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病因

云宛阁中。

夏灵含着泪收拾着碎花瓶，肩膀不停抖动。

秦苏墨趴在床上，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叹了好几口气。

“夏灵，我没事，你别哭了。”

夏灵抽了抽鼻子，“王爷跟王妃本就有嫌隙，又因为奴婢的事跟王爷吵架，您以后怕是，怕是……”

“我没跟他吵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花瓶是自己碎的，我跟温簬宸都没动它。”秦苏墨说。

“王妃，您别骗我，花瓶好好的，怎么会自己碎裂？一定是你们两个吵架了。”

秦苏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杀气这种事，也懒得解释，“别乱想了，你收拾完花瓶后过来，我帮你诊断一下，现阶段只能祈祷不是患了肺痨。”

夏灵的手一顿，花瓶碎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脸色变得惨白，“娘娘……”

她用力将头磕在地上，哽咽不停，“娘娘，奴婢没事的，奴婢就是染了风寒才咳嗽，不是肺痨，不是肺痨，娘娘不要赶奴婢走。”

秦苏墨愣了一下。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这种地方，肺痨被视为极为不祥的病，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清理到无人的地方等死。

夏灵死命瞒着病情，怕的就是被赶出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声音变柔和了些，“你现在的症状很像肺痨，但，肺病有很多种，感染的细菌也会有很多种。我要给你确诊后才能用药。”

“放心，我不会赶你出去的，你的病，我会治好。”

夏灵犹豫了一会，擦干眼泪，战战兢兢地来到秦苏墨身边。

秦苏墨拿了一个杯子，抵在她后背。

“你喊咦……大点声喊。”

夏灵照做。

秦苏墨仔细听去，能听到肺部有杂音，胸腔和肺部应该已经有了积水。

但，用这种方法没法确诊。

肺炎和肺结核在临床表现上有很多相似之处，确诊的话，需要通过痰涂片镜像之类的手段来确定感染了哪种菌。

她现在没有条件。

“夏灵，我先给你开个方子。”秦苏墨要了纸笔来，写了几味药，“你先按照这个方子吃。”

夏灵一直忐忑不安地盯着她。

瞧着她好像没有要将她赶出去的意思，终于松了口气。

秦苏墨摩挲着戒指，这戒指，从出现了一瓶甘露醇之后就再也没了反应。

她用了各种方法，想控制戒指，控制凭空出现的医药大楼，都以失败而告终。

现阶段还是要保守治疗。

按照她开的药，夏灵吃了一周。

一周后。

夏灵的病症并没有减轻，甚至还有加重的迹象。

秦苏墨有些心急。

若夏灵真得了肺结核，怕是已经到了开放性阶段，是会传染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必须得采取措施。

秦苏墨拿了纸笔来，在上面写写画画，将草药调整了不少，重新开了药方，准备再让夏灵吃一周看看。

“娘娘，饭菜来了。”夏灵推开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看着她正涂画着什么，凑过去看了看，竟一个字也没看懂。

“娘娘在写什么？”

“调整药方。”秦苏墨说，“我在大夫给你开的药方里增减了几味药，先试试效果。”

夏灵道，“我从来不知道娘娘还会医术。”

“这叫深藏不露。”秦苏墨神秘兮兮地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夏灵，这是我的秘密，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夏灵笑着说，“奴婢一定不会乱说的，这天好冷，您快趁热吃吧。”

秦苏墨转过身，瞥见她的眼睛红肿，像是大哭过的样子，挑眉，“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又有人欺负你了？”

从上次那个下马威之后，没人敢轻易招惹夏灵，她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些。

这才七天，又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

“不，不是的。没人欺负奴婢，是奴婢养的猫死了。”夏灵又红了眼眶，“是我捡来的一只小猫，它乖巧可爱，非常粘人，最近它突然失踪了，今天在柴房里被发现，等我过去的时候，它看了我一眼就去了。”

“我与那只猫同吃同睡，感情深厚，它死了，我一时伤心不已，就哭了一阵，还把眼睛哭肿了，让娘娘见笑了。”

秦苏墨猛地站起来，“那只猫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每天晚上也跟你睡在一起？”

夏灵点点头。

“夏灵，带我去看看那只猫。”她皱着眉头，随意披了一件厚衣裳，匆匆忙忙来到埋葬猫的地方。

她将猫从冻土里挖出来，拿了刀子，准备将猫解剖。

“娘娘。”夏灵吓白了脸，忙跪下来，“它已经死了，您就放过它吧。”

秦苏墨不为所动。

她用毛巾将鼻子嘴巴裹好，戴上羊肠做成的手套。

猫是刚死不久的，天气寒冷，地表也结了冰，器官保存还算良好。

她将猫解剖开。

纵然已经死亡，切开的时候，还是见了血。

看到血液之后，秦苏墨双手颤抖不停，冷汗涔涔，费了好大功夫才解剖完毕。

她仔细观察着这只猫的肺部。

果然，猫的肺部呈现出不正常的病态，颜色不对，有寄生虫侵蚀的痕迹，是寄生虫肺炎的典型特征。

这只猫，是病死的。

“夏灵，将这只猫火化了。”秦苏墨将头转向一边，让颤抖的双手停下来，“从今天开始，我给你重新配药。”

“火化？”

“对，火化，让这只猫化为尘土为安吧。”她说，“火化结束后，你来我房间一趟，你的病，我大概有了眉目。”

夏灵看着小猫的尸体，跪在地上痛哭了一阵，按照秦苏墨的吩咐，将它火化后掩埋，做成一个小小的坟丘。

秦苏墨踉踉跄跄地回到屋子里，脸色苍白不堪。

她的手还在颤抖着，棉衣已经湿了大半。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身体脱力。

“本王尚不知，王妃对死猫的兴趣如此浓厚。”屋子角落里，温簬宸冰冷的声音传来。

秦苏墨丝毫不惊讶，她自顾自趴到床上，“王爷来做什么？”

“带你进宫。”

“进宫？”秦偃月挑眉。

“你莫不是连每月一次的吉祥日都忘了。”温簬宸道，“明日一早，你与我一道进宫去，衣裳和首饰都已经准备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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