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整整三天没出门了。
头一天,他还照常去省经阁看书,但一路上,仿佛被许多目光注视着,尤其是那些小仙娥,都红着脸看着他,笑得讳莫如深,让他如芒在背。
后来回去问了邝露,才知道,那日发生的事传遍了天宫。
这个诡异的世界,让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忘川上那摆渡老者的话让他一直在犹豫是否要顺其自然,但顺其自然的结果,就是让他丢脸丢到忘川去了。
现在他与鎏英的事,在天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当事人之一却溜回了魔界,让他面对这些。
虽说他是男人,该当为她挡住这些流言蜚语,但是,他也是要面子哒。
这下丢龙丢大发了。
所幸,他平时都是布星挂夜,在静寂无人的夜晚活动,白日里他便干脆躲在璇玑宫的七政殿内看书。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他布星回来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院中的琪树下。
是穗禾。
他下意识便往后退一步,然后犹疑了几息的时间,走过去,拉住她的衣袖便往七政殿里带去,进了七政殿后,随后布了个结界,道:“你怎么来了?”
穗禾整了整衣衫,白衣轻拂,流风回雪般:“你这里,魔界公主来得,水神长女来得,我如何来不得了?”
润玉有些无奈,听出她话里酸溜溜的味道:“你就不怕天后的眼线?”
这次回来,天后并没有找他的麻烦,看来穗禾并没有在她面前添油加醋,难道,她对自己的情意……都是真的?
他有些不可置信,前世,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为了旭凤失了心智的女子,怎会真心待他呢?
穗禾在案边坐下,看着案上他写了一半的字,他的行草魏碑,皆是峥嵘风骨。
她轻轻道:“若是她真的知道了,我也解脱了,我不想在她面前伪装下去了。”
不想在她面前装作对你毫不在意甚至鄙夷,不想日日听着她对你的诋毁却要假意附和。
润玉心中一动,在她身边坐下。
昏暗烛火下,她一贯骄傲凌厉的面庞,竟显得有些柔和。
她缓缓向他靠近,然后靠在他的肩头。
他的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将她推开,但不知为何,她脸上忧伤的神色让他心头一软。
她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场景吗?”
润玉一滞:“我……”
他的确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不是他。
穗禾眼中掠过一丝伤心:“你果然是不记得了。”
她将眼望向明灭不定的烛火,幽幽道:“我那时刚到天宫,在天后眼里不过是个攀亲戚的鸟族小辈,她根本对我不假辞色,可我也没有办法,鸟族那些人欺我少年失牯却身居高位,个个都想我死,若不能求得天后的庇护,我恐有杀身之祸。那时别人都嘲笑我,我说贪慕虚荣,我被人孤立,只有你,肯对我笑一笑,说说话。”
她如水明眸看着他:“我原以为能和你长长久久,可是突然冒出个水神长女。”
润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前世他以为她只是个汲汲营营的庸俗女子,原来,她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他和她都是被迫选择,却遭人诟病。而有的人生来什么都有,自然可以光风霁月。
他与她,何其相似。
穗禾看着他,忽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在他脖颈处轻轻一咬,尖利的牙齿摩挲让他的肌肤有些酥痒,有些疼痛。
她抬起来头来,眼中带了一丝水光,咬着唇道:“我快气死了,被你气死了。”
她小女孩一般,任性地发泄着她的愤怒,委屈和不甘。
这样的她,如此活色生香。
润玉道:“你……”
话还未说完,她忽的倾身而上,愤恨的用唇堵住他的嘴。
唇齿相接,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于他鼻端。
她是火系的白孔雀,性烈如火,热情如火,他不知不觉间,便与她痴缠在一处。
他认命般闭上眼,然后伸手,又给七政殿加了一道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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