴向河边，一下子愣在那了，看着被自己撕掉的头发，掰掉的角，砸掉的尾巴和咬掉的利爪，他嘴角向下一弯，眼泪又落了下来，

只听得咕咚一声，小男孩向前看去，几条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他肚子又咕噜一声叫了起来，他看着看着，咽了一口口水，还添了几下舌头，然后他猛的跳进河里，一头栽了进去，不多时他手露出了水面，两手还各抓着一条不断挣扎的鱼，他走到岸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两手抓着刚抓的鱼就啃，啃完又跑向河里，噗通一声跳了进去，这次他抓起一条就扔到岸上，一连扔了好几条上去，过了会他才从河里钻了出来，手里抓着两条，嘴里也咬着一条鱼爬上了岸，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鱼，

他这才露着微笑，心满意足的坐在那堆鱼旁吃了起来，全然忘记了前面所受的伤痛，

很快鱼都吃完了，他起身驻足朝着周围看了一圈，然后朝着一条小路径直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逛着。

“”大师能来我们村，真是我们村莫大的福分啊！”

一条道上，去请黑涯道人的石三和大志跟在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的后面，

“是啊是啊，有大师帮我们降伏那妖怪，那我们村以后就太平了，”那个叫大志的说道；

只见那个被他们称为黑涯道人的人，约四十多岁，一袭青袍，脖子上挂着念珠，头顶上挽了一个道謦，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还留着山羊胡，手扶一根金杖，顶端挂着几个圆环，最醒目的是，他的牙齿全黑，跟吃了黑炭一样，当初那大志和石三见到他的第一面，心里就在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涯（牙）道人啊，！牙果然够黑，”但他们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所以有些话还是知道不能说的，只能在心里想想。

“不知道大师有几成把握降伏那妖魔，”那叫石三的村民说；

黑涯一听，脸色一沉，似是不悦，转头对着石三说，“本仙修道数十载，自修道以来被本仙除掉的妖魔鬼怪、污秽邪物，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从无逃掉一妖，何来几成之说，”

那叫石三的村民一听，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啊大仙小人有口无心，不知大仙法力，这才满嘴胡言，望大仙恕罪，”

旁边大志也紧张的向黑涯道歉，“是啊是啊，大仙，我们都是乡野小民，没有见过世面，望大仙大人不计小人过，”

黑涯一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心想；“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大老远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来！”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对着还在道歉的大志和石三说道；“好了好了！不知者不罪，本大仙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待我擒住那妖怪，尔等就会知道本大仙并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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