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懿闯入七政殿时,天烨正在聚精会神地批改奏折。一缕缕银白色的月光透进屋子,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朗的轮廓。
她一直认为她哥哥是世上最完美的男子,玉树临风,雄才大略,谦逊低调,身为帝王却只对妻子一人忠贞不二。棠樾、润玉、子翊、泽诚…每个她认识的男子都无法与他匹及。
天烨对她的突如其来并不十分诧异,笑意温煦如四月春风:
天烨(成年):“小妹,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仙侍通报一声。”
他示意她坐下,并变出一杯茶想递给她:
天烨(成年):“这是你最喜欢的玫瑰玉露,喝吧。”
这样的温柔和蔼,是锦懿几千年来安享惯的,可此时听了入耳,却觉得似薄薄的利刃刮着耳膜那样疼。她没有坐下,亦没有接过玫瑰茶,勉强福了福身,道:
锦懿2.0:“皇兄,我有话想问你。”
天烨隐约察觉出她神情的异样,但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道:
天烨(成年):“你说。”
锦懿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锦懿2.0:“我执掌禁军,就让你忌惮如斯吗?”
天烨失神了一瞬,很快道:
天烨(成年):“好端端的,胡说些什么呢?”
锦懿摇了摇头,索性道:
锦懿2.0:“我都已经知道了。是你派出了谍者莘鹤,让他伪装成普通士兵,诱使在北海与我作战的士兵饶青说出了我在珊瑚岛上的失误,借着这件事打击了我的名声,又趁机扶持虞雎上位,让他代替我在军中的位置。
锦懿2.0:后来,我婚姻受挫,终日浑浑噩噩,泽诚在狱中大肆造谣,你又推波助澜,进一步让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相信,我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担任御殿将军的职位。”
她一边说着,眼睛已经红肿,咬着牙继续道:
锦懿2.0:“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你居然想着剥夺我的兵权。哥,我与你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几千年来,我忠心耿耿地为你开疆扩土、保家卫国。这一切,都敌不过你所谓的猜忌之心吗?”
仿佛有冰浪澎湃一击,震惊之余,天烨一时无言以对。他没有想到,曾经单纯无知的妹妹竟可以查出他如此隐蔽的秘密。半晌,他沉沉叹息:
天烨(成年):“我很抱歉,懿儿,但事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锦懿脚下一个踉跄…他居然就这么直接地承认了。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就算承认了,她又能奈他如何?她冲到他案桌前,双拳狠狠地砸了上去,厉声道:
锦懿2.0:“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表现出野心,或者是威胁到你的地方了?”
天烨微微闭眼,摇头道:
天烨(成年):“没有,你无错,是我不对。今后,我会尽全力补偿你的。”
锦懿死死盯着他,双目通红:
锦懿2.0:“补偿?那好,你现在就撤了虞雎的职,让我重新成为御殿将军,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
天烨淡淡地叹了口气:
天烨(成年):“我不能那么做,因为他确实比你更好,实际上,军中许多人都比你更优秀。你可以怪我当初指使人散播流言,但后面你与下属关系恶化、引发众怨,可并非我指使的。究其原因,的确是你能力不足,难以服众。”
锦懿一怔,戚然冷笑:
锦懿2.0:“既然你觉得我能力不足,那很显然,我绝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削我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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