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既然如此,贵芝你就去看看。”
贵芝是刘彻的侍人,平时很得他的看中。
贵芝应了一声,对着姜娆走去。
姜娆早就在众人的灼灼的目光下站了起来,她旁边的卫青脸上的表情倒是让大家看不懂,也不阻止,也不说什么,更没有表现出生气。
贵芝说了一声冒犯了,然后就认真的看了看姜娆的耳后。
没有。
贵芝心里“咯噔”一声。
不可能啊!
馆陶公主既然敢当着那么多人面说这样的话,那就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管怎么说都应该会有的,可是……
贵芝大着胆碰了碰姜娆的耳朵,还在耳后微微用力摩擦了一下。
没有,什么都没有,耳后光洁一片。
不管心里有多么的不相信,这确实是骗不了人的,她也不能违心的说有,这说了直接就被正主给拆穿了。
“回陛下,将军夫人耳后并没有什么胎记!”
刘彻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馆陶公主先大叫起来。
“怎么可能?”
她可是亲眼看到的,绝对不可能看错,怎么会现在没有了呢?
馆陶公主几个大踏步上前,仔细的看着姜娆的耳后,果然如那个侍人所说的一样什么都没有。
不信邪的伸手用力的擦了擦,还是什么都没有。
姜娆委屈的任由馆陶公主动作,看到馆陶公主呆住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后,才对着陛下行了一礼。
“陛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馆陶公主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小女真的不是陈皇后,我虽然现在是一门孤女,但是也是有父有母的,绝对不会乱认父母。”
姜娆幽怨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倔强,众人立马脑补了一出孤女被馆陶公主逼着认其为母的戏码。
人都是会同情弱者的,加上馆陶公主平时刁蛮的样子已经深入人心,根本就没有人怀疑姜娆在说谎。
馆陶公主是多么聪明的人,自然听懂了姜娆的话,一张脸气得涨红,她从来不是一个受得了委屈的人,很大部分来说,陈阿娇也是学了她的性格。
“你这个不孝女,母亲为你谋划把你嫁给陛下,你不知道怎么想的要去改嫁一个什么权势都没有的将军,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吗?”
这话就是断定姜娆就是陈阿娇了,哪怕她没有任何的证据。
姜娆听到这话脸上出现了更多的委屈,众人听着更觉得气愤。
人家都说了不是你的女儿,你连证据都没有就非要说那是你女儿,这明摆着就是不讲道理啊!
他们平时害怕馆陶公主的势力,所以面对一些不讲理的事情不得不妥协,但现在是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前,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将军夫人,是真的当自己只手遮天了吗?
将军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欺负吗?
“臣知道公主甚是思念陈皇后,才会误以为臣的妻子是陈皇后,只是臣的妻子确实不是陈皇后,还请公主不要说这样的话让我们难做!”
去卫青一脸严肃,周身的气势更重。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卫青对于这件事生气了。
这哪能不生气啊,自己的妻子都要被人给抢走当女儿了,甚至妻子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这能忍就真的不是常人了。
本来以为馆陶公主是指鹿为马,已经够过分的了,没有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刘彻见到事情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甚至还往反向发展了,连忙站了出来,也不敢像刚刚那样装死了。
“这话应该是由吾来说,大将军,吾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吾的皇后会变成你的妻子,难道你不知道这可是诛满门的重罪吗?”
众大臣目瞪口呆,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像他们陛下这么不要脸的。
看来他们的陛下是真的不要脸了,也是对将军夫人志在必得了。
这不由得让他们觉得心寒。
大将军为了陛下在边疆出生入死,结果陛下在后方计划着占有对方的妻子。
陛下这样的行为已经不能算是不厚道了,这是要把人往死路里逼。
本来这些年就因为陛下广纳美人,甚至强抢他人的未婚妻,行事越为荒唐,大家都对陛下的衷心直线下降,好感度更是降得几乎为零。
抢人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现在是终于打算不要脸当着他们的面把将军夫人也要抢进后宫了吗?
