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嘉磊】清和五度

纪实向短打｜800fo福利感谢陪伴期待三连

BGM：月亮拥抱我/房东的猫

“陪我静静地漂流，等我熟悉你的脉搏，等时间停止转动”

赵磊面色如常走出房间的时候风正巧带上了门，被关在门里的那丝委屈缠上了被中人的心脏，拽他跌入梦乡。

也不知他有没有察觉。

恍恍惚惚下了楼，东西南北一片混沌，连口罩都忘记戴。门口碰上迎面而来的经纪人，不记得说了什么就把他劝回了房间。

玻璃门外的天空是沉沉的灰白，许是他眼花了，似有一道白光。雷声在背后炸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着他回了自己房间。

起风了。

春天快过去，无锡空气中都带着太湖的潮意。加湿器显得太过多余，便另购了香薰烛。

近来失眠，一应物品就都泛着薰衣草气息。梦游似的回到房间，踏上未拆动的被褥，微苦回甘，是一场好梦。

也不知为什么，总想出门去。上午落了口罩，这次便补上。跨上松松垮垮的亚麻布袋，夹了双人字拖就往外迈。

路上人人带着口罩，天色不好便疾步而行，也就没人有闲心去打量那一方蓝布遮蔽的身份。

算是因祸得福。

耳廓上有微凉的滑落，随即是后颈、小臂、脚背。

嘶，落雨了。

浅灰的水泥地瞬间变得斑驳起来，雨滴大而厚重，钻进他裸露的脚趾缝去。

他没带伞，不过还好，便利店就要到了。

无意识却偏又充满目的性地，他的目光只在收银台附近的货架逡巡。

“请问一下，那个，一条一条的，草莓味的奶糖，没有了么？”

他只是大概见过，只好连带着比划，回忆时还有些磕磕绊绊。

“先生不好意思没有了，要不然再看看其他的？”

卖光了？哦对，不就是昨天嘛。

“比预期卖得快，补货没能跟上，大概周六您来能有。”

“好的，谢谢。”

推开玻璃门前，右手又多了把素白的伞，左手则在屏幕上滑动。

还好，也就三百多米。

雨大了许多，落在伞面劈劈啪啪响。靠近施工封锁的路段，低洼处积着脏水，脚底与塑胶鞋面之间溜进细碎的龃龉。

可他无暇顾忌，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家店规模显然大些，门口顶部还设了避雨的隔板。赵磊收了伞，用力不准，水珠悉数洒在自己小腿上。推了车在货架间晃，开得过早的冷气吹得他汗毛直立脚底发凉。

今天穿的阔腿裤七分，也不知到底算不算幸运。

打开天气预报，短时间似乎没打算消停，索性定定心心逛个透。

书本跳过，从厨具开始看起。

成套的砂锅上绘了兰花，袖珍的方形煎锅上有滑稽的笑脸。灰蒙蒙的木勺声称不曾上漆，三厘米厚的砧板上标注“整块竹片”。鸡翅木的筷子入水则沉，最大号的网勺可以兜住他整张脸……

兜兜转转，在整面巧克力旁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拿了一条，又拿了两条。

零食区他向来极少涉足，也不买什么，顶多是看到话梅过于繁复的种类时停下脚步，挑了瓶拿起，又在看到热量值后放回原处。

前些天看美食视频，突然好奇午餐肉的味道，便按手机上的指示择了品牌丢进车里。

“桂花蜜？”

也不知是不是摆错了位置，和旁边的沙丁鱼罐头还有泡椒实在是不搭。

记忆中姥姥金秋便用桂花浸蜜，过段时日开盖淋在刚蒸好的米糕上。热气腾腾，软糯香甜。

虽然眼下没有米糕，买瓶蜜解解馋倒也无妨。

其余生鲜都是不必看的，酒店套间虽然有简易的厨房，可近些年他早失了做菜的闲心。

快到靠近结账的位置，他又回头，打算挑些水果让店员处理成拼盘。

下午四点半，大概他也该醒了。

一个电话拨过去，对方大概是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机，接通后耳机里仍满是布料间的摩擦声。

“喂，哥……”

