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是好风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清河一袭蓝色广袖留仙裙,烨然若日月光华,轻纱覆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润玉心若泡在温软绵绵的春水里,正要绽颜,却见清河恭敬一礼,“清河拜见大殿。”
润玉一抹笑意未展,僵在唇角,怔怔无言。
竟这般生疏。
“怎做如此打扮?”润玉声音紧绷,少了几分风轻云淡。
“大殿?”清河疑惑深深,“清河可是哪里不妥吗?”
润玉索性撩开面纱,仔细端详,见清河并未伤了面容,心下一安,女儿家最重颜面,清河无缘无故遮了面容,润玉关心则乱,自然失了稳重,才行此孟浪之事。
“玩闹罢了。”清河讪讪。
清河生来仙胎,天地蕴养,生得容颜绝美,往日随润玉行走人间,倒也安然无事,谁知她独自一人,却时常引来登徒子纠缠,又不能使了仙法惩治,实在不胜其烦,效仿凡女面纱一遮了事!
“大殿亲自降落凡尘,不知……”
“清河,你失了约。”润玉双目脉脉含情,“我一直在等你,你没有来……夜不安寝,你不在,我如何睡得着?”
神情寥落的润玉一声轻叹,像是带了钩子,清河心一颤又一疼,呼吸都困难。
清河垂眸,一瞬失语。
“昨天夜里昙花开了。可惜清河却不在……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这恐怕是一朵花最大的悲哀了。”润玉神色凄迷哀伤,如夜昙寂寂。
清河心尖颤了颤,眼睛又涩又酸,几要落下泪,赶忙蜷起手指,掌心尖锐的疼痛刺得心神清明,“错了,夜神大殿说笑了,共赏昙花的自然是锦觅姐姐。”
“与锦觅仙子何干,我心心念念只清河一人。”
“大殿当知有些话不该说,多说多错。”清河咬唇,“婚姻结的是两族之好,非是一人之荣辱,大殿自有正宫天妃,要做背信弃义之人?”
“润玉虽非大贤大圣之人,却也不齿三心二意之言,我与清河互生情愫,只将心交与你一人,若是虚应婚约,岂不害了锦觅仙子,这样的润玉,可值得清河心悦?”
“多说无益。大殿有未婚妻,不是我,这便是事实。还请大殿莫忘了慎言慎行,天后虎视眈眈窥视在侧,你当真要自毁锦绣前程,如鸟兽自投罗网么,你不争不抢,龙潜蛰伏,如今要亲手把命门示于天后,好让天后名正言顺处置不成!”
“夜神大殿智计无双,不会不知你我之间早已绝无可能,天意弄人,神亦有悲哀,这婚约毁不得!”
“婚约非我所愿,只要能与相爱之人厮守,无非削神籍,贬下界,润玉又有何惧!”
“能伤我心的那把刀,不是天后,也不是任何人,是清河你的心意。”
清河声音低低,“大殿,清河与你早成陌路,放下,才是你我最好的成全!”
“神的一生漫长寂寥,我只愿与清河蹉跎此生,于愿足矣。”润玉字字发自肺腑,周身加雪带霜的冷冷寒意都消融,如雪落春现,熏风送暖。
“清河,你当真不知我……心么?”
润玉眼圈泛红,若不是真个伤心,岂会如此情状?
清河鼻尖发酸,不是不动容!
若是以往,润玉剖白心迹,她一定扑进润玉怀里失声哭泣,可是时间不对,身份不对,洛湘府的清河少神和璇玑宫的夜神大殿,其间何止隔了天堑,若是天堑倒还好办,不过是移山倒海变通途。
可如今,二人隔得是名分,是天威,是悠悠众口!
润玉终是要失望!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清河噙着泪哽咽,“并非我无心无情,相见争如不见,有缘无份,徒惹伤心罢了!”
清河的泪眼灼伤润玉一片心,清河何曾这样哀怨可怜,她是洒脱不羁的风,是明艳娇软的花,是通透清盈的水,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润玉紧握拳头,恨意难平,若非横生枝节,他与清河怎会到如此境地!
他的清河向来无忧无虑,如今伤心痛楚,凄凄惶惶,愁肠满腹,连那点心意也要一再克制!
为何?!
皇皇天威,好个皇皇天威!
若要与清河相守一世,只能先把二人之间的鸿沟填平,清河置身事外,倒也是好事!
润玉粲然一笑,温柔宠溺,“我用水雾在璇玑宫架起了虹桥,无论何时何地,清河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回家的路,清河,在外莫要贪玩。”
润玉不动声色,声音浅浅淡淡,无可奈何中又有无尽希望,“玩够了就回来,你要记得,虹桥尽头,还有一个默默守候的……还有一只默默守候的魇兽。”
“清河,你心中有我,你能骗过自己的心么?”
清河怔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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