大将军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放在两侧的手依旧紧握成拳。
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忍受不了的。
大臣们都自认为能理解大将军的痛苦,想着他此时的内心肯定很煎熬,毕竟一边是君,一边是妻子,割舍哪个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然而低着头的卫青却没有大家想象的那种愤怒,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很是平静。
如果他真的是那种把忠君思想印在灵魂上的人,就不会做那么以下犯上的事情,陛下看他妻子的眼神越来越炙热,他确实是不能再退让了。
刘彻看着卫青不说话,仿佛认命一般,眼里闪过得意。
他是陛下,是天之子,合该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
“来人,把吾的皇后请回后宫!”
刘彻得意的大笑,无视身边的所有人。
卫子夫脸色难看至极,她能够想象得到,今天以后卫家会有多么的难堪,自己的弟弟将被迁怒甚至灭口,自己要为自己的弟妹让位,自己的儿子太子之位不保。
四周一片寂静。
谁都不敢出声,有些愤怒想要暴走的人被自己的家人死死的拉着,现在他们的陛下已经不是一个明君了,只要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全家都有可能会被迁怒处死。
他们都知道大将军受了委屈,还是天大的委屈,可是谁都不敢为他出头。
“陛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卫青出声了,在大家惊讶中出声了。
这话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
众人觉得很诧异,大家都对陛下很是惧怕,认为陛下说的就是天意,没有人敢去反驳,不过在大将军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又觉得心里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感。
刘彻也很吃惊,他以前确实是很卑微,但自从馆陶公主决定把阿娇姐嫁给自己之后,自己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也没有人敢不尊敬自己,而他登基之后,就连敢反对他的声音都没有了。
这事已经过去多久了,竟然有人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刘彻眯起眼睛看卫青,发现对方一脸正气的直视自己,哪怕是跪在自己面前,气势却一点都不比自己弱。
尤其的卫青的眼睛,刘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王。
父王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帝王,开拓边疆,重击蛮夷,一件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从小他就很崇拜自己的父王。
自从他登基之后,他也学着像父王那样去做,但是几次碰壁之后,刘彻就不得不放弃,心里觉得无限憋屈。
为什么父王能做好的事情他就做不好,这让他想起,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不是太子刘荣被父王厌弃,是万万轮不到自己当太子的,自己比之刘荣相差过远。
刘彻生了很久的气,努力的去证明自己,发现自己是真的比不上刘荣,更比不上父王。
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永远不可磨灭的耻辱。
后来父王去世,自己已经把这事放在心里,好久好久没有想起来,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很是出色了,没有想到今天却又让他看到了这样的眼神。
一下子刘彻心里大恨,被愤怒充满了大脑,想不顾一切的把卫青给拖下去打死。
他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神了。
“大将军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刘彻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气,但仍然气愤的改了自己的自称。
卫青看着刘彻的眼睛,“陛下,你这是在逼臣!”
刘彻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刚刚当上帝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候还是一个谦虚的人,面对自己臣子会不耻下问,就算对方得罪自己,他也就笑笑就过了。
可是现在的刘彻已经当了很多年的帝王,那种不容许任何人反驳的性子早就深入骨髓。
他越来越自大,听不到别人的劝告。
谁说他不对,他就让这人永远的消失。
“卫青,你只是我的将军,这还是好听的说法,说不好听的,你只是我的奴才,只是我的一条狗,我要你死,你就要死,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四周愤怒的眼神更多了。
他们都是刘彻的臣子,每天都兢兢业业为他做事,不说有帝王的夸奖,但求没有错事。
没有想到,他们的陛下就是这样想他们的吗?
一时间很多人心里都不说愤怒,而是心寒了。
如果是平时,刘彻可能还会顾及着众大臣,不会说出这么狠的话,但是他刚刚被卫青给刺激到了,一下子阴郁面被激发了出来,根本就没有管那么多。
其实也是他骨子里认为确实是这样的,他的帝王,那所有人都是任他驱使,虽然觉得不应该这么说,但说了就是说了,也没有更多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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