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懂你

“王胜男，你说你，你妹妹的事情你到现在心里都还没办法释怀。你怎么能。。。”林大为看王胜男有点失魂落魄，也就没忍心再说下去。

“林大为，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妙妙好像突然就长大了，突然就不再毛毛躁躁了，也好久不跟我撒娇了，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跟我说说话了。”林妙妙跑出去了，王胜男才有如梦初醒的感觉。林妙妙没有跟往常一样大吼大叫的跳脚，王胜男才更心惊，直击心灵的话语有时候不需要分贝和力量。

“你才知道啊，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说我们这代人啊，父母哪里还会顾忌我们的想法，连通知我们都不会，我们都是直接面对结果的。可妙妙不一样，我们捧着宠着她十八年了，突然有人要分享她的爱，又是这么关键的时候，确实容易钻牛角尖。”林大为也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孩子很多都是独生之女，被捧着长大的他们。

“那怎么办现在，难道还能因为她不要二宝？”王胜男想着就烦，果然不仅仅是多一个孩子的事情，老的小的都给她压力。“你爸妈也是，虽然吧我也觉得这胎是儿子，但总觉得你爸妈话说得那么不中听。反正一定要生下来，说啥我都不管。”

“你也别总想着是儿子，万一不是，你不抑郁。别想那么多，你脾气控制一下，你闺女要高考呢！”林大为给王胜男倒了杯水，“你不是还想着她考个北大呢。”

“要真考北大，离家就远了，以后别说她照顾不到家里，我们也管不到她了。其实南大也不错！”王胜男倒是也想控制脾气啊，就是老是控制不住，跟钻进牛角尖一样的，王胜男也擅长用孕期荷尔蒙当借口。

“待会儿妙妙回来，好好地跟她好好谈谈，别再说什么二胎为她生的，为她好。她现在压力那么大，你没看到每天浴室里的落发啊？我们在这个关键时候要二宝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要再给她增加压力。”林大为算是真想明白了，妙妙本来也不是一个能抗压的孩子，现在是逼成什么样才会今天这样沉默地爆发。要不要二宝是自己夫妻俩做的决定，怎么可以把这个担子撂到正在冲刺高考的女儿身上。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亲妈，疼了她十八年的亲妈！”不说就不说，高考重要那就高考完再算账。

“你听，裴老师弹琴呢。你好好听，静静心，这胎教可以。”林大为有点担心林妙妙了，刚刚下楼小区找了一圈没看到人，也不知道跑哪了，“我再去小区找找妙妙。”

“坐着，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孩子都大了。不是裴音，裴音今晚有演出，应该是钱三一。”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王胜男摸摸自己的肚子：儿子，将来让你姐夫教你弹琴。

“难怪呢，这首还是你喜欢的啊？是不是回忆起初恋了？！”也对，这不是裴音的风格，林大为觉得这歌听的有点酸。

“你看你，又酸了吧？你等你闺女吧，我要去躺着，坐久了腰酸。现在这首我也喜欢，慢慢喜欢你，慢慢，慢慢，慢慢。。。”王胜男还真的是慢慢飘回房间的，慢慢的所有的都不一样了。

“回来啦，妙妙，你去哪了，爸爸去小区找了两圈都没找到你。”林大为看看墙上的挂钟，都十点了。

“没去哪。我回屋写作业了。”林妙妙虽然表面表现得再平静，心里因为钱三一起的波澜还在起伏。

“回来了，坐下，妈有事跟你说。二宝的事情，我们以后也不说了；保险妈也给你买一份，你就好好冲刺高考。”王胜男态度还好，软和了特别的多，可仿佛也词不达意，起码听在林妙妙的耳里并不顺耳。

“既然我阻止不了你们，那我话也说在前头。我没有办法对现在还没出生，而且是在我高三这年出生的二宝有任何的喜欢，现在不厌恶他/她已经是我作为姐姐最大的善意了；也不用再说什么为我生的的话，我自己的未来在哪都还是未知数，他/她我负担不起；不要跟我讲未来，相差18岁，他/她还没上小学，我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能顾及的有限。不要以后来说我自私，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而已！这件事就到这里，我不想再说了。还有，我刚刚上了天台。”林妙妙说完就回房了，留下面面相觑的林大为和王胜男。林妙妙进房锁门声，王胜男和林大为才反应过来，林妙妙想表达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锁上门。抱着膝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眼泪无声地流。刚刚顾忌钱三一的情绪，林妙妙一直忍着内心的波澜。林妙妙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天台上，回头第一眼看见钱三一时的样子。她那时候甚至有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她跳下去了，钱三一也会跟着她跳下去的。

