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静坐了许久,直到邝露熟悉的脚步声再不能听见,他才慢慢动了动身体。
大殿深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蹄声,润玉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只全身泛着白光的神兽,它蔚蓝色的眼眸澄澈又明亮,正温顺地望着他。
润玉轻轻勾了勾嘴角,柔声道:“魇兽,过来。”
魇兽听见主人叫它,立刻欢快地撒了蹄子朝他跑去,地面太过光滑,它还险些摔了跤。
它急急刹在润玉跟前,用小脑袋顶了顶他的手背,润玉眼底起了层薄薄的笑意,抬起手来揉了揉它的头顶。
魇兽喉头里发出了小声的呜咽,抬起头一脸不解地望着润玉。
润玉明白它的意思,他顿住了手,眼前又一次浮现出她满眼是他的模样。润玉的心颤了颤,脸上又是一派清冷:“邝露不该是我们璇玑宫的人,我也不爱被人扰了清净,往后你也不必再挂念她了。”
魇兽歪了歪脑袋,似懂非懂地望着润玉。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润玉复位,九珠鎏金冠,云纹衮龙袍,繁琐庄重,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倒又像是一个天帝了。
可他却还守着他的璇玑宫。偌大的宫殿冷清又空旷,日复一日的孤单和寂寥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他身陷其中,看不见边界。
正如旭凤说的,他不过是换个方式受他该受的罪。
他总是会想起他从前的生活,好像也是这般寡淡,日落而出,日出而息,掌了个夜神的闲散职位,也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了千百年。
可是他想不明白,如今,怎么愈发觉得寂寞了?
润玉出了凌霄宝殿,正值日暮之时,天宫外万里彩霞,流光四溢。他将将停住了去往璇玑宫的步伐,半途改道了布星台。
他还是夜神的时候,就负责为这天地布星挂夜,他与锦觅的初遇,好像也在这布星台的星河旁。
陈年旧事难忘,他闭上眼,还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女子。锁灵簪一落,清秀的少年就回了女儿身,她惊异的一个回眸,让他就这么记了百年。
一路想着从前,不知不觉眼前的天色就暗了下来。润玉抬头看去,满目璀璨汇聚,银河自东向西一路倾泻,不知把光芒落了谁家。
银河沉入地面的地方,却站了一位女子。她一袭白裳,亭亭而立,那背影是说不出的熟悉。
润玉皱了眉,转身欲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略显诧异的呼声:“殿下——”
润玉顿住了脚步,没有回身:“上元仙子这是又糊涂了?”
邝露听见他的声音,不争气地又红了眼眶。
她三年没见到他了,如今再见,竟然觉得从前发生的像是上辈子的事。
邝露急急上前,不敢相信自己能在这里遇上他,颤抖着声线说道:“陛下恕罪,邝露……是邝露心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去,怕是太巳仙人会焦急。”润玉淡淡地说,语气疏离又冷漠。
她抬起眼来看着那抹挺立的背影,黑发如瀑,鸾姿凤态,飘渺出尘,却少了往日的灵动。
邝露眼睫颤了颤,喉咙有些干涩发紧。她咬着唇,僵了半晌,才像是下了大决心一般开口:“陛下,这三年来,您过得可还好?”
润玉转过身来,俊朗的面庞在星辉下尤显得清冷,他垂眸看着跪在他眼前的女子,毫不怜惜地说道:“上元仙子怕是真糊涂了,朕过得如何,何时需要你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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