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薄凉

接着我被一群鬼小二鬼小三追了九条街。

路过一条鬼巷时，一只手朝我伸出。

南辞：上来。

我也无路可逃了，只好抓住他的手上了屋檐，还好那群鬼笨得要死，没发现我。

虞烟寒：谢了啊。

南辞：不谢。

我边喘着粗气边看着他

虞烟寒：你也是鬼？

南辞：不然呢？

虞烟寒：你不去投胎跑来这儿干什么？

南辞：我等一个人。

虞烟寒：草，你都变成鬼了还不积点阴德？说说，你想吓哪个人？姐姐帮你。

南辞：……

南辞：对不起打扰了。

虞烟寒：没事，我不介意，不过说真的，为何你身上还有一半不是鬼的气息？

南辞：我只是半鬼半人而已。

虞烟寒：那我叫你半鬼？

南辞：叫半仙。

虞烟寒：哦，半仙。

后来半仙说过简直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虞烟寒：半仙，你头发保养得真好啊。

虞烟寒：半仙，你等的是谁啊？

虞烟寒：半仙，刚刚我又揍了一只小鬼，厉不厉害？

虞烟寒：操，那里有只老母猪，可以烤来吃吗？

南辞：……

虞烟寒：半仙……

南辞：你叫虞烟寒？

虞烟寒：没想到这我这么出名。

南辞：魂殇魔姬？

虞烟寒：承让承让。

他沉吟了一会儿

南辞：你执念太深。

虞烟寒：呵呵。

我偏过头去，看这人间的三寸大雪，北风过境十里寒，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鬼的心也会疼的。

虞烟寒：执念？谁没有？放不下忘不掉干脆眼不见为净呗。

他沉默了。

虞烟寒：这个时候，姑苏会下雪吗？我记得我第一次去姑苏那会儿，雪下得老大老大了，差点把我给冻死，还差点被几个小屁孩踢死。

南辞：姑苏的雪，寸寸薄凉，透心入骨。

我困惑地打量了他一眼

虞烟寒：你去过姑苏？

他忽然勾唇笑了起来

南辞：去过，还是被一个女孩子绑着去的。

虞烟寒：那个女孩子呢？

南辞：要嫁人了。

我没再说话，抬眼看碎琼，片片如玉如莹，可惜我碰不着。

我日常做的事是拉着半仙去买酒，喝醉了就打小鬼，打够了就逃命，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直到有一日，半仙问我

南辞：你想回人间吗？

虞烟寒：呸，我才不要去那个鬼地方。

南辞：下次撒谎的时候记得别让眼神出卖自己。

虞烟寒：……

有那么明显吗？

南辞：今晚，是月圆之夜。

虞烟寒：所以？

南辞：我助你借尸还魂。

我激动得差点一脚踩在他脸上。

虞烟寒：真的？

南辞：真的，不过我有条件。

虞烟寒：什么条件？你说。

南辞：你帮我照顾好一个女孩。

虞烟寒：她叫什么名字？

南辞：蓝黛，字浅妆。

………………

我总觉得，我有好多事情还曾做，不能这么死了。

虽然不能投胎，但借尸还魂貌似也不错。

南辞：今夜子时，有一女子名程酒欢，因爬墙摔下而亡，看准时机，你便撞上去。

虞烟寒：嗯。

南辞：现在我们该走了。

虞烟寒：去哪儿？

南辞：姑苏。

飘啊飘，终于飘到了姑苏。

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模样。

我靠在墙边，望皎月于苍穹之上，一股悲凉之意窜起。

虞烟寒：半仙。

南辞：嗯？

虞烟寒：你说我到了人间，该做些什么啊？

南辞：做你未完成的事。

虞烟寒：倘若这个姑娘也被我害死了怎么办？

南辞：她今夜便死了。

虞烟寒：也是。

时机快到了。

我往那边的女子一瞥，瞳孔猛然收缩。

她身旁的人……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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