钱三一，我才知道你如此爱我；也才知道我如此爱你。这夜，林妙妙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跳楼自杀了，梦里的钱三一为她殉情了。醒来后的林妙妙清晰地记着这个梦，她相信梦是反的，她和钱三一一定能安度余生。

接下去的日子，无波无澜，自从那次惊吓后，林妙妙感觉钱三一更黏她了，恨不得24小时和她在一起。林妙妙正好也不想面对王胜男和林大为，虽然他们的态度改变了，但她和他们之间的氛围也变了。林妙妙只是每天在家吃完早饭再去上学，然后每天和钱三一一起自习到11点才回家，回家了又挑灯夜战到凌晨1点。那家帅哥开的咖啡店，成了他们的根据地。偶尔的，江天昊和施然也会加入。

“施然，怎么办，我都快成秃头少女了。”对高三学生来说，每天最期待的是上午的大课间。学弟学妹们做操去了，高三的学子们正好喘喘气。

“别靠着我，掉我身上了。”施然推开林妙妙，对面钱三一的眼神都快杀死她了。

“施然，你嫌弃我。捕梦网，你什么时候戴上了？”林妙妙还是往施然身上蹭，就像过去两年她往邓小琪身上蹭一样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身边陪着我们的变成了更好的人，也在成全我们随着时光走向更好的自己。

“高一高二觉得靠努力就可以实现梦想，高三了，觉得除了努力还需要神助。”施然摸摸脖子上的项链，光洒在脸上那是自信的光彩。

“我也想要神助，帮我把数学考了吧！”被施然推开，林妙妙倒向李末。

“林妙妙，你会没朋友的。”李末闪开，还顺手扶住她。

“你家学神就在对面！”李末期中考被林妙妙超越了，但她没生林妙妙的气。原因要在自己身上找，地球不会因为你生同学的气不转。学神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属于自己的小幸运要靠自己更努力地去争取。

“他哪里是神，他明明也是凡人。”经过天台事件，林妙妙终于有钱三一也是个凡人的感觉。

“凡人？有故事？”施然一脸八卦，林妙妙觉得施然才是神，八卦嗅觉敏锐。

“我上周跟父母吵架，然后跑上天台，被他看见了。”林妙妙不想讲太多她和钱三一之间的小秘密，但她也想跟人倾述，倾述钱三一为了自己失控时的心有余悸。

“林妙妙，你疯了？还是二胎的事情？都魔怔了。”施然反正是独生女，父母各自忙活自己的事业且乐在其中，完全就没有想要二胎的意向，自己反正体会不到。“不许做傻事，不开心有很多方法，找我找李末也行，千万不要干傻事。”

“是啊，妙妙，你不要想不开。”李末也一脸忐忑地看着林妙妙。

“停，原来你们都想一起去了，我真的只是上去吹吹风冷静一下。结果把钱三一吓到了。”原来一个两个都会这么认为，可是林大为和王胜男都没有这么认为啊。

“我爸妈是魔怔了，我却走了出来。高考是孩子和父母最漫长的告别，不仅仅是时空距离拉远了，心的距离也在慢慢拉开。”长大的林妙妙将松开牵着父母的手跑向远方，即将到来的林够够将接替她牵起父母的手。

“那是因为你有了更重要更想陪伴的人。跟上学神的脚步很辛苦吧？”施然算是看明白了，又吃了狗粮。

“他会拉着我，会停下来等我跟上。他还真不是神，只是全心全意在学习。所有的时间，做得都是和学业有关的事情。再多的天赋也需要努力去成全。”钱三一有多努力，只有林妙妙知道。

“他会这么喜欢你，真的是有道理的，你懂他。”李末是个踏实的孩子，她相信努力的力量。“就是有天赋还那么努力，更难超越了。”

“林妙妙懂是因为钱三一想让她懂。哎，不像有的人，都看不明白。”施然余光正好看到离她们不远看着她们的邓小琪。

“也许吧。学霸们都那么努力了，我这学渣要更努力。”林妙妙拨了拨头发，果然又掉头发了。

“多吃点维B，你这脱发少女。”林妙妙多拼，施然倒是知道。全力以赴，破釜沉舟式的，难得的是劲头保持得不错。

“那周末你陪我去买，正好我懒得待家里。”林妙妙一想到周末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总会有一方来驻守，她也无奈。

