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为谁哀（贰）

“其...其实，我是太生气了，如果我知道有这样的后果，我真的不会去打他，呜呜呜...”

一个初三的孩子，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和同学打架，本来也没有想到会牵连到后面的事，但深深的愧疚缠住了汪宇恒，他没办法挣脱，也没办法挽回，就这样处于愧疚深刻反省之间，辗转反侧...

“我...我就是去收个作业，然后武祎有一道题没写完...还不能交。但是老师催要作业，我都来来回回送了好几次了拖拖拉拉交不齐，我有点着急，就...就说了武祎几句，他是不会随便别人帮忙的，我就说全班都交了就你不交，谁知道是有一道题没写还是都没写，武祎急了就说我也常常不写作业还能当数学课代表，有这个时间催他还不如学习。可无论如何我是课代表啊，老师也在那边催我没办法，就拿起他的作业本说你没写就没写吧老师都说了一定要交。武祎站起来抢作业本，我就和他打起来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姐姐你相信我，他怎么就死了...”

大宝做完笔录，看了看汪宇恒，她看在眼里，理解在心里，她摸摸汪宇恒的头，轻轻的告诉他：

“姐姐相信你，总有一天我们会调查清楚，会告诉你们大家武祎的真实情况，会给你们一个明白的答案，你们这件事情与他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没有牵连，我们只是把他一天接触的人都了解一下。现在没什么事了，那姐姐走啦。”

汪宇恒愣了半晌，抹了一把眼泪，站在原地一直没动。

与此同时，杨壹的家里，可谓精彩纷呈。

杨壹怕是因为病入膏肓，本就几天没有踏出家门，在秦明林涛两人到其家之后更是没有露面，其父杨元帜反复解释说因为感冒太严重，孩子没办法出来配合。林涛拿出刑警证，勒令杨壹出来配合调查，家长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杨壹裹着被子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除了大夏天裹着被子额头出汗以外好似没有任何其他异样病症。秦明默默的观察着杨壹：游离不在状态的眼神，感冒发烧不该有的虚弱，还有只敢盯着脚下的目光。一切情形都在告诉他，杨壹有问题。

杨壹慢慢悠悠的坐下来，目光呆滞着看着自己的脚。他一言不发，但秦明总觉得他不简单。

“听你的班主任说你生病了，估计你还不知道武祎死亡的消息，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我想知道武祎失踪那天，是你和他一起吃的中饭，对吗？” 秦明开门见山。

一听武祎，本来杨壹刚刚就应该听闻警察来的目的就是来了解关于武祎的情况，但还好像是没有防备的惊讶了一下，这份惊讶马上就被掩盖过去，他面色不太自然地说：

“对...对啊，我们是一起吃了中午饭啊，然后就一起回了教室，怎么了？”

“真的只是一起吃了饭？然后就回教室了？期间你们没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儿？”

面对林涛怀疑的眼神，杨壹开始表现出慌乱，他悄悄看向身边的父亲，拉拉他的衣角，好似想寻求什么帮助，头低的更狠，可他的表现太明显，秦明和林涛很快捕捉到了，更加坚信这个杨壹一定不简单。

杨元帜看看杨壹，好似也心里盘算着什么，犹豫一闪而过，急忙殷切地说：

“哪儿能呢！这孩子啊和那个叫武祎的孩子在一起玩的特别开心，两个人经常约着出去吃饭呢！林警官啊，这不是我说，你说说这小孩子们他们能做什么呢？要我说啊，就是林警官您这么大的时候肯定也有几个玩的特别好的朋友吧，这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对吗？”

林涛本想打断杨元帜的一番毫不沾边的话语，却被秦明一把拦下。待杨元帜说完，秦明慢慢的开口：

“您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们的重点并不是在说你们吃饭的对与错，我们调查的是发生在孩子身边的真真实实的命案，孩子和死者生前有接触，我们来了解情况，您还不重视，恕我直言，你恐怕是真的不拿孩子的性命当回事儿，若真是他与这件事有关系，法律不会任由任何一个漏网之鱼逃脱法网，尽管他才15岁，没有能力承担刑事责任。”

“我再问一遍，你和武祎那天，真的只是吃了饭么？” 林涛已有些不耐烦。

“林警官，秦法医，我们家孩子绝对不会害自己班上的同学的呀，那他们是兄弟呀患难与共的对不啦，肯定是很好的呀，不可能不可能的呀。” 杨元帜急忙解释道。他用脚轻踹了一下杨壹的小腿，杨壹马上意会。

“是的，警官。我们只是吃了饭。仅此而已。” 杨壹开始强装镇定。

这次秦明一行来本就是了解情况，来试探一下杨壹的底细，没有确凿证据。他们也不好申请逮捕令，尽管明明摆在眼前杨壹一家都有问题，但无法将其绳之以法，这让林涛又恨又气。他猛地站起来说：

“行，好，等我们的证据摆在眼前，看你还说什么。

杨壹家小区门口，林涛车里。

“这孙贼，人家的命就不叫命他们家的命才是命啊，这是命案！哎老秦，我们现在就去搜集证据去，同班同学还这么恶毒，小小年纪就这样那长大怎么得了啊。是不是秦明，那小子根本没病，装什么装，我看怕是怕被班上同学怀疑故意不去的吧。”

秦明默默的听着林涛在那吐槽半天，他不语，偶尔说一句话，就把林涛说的哑口无言。

“曾经咱们局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侦查员，后来调大队里去了，他说过：'每一个细微的结果，都有成千上万种可能性，不要做想当然的推理，真相，需要多角度的的证据稳定支撑才能显现出来。' 所以你先别着急着判定人就是他杀的，我们去收集证据，没准还有更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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