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凄清又惆怅,清河万般思绪在心头,冷风徐徐,终是冷静下来。
清河少有早慧,自幼就明白很多很多,比如父神母神相敬如宾,与先花神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时常在一起缅怀当年的情意,从父神母神言语中便可以管窥豹,东拼西凑出水神、风神、花神师兄妹三人之间的情爱纠葛。
水神仁善柔和,英姿潇洒;风神毓秀温婉,善良美好;花神天姿绝色,风仪无双;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水神属意花神,花神单纯不知世事,风神珍惜三人情意,便从不曾明说,直至花神遇见太微,太微刻意引诱,花神一颗芳心赋予,谁知太微为帝位,转而与鸟族公主荼姚联姻,花神痛失所爱,又渐渐为水神柔情呵护感动,二人证心明情,谁知花神朝夕拒绝水神,太微又下旨为水神风神赐婚,水神无奈而娶,风神爱极而嫁,二人相敬如宾,天命成全,纵使举案齐眉,水神终是意难平!
清河则是意外得来,清河猜出事情始终,心中愤懑,既气父神难忘旧爱,不知怜取眼前人;又怒风神不争淡泊,为何不能干脆利落,君既无心我便休!
何苦深陷情爱泥潭,不可自拔,纠缠千年,又连带她生而非父母所期望珍爱,自那以后,清河便鲜少回洛湘府!
冷眼旁观,风神临秀温婉柔雅,是水神耽误了她!
可扪心自问,也是风神心甘情愿自误!
不然偌大天界,各花入各眼,当真就没有心仪风神的男神么?!
可风神临秀画地为牢,囚己囚心,不正是因为那一腔绵绵真挚的爱。
那真是一笔烂账!
剪不断理还乱!
动情伤心,痴情伤身!
如今,锦觅虽为花神之女,但又是的的确确是名正言顺的水神长女,以天帝对花神的痴缠纠葛,和收复花界的勃勃野心,清河非水神长女,名不正言不顺,与润玉之间当真前路渺茫。
洛湘府又非助力,天帝忌惮水神势大,无非为斗姆元君,早已屠刀戮戮!
更何况,先花神早逝,父神愧疚,所留之女锦觅又无依无靠长至今日,纵使并不知与梓芬有女存世,父神一腔慈爱无处倾洒,又满含歉疚急于弥补,母神也怜惜锦觅伤感身世自幼失花神,又是痛惜梓芬,又是心疼洛霖,又是无可奈何!上神之誓不可改,哪还又有回寰之地?
清河于亲缘向来淡薄,水神风神性子温良慈和,但于她总是慈爱里掺杂着愧疚,时刻提醒着清河,她不是因爱而生,只是一个错误。
现成的活例子摆着,清河亦时时戒醒己身,切切不可成了情爱的囚徒,清河痛恨自己的清醒,若她能不顾一切疯狂一次又能如何?
可……不行,神之所以为神,便要担负起作为神的责任,既享了常人难及的福寿与天齐,又怎能只顾一己私欲!
若为儿女情长,不配立足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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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中宵?
清河润玉相对而立,第一道晨光照射在清河眼睫,清河动了。
“大哥哥!”清河唤起儿时称谓,烂漫无邪,不见悲苦哀痛,依稀旧时模样。
润玉心中浮起一抹不安,握住清河手腕,言辞恳恳:“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清河,你要信我!”
“如今婚书都已签了,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呢?”清河垂目在润玉握着的一双手上,这样的温度大概再不属于自己了,“大殿,水神长女是锦觅姐姐,与你有婚约的亦是锦觅姐姐,不是我。锦觅姐姐居长,占了名分,我虽与她不亲近,可既然她是我姐姐,那我就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若我不能割舍,抛弃礼义廉耻,来日姐妹反目成仇,我又如何自处。”
“你只在意你的姐妹之情,竟丝毫不顾及我吗?”润玉倏然变色,眼中失望神色刺痛清河。
“今日之境况,实非你我所愿,可你我又能如何?你我锦觅三人,不过是上神之间博弈的提线木偶又或是棋盘之上的一颗要紧些棋子,谁又会理会棋子的心思?”清河吸了一口气,挣开了手,后退几步,转身抑住泪意:“身不由己,各伤其命。来日,望大殿好好待锦觅姐姐,莫辜负了她。”
清河稳住身形,若是非下狠心,那便由她来割舍吧,她不能软弱,不能藕断丝连纠葛不清,否则绝非幸事!
清河自决绝的出了七政殿,立了片刻,唤出龙鳞扇,“前诺轻毁,非我本意,天之罪。”将龙鳞扇置于阶前,“弃捐荚笏中,恩情中道绝。天意如此,不可违逆。”
她若不放下,难道让天界诸神讥嘲洛湘府二女争一夫?置锦觅姐姐于何地?置父神母神颜面何地?置洛湘府声名何地?
“清河,不要离开我!”润玉从后紧紧将清河拥入怀,与她面颊相贴,出声恳求。
“玉郎……”清河闭目,决心已下,“大哥哥,珍重!”
此后,唯愿玉郎忘忧离苦,一生顺遂,我心即安。
清河化作流光飞逝。
独留润玉孤立在璇玑宫,凄苦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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