“加油，北京见! ”施然伸出拳头。

“加油，北京见！”林妙妙伸出拳头。

“我记得有人说过，理想是南大的中文系啊？”

“对啊，我怎么也记得啊，有人想和我一起去南大中文系的？！”

“李末啊，你不是一哥，魅力不够！”

“你们俩给我站住，敢调侃你们妙爷。”

钱三一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蒋昱文说来看他，然后顺势留在他家吃晚饭，这饭吃不下去了。

“所以，你们打算要瞒我多久？”钱三一总算理解江天昊和他以及林妙妙吃饭时的心情了，蒋昱文倒是坐在他身边，但眼就没离开过坐他对面的裴音。钱三一决定还是自己先摊牌了，这种打着来看他的名义约会，还让他被迫吃狗粮的行为，没法忍。

“啊，一一你说什么？”裴音放下筷子，有点不自然地别别头发。

“妈，你紧张的时候，会缕头发；他，已经在我们家吃多少顿饭了。你们还煞有其事地每次都让我作陪，你们不嫌我碍事，我都嫌弃自己了。”钱三一宁愿在学校吃饭，等晚自习完跟林妙妙一起回家。

“一一，是妈给自己绕进去了。”裴音被儿子看破说破有点尴尬，想喝口水，碰到杯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儿子之前说过的话。

“果然是局中人啊，什么时候看出来的？”蒋昱文也大概早就猜到钱三一已经看破，不过裴音不说他也不能说。

“哎，哎，哎，昱~文~哥，你这可不是争取我同意该有的态度哦？！”钱三一失笑，还在这等着自己呢。

“一一，告诉妈妈你的态度，好吗？”裴音想亲口获得儿子的认同。

“我想先听您说，我们开个真心话大会？！”自信如钱三一，十年的苦换来的是今天对大部分事情的游刃有余，最大的部分就是林妙妙。他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配音不管同不同意他和林妙妙，都改变不了他和林妙妙携手走到最后的事实和决心。

“一一，妈妈现在看着你，有种无力的失控感。这种失控感从你生病后开始的，我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一直隐藏着实力在陪我演戏。当你不伪装了，开始全力以赴，我刚开始是怕的，害怕你即将离我而去。可是你却慢慢对我敞开了心扉，我们母子俩的心反而拉近了。一一，妈妈知道，不管我同不同意，都阻止不了你。只要你开心，按你自己想要的方式过好这一生，妈什么都同意。”裴音是儿子恋情的第一个发现者，然后见证了儿子在这段早恋里的改变，变得越来越好。特别蒋昱文出现后，她那已经开始瓦解的门第观念慢慢就崩塌了。

“妈，我想要的成功就是林妙妙陪着我走完这一生！”裴音知道的，每次儿子提起心仪的女孩，眼里总透着幸福而坚定的光芒。

“好！”裴音拍拍儿子的手，钱三一反握住，母子俩相视一笑。

“所以，林妙妙是谁？”蒋昱文觉得自己今天就是来当背景板的，该适时夺回主动权。

“你会知道的！”母子俩的默契在这时候显示出来了。

“祝你们幸福！”钱三一看蒋昱文又开始和裴音眉来眼去了，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优雅退场。

“就这样？”蒋昱文满满的说服钱三一同意的腹稿，都没机会说，一脸惊诧看回房的钱三一的背影。

“不然呢？”钱三一头也不回，关上房门，隔绝狗粮。

裴音和蒋昱文相视一笑，得到了最想要的祝福，所有在意的人都是幸福的，于裴音，足够了。

打开台灯，翻开书，发现看不下去，想跟林妙妙说点什么，又怕打扰林妙妙学习。钱三一又顿了一下，难得的良心发现给江天昊发了条微信。

钱三一：好好努力，有什么不懂的题跟我说

江天昊：一哥，我错了

钱三一：你哪错了？

江天昊：我就是不知道我哪错了啊，一哥啊，有话直说

钱三一撤回所有消息，这狗子果然不值得被温柔以待。

江天昊：图片

林妙妙：干嘛？

江天昊：你家一哥是不是外面有人 了，然后发错给我了又撤回了

林妙妙：习题册都做完了吗？语文都背完了吗？闲的你！

江天昊万箭穿心，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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