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月（三）

萧沐云回到凤仙楼，王妈妈已经在门口候着她了，便朝她行了行礼，准备离开却被妈妈叫住。

“沐云啊，你今日上香可上了有些时辰啊。”

萧沐云停住脚步，觉得可笑，倒真是一点儿自由也没有，淡淡答到：“不过是看到街上卖的玩意儿有趣，贪玩了一会儿罢了。”

妈妈不悦：“我可是听说你今日救了位公子。”

她轻哼一声：“妈妈是怕我跑了不成，去上个香也叫人跟着？”

“沐云啊，你这么说妈妈可就伤心了，我不过怕你出事，才叫人远远地跟着保护你。况且你今日这事做的真不对，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拎得清的，可听说那公子衣衫不整，你还和他共坐一轿，让人看见实在不好。”

“不好？什么不好？对名声不好吗？妈妈觉着，干我们这行的，也得在意那名不名声的吗？”说完便向内院走去。

妈妈愣在原地，萧沐云口齿伶俐她是知道的，奈何她又是这楼里的头牌，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又追上来道：“罢了罢了，这些事儿啊，你愿意做、做得开心就好，妈妈不插手。今晚啊，那王家公子点名要找你伺候，好好打扮打扮，还有啊，你那琵琶得好好练练，不要生疏了。”

“知道了，妈妈先回吧，我会好好准备的。”萧沐云回答完就走进房内，关了房门。

萧沐云抱起了琵琶，却迟迟没有动作。

再见宋玉瑾是几日后的下午，妈妈来房里叫她：“沐云，今儿个来了位画师，姑娘们正在让他作画呢，你要不要也去寻个热闹？”

她抬眼：“画师？竟有画师愿来这青楼作画，定是个没什么真本事的。”

“哎呦，姑娘啊，你这就说错了，这画师初到京都，遭遇劫匪，穷困潦倒，才来这作画，他那些画我都瞧着了，不论是山水啊还是人物啊，都妙极了。”妈妈称赞着，还竖起了个大拇指。

萧沐云向来不喜欢凑这些热闹：“我就不去了，太闹腾。”

妈妈却继续坚持：“你是我们楼的头牌，有个画像总是好的，你若是愿意，待会儿我让他来这儿单独给你画，那公子指定能把你的神韵都给画出来。”

萧沐云只好点头。

妈妈见她应允，赶忙出了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人给带进来了，朝萧沐云说：“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又和那公子说：“公子，您慢慢画，不着急哈，一定得画得美美的才是好。”说完就扭着腰身出去了。

萧沐云这才抬眼，看到来人竟然是宋玉瑾，他气色不错，看来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脸上的伤痕都好了很多，只留有一些淡淡的淤青，过几日应该就看不出来了，倒也不影响他的相貌：“是你？”

宋玉瑾见到萧沐云，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惊讶的意思，还朝她作了个揖：“那日多谢沐云姑娘出手相救。”

她有些不满：“你是故意来这儿作画的吧！”

宋玉瑾也不隐瞒：“是，我得知姑娘在凤仙楼，便向王妈妈自荐，来这儿为姑娘们作画，好见到你。再者，离科考还有段时日，我得赚些银子谋生。”

萧沐云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你是个清白人家的公子，又是来京都考试的，实在不该来这作画。”

“沐云姑娘多虑了，我只是作画而已，没什么好忌讳的，多谢姑娘关心了。”宋玉瑾从挎着的箱子里面取出作画的家伙，又摆弄好下人们刚才送来的宣纸。一切都准备好后对她说：“姑娘找个姿势，站着坐着都可。”

萧沐云看他这样，竟想捉弄捉弄他：“躺着可行？”

宋玉瑾顿时脸一红，他又生得白皙，更加明显。

见他这样，萧沐云忍不住笑：“我靠在这美人椅上吧，可以吗。”

“可以，可以。”宋玉瑾慌忙答到，竟久久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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