许是反应过来两个人还算是在冷战中，揉揉眼睛喝了口水，咽下了语气中显然不合时宜的黏腻。

“有事？”

“我现在在外面。”

赵磊听着电话那头，地毯与脚底发出熟稔的摩擦声，然后是半边的窗帘被拉开。

说了多少次，怎么还是不穿拖鞋。

赵磊撇撇嘴咽下所谓的“唠叨”，对方大概是开了外放，可手机大概是被压在了被子下，传来的声音还是模模糊糊。

“雨好大啊。”

“嘉哥，我没带伞。”

那个早被弃用的称谓还是很有效地抚平了某人心底的小小褶皱，愣了几秒终于松了口。

“那……我去接你，地址发我。”

电话挂了，好像是怕多一秒他就要说出软话来应。

素白的伞装进门口的塑料伞套里，塞进了布袋的最底下，自此缄默不语。

门口檐下许多人在避雨，会不会也有谁和他一样，在等爱人来接。

焉栩嘉似乎并不顾忌大步前行的后果，黑色的人字拖一踩就是一个水坑，及膝的卡其色中裤边缘已经濡湿。他不管，那是最近的路。

赵磊盯着不远处缓缓靠近的白T恤，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没做发型，长长的刘海只是简单梳成中分，一低头就又粘上了脑门。抬起头，额前像道厚厚的帘，奈何一手拿手机一手执伞，只好用小臂胡乱拨开。

再走了十来步，赵磊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拎起搁在地上的购物袋，钻入靠过来的伞里。

焉栩嘉的脸本来是笑着的，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绷了神色。伞很大，他们各占一侧。

“下这么大雨，出来干嘛？”

像是在责怪。

“喏，跑了两家店，专程来给你买糖的。”

赵磊在袋子里探了探，摸出条粉色来。

“我手没空。”

“那你手机放我这，伞也我帮你撑会儿。”

粘纤材质的千鸟格阔腿裤柔软垂顺，口袋里再搁上只手机，太沉。赵磊生怕松垮的系带跟随地心引力一道脱离他的胯骨。

他想他的手指大概是冰的，要不就是对方太烫。

焉栩嘉从善如流拆了包装，他便极捧场地张了嘴。

两个人的冲突，总要有人先服软。

“嗯，好吃的。”

像是终于得了满意的答复，焉栩嘉也给自己剥了颗，然后把糖盒丢回袋子，又把袋子顺了过来。

“跟我出去，你不用提袋子。”

夏之光憨归憨，支起招来倒还有点本事。不过说起来还是有几分别扭，嘴里像是含了块没泡盐水的菠萝，又麻又涩。

焉栩嘉就这样被牵着，绕过马路边缘泛着泡沫的水塘，躲过过往车辆滋起的水花。

回程雨大得多，却感觉没走多久。

总算到了酒店，赵磊连人带物，一道拐回了自己房间。

两人先后去淋浴间简单冲了脚，赵磊换了睡衣钻上床，剩下焉栩嘉在一边整理购物袋。

哎？

布袋最底下，藏了把伞。

好嘛，又骗人。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条件反射般地闭了嘴。

那人倚在靠枕上阖着眼，似是浅眠。赵磊骨架本就不大，缩在绵软的被子里只剩小小一团。

寻了干净衣服换上，轻手轻脚爬上床。一摸枕下，前些天放的香包倒是还在。

幸亏是有点用的，也不枉他挑了那么久。

“焉焉。”

小孩子也是好唬，他哪就这么容易睡着了？

“你又骗我。”

“没有，头疼呢。”

“那怎么办，要吃药吗？要不然给你倒点热水？”

他的小朋友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好像他说什么都会当真。

“好啦，别忙啦。”

伸出手臂，在被窝里，从背后把他轻轻环住。

“就这样，陪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窗外的雨似乎愈发大了，可这与他再无关，甚至企盼这场雨能一直下下去。

春日的绵绵细雨的确不复归来，所以他又紧了紧手臂，抱住了专属于他的夏季。

这已是第五年。

Fin.

注：清和，农历四月别称。

让我康康你们的小红心小蓝手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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