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个连载看反馈吧
他心疼你时刻晴朗
无妨可偶尔打烊
那时候还是冬天,他第一次跳舞。夏之光下手有些没分寸,猛地一按,硬生生逼出了他眼眶里两滴生理性的盐水。
他很少哭,尤其是当着旁人的面。
大概是习惯使然,就算痛得龇牙咧嘴了,也不想让别人担心。
指腹随意一揩从指尖甩落,就当是汗好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挪到一边掀起裤腿,对着伤口轻轻吹着气。
“真的没事吗?”
他不明白自己是哪一点露了破绽,能让眼前人抛下多年挚友去而复返。
手上拎的是什么?哦,是宵夜和医药包。
“焉。。。嘉哥?”
不是没有了解过这个小孩的年纪,但之前助理姐姐就是这么介绍的。
“嗤。”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但很快又收住了戏谑。
后来才知道,他对尚不相熟的人就是这样的,内敛而得体。
“抱歉,无意冒犯。但我们毕竟是同龄人,称呼这种事情没必要勉强自己。”
“那,我可以叫你嘉嘉吗?”
“嗯,都行。”
焉栩嘉抓了抓自己为了做造型已经许久没剪的头发,把长长的刘海从额前拨开。
“上药,你自己可以吗?队医好像已经下班了。”
怪不得手里的医药包看着像新买的。
“嗯,我自己可以的。”
但事实证明他好像不可以。
也不知道这伤口是拉扯到了他哪一根脆弱的痛感神经,棉签一触到边缘,手便不住地抖着。冰凉的碘酒在皮肤上横冲直撞,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划得边上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明明努力想做好,可还是有点狼狈。
你说怎么办呢。
练习室有窗的那面朝南,要是天晴会有很暖的太阳,到了晚上还可以看到皎洁的清辉。
可惜今晚没有。
北京的夜好像是没有星星的,只有光秃秃的一个月亮。有时候要是月亮都没有,他就抬头看看路灯,也就不至于太过沮丧。
他足够乐观,大概是因为抱了足够低的期待。
就比如说现在,焉栩嘉蹲在他面前轻轻为他擦着药,就足以把他内心的空洞不安一一填满抚平。
“好啦。”
焉栩嘉的手有点凉,隔着创可贴轻擦过皮肤,居然也短暂地缓解了那么些疼痛。
“焉栩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为什么?”
“因为你发现了一个不喜欢笑的翟潇闻。”
“那。。。那个喜欢笑的呢?”
“嘘。”
翟潇闻比了个手势。哦,这是第二个。
“那好吧,我也说一个我的。”
焉栩嘉大概是闲着无聊,居然还真陪他玩起了这个游戏。
“这炸鸡呢,本来是我给自己买的。”
焉栩嘉拆了放在一边的外卖盒,又把一次性手套递给他。
那药呢?
“你知道我还没走?”
“嘘。”
焉栩嘉学着他先前的样子比了个二。
翟潇闻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定的游戏规则。
“正常的翟潇闻嘛,明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就会回来啦。”
“没有不正常。”
“嗯?”
“我说”
焉栩嘉把鸡块正反都蘸满了甜辣酱,才递给了他。
“我说,不喜欢笑很正常,觉得不顺利也是。”
“本来我打算是回家的,但歌词本落这了,干脆就来这写词咯。”
焉栩嘉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表情却教人看不懂。
所以他不知道。
“你伤哪了?”
“右膝。”
翟潇闻几乎是卡着拍问出了这个问题,没给半点反应的机会,也就理所当然地获得了那个藏在对方潜意识里的答案。
焉栩嘉眼中似乎有懊恼一晃而过,但很快就没了痕迹。
“不严重,没事的。”
“让我看下。”
“真没事。”
“那就让我看下。”
翟潇闻平日里语气都是软软的,这样的固执更是少见。
焉栩嘉不情不愿地撸起裤管,周边白皙的皮肤衬得一片青紫尤为惨烈。
“还好没破皮。”
翟潇闻松了口气,刚拿起棉签,便看到对方堪称熟练地从医药包里翻出红花油,在淤青处涂抹揉搓,不免有些惊讶。
“怎么?是不是我太帅把你迷晕了?”
焉栩嘉斯条慢理地用湿巾擦拭着手上多余的药油,噙着笑对他发射了一个wink。
翟潇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还是帮着他收拾地上的夜宵和药瓶。
“只是觉得,你和他们说的,好像不一样。”
“不是很正常吗?”
焉栩嘉无辜地摊了摊手。
“现在的你和我白天看到的还不一样呢。”
好像也对。
“你好像并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翟潇闻算是刚进这个圈子,虽然年纪比他大些,但对很多事物还带着股新鲜劲。
“不在意。因为不值得。”
不过看来他都知道。
世人打心里对美好的事物都是这样的态度。要么悉心守护,要么撕碎毁灭。
助理姐姐说家人和朋友乃至于公司都把他保护得很好,看来也不尽然。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一个人回来上药。
神使鬼差地,翟潇闻说了句连他自己都倍感意外的话。
毕竟对方是焉栩嘉,毕竟他们还不熟。
“我们去抓娃娃吧。”
焉栩嘉一愣,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但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很快便应了下来。
“那走吧。”
抓娃娃机,公司一楼就有一台,也算是员工福利。不过好像还是女孩子去得多些,所以平时也就是路过的时候瞥一眼。翟潇闻跃跃欲试了很久,但也没找到人陪他一起。
出乎意料,焉栩嘉倒是愿意。
翟潇闻从前台那拿了盒游戏币,找准了目标就开始操作。架势摆得是很到位,但成效颇微。焉栩嘉在一旁看着看着,居然也心痒痒的,生起几分兴趣来。
“你这不行啊,看我来一个。”
可惜焉栩嘉似乎是个嘴强王者,钩子连娃娃的边都没碰到。
“马羽嘉,好像你也没好到哪去啊。”
翟潇闻立马送上毫不吝啬的嘲笑。
焉栩嘉回了个白眼,又绕着娃娃机从左边看到右边。
“要不然我们一起,我在侧面帮你看,你来抓?”
这个办法倒是很好。
翟潇闻仔细瞄准着,又听焉栩嘉一声“OK”一只小企鹅就被抓了起来。
公司的钩子应该是调整过的,只要是能抓起来就八九不离十了。
“扑通”一下,小企鹅就顺着通道滑到了出口。
两个人居然都下意识地去抢。
“是我出的主意!”
“是我抓的!”
“哎翟潇闻你多大了还和我抢这个?”
“焉栩嘉你的酷盖形象不要了吗幼不幼稚?”
他其实没多想要这个玩偶,只是第一次看到焉栩嘉这个样子觉得难得,就想逗逗他。
哪知道焉栩嘉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要不然这个给你吧?”
“啊不了还是嘉嘉你拿着吧。”
翟潇闻自觉没说错什么,焉栩嘉抬头看他的眼神却有些意味不明。
“那下一个我来抓。”
然后送给你。
焉栩嘉本来想找只加菲猫,可惜没有,就抓了只黄色的大猫代替。
“呐,这个给你。”
“谢谢你哦。”
翟潇闻把玩偶装进随身的背包里,焉栩嘉没带包,就把小企鹅抓在手上。
“放我这?”
翟潇闻包里东西不少,但比他想象的要有条理的多。多塞了个玩偶,平日里松垮的包一下子变得鼓鼓囊囊起来。
“走吧。”
焉栩嘉抬手在他的肩上搭了一下,很快又滑落。
为了便于训练,最近的住处离公司不远。司机早早下了班,他们也并没有要打车的打算。
“下雪了。”
出声的是焉栩嘉。
深深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冰凉却释然。
饶是已经在北京住了多年,他对此还是颇有执念。只要看到雪,他就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戴着牙套的小男孩。
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2018年的初雪下得稍晚,但或许又来得刚好,他说不清楚。
“嘉嘉,我们拍一张合照吧?”
身旁举着手机对着雪花拍个不停的男孩突然转过头来。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嗯?”
“我的意思是,这是初雪哎。”
是值得一切美好词汇的初雪啊。
翟潇闻摸了摸鼻子。在以前,腼腆这个词似乎与他从不搭边。
焉栩嘉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了然地笑了。手臂从他的后颈绕过,手指轻轻落在他的胸口。
“咔嚓。”
照片的背景,他们的身后,数不尽的雪花从天空洒落飘扬。
安静辽阔,生生不息。
P.S.
1.下初雪的时候,任何谎言都会被原谅。
2.初雪那天会遇见你爱的人,会和他长久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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