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聂怀桑：三嫂和金凌一向亲近，情同母子。谁不知江澄待外甥和亲子无二。怀桑就想，他一定会卖嫂嫂这个面子的。

眼底寒芒熹微而逝，秦愫看聂怀桑的神情愈发温和。

母子、父子，字字句句都是在暗指她和江澄的关系。江家明明没有招魂引，聂怀桑却口口声声如此说法，不过是笃定她不敢暴露和江澄的关系，必定“自愿”帮他这个“小忙”。

秦愫：素日里看你总是一问三不知，却不成想是藏拙啊。

秦愫不无挪揶地开口，一盘造型精巧的糕点不重不轻地落在聂怀桑面前的石桌上，发出微微的脆响。

秦愫：来，南燕来的竹渠茶，配我从南康带回来的金丝卷，再合宜不过了。

秦愫：不说清河，这中原都是没有的。既然来了就多吃一些。

聪明人说话向来不需要点破。聂怀桑知道秦愫是在警告他：惹恼颜家的代价莫说是他清河聂氏，便是整个中原都不一定受得起。

似乎是被秦愫吓得不轻，聂怀桑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讪笑笑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秦愫越是等不及地搬出底牌威胁，聂怀桑越是觉得胜算在握。在他看来，秦愫已经一时急切以至于失了主动。他如今不必求成，等着对方开价就好。

秦愫：你呀，素日里就喜欢摆弄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这次借招魂引，是又想到什么点子了？

成了。

心神猛地一松，囫囵吞下最后一口糕点，聂怀桑似是吃得太急被呛到，急忙端起茶杯灌水。

聂怀桑：咳咳……

如秦愫所愿，到现在聂怀桑终于放下了戒心，相信她是被逼无奈与他交易。

除了她故意露出的把柄让他大意了些许，真正让他情急之下连伪装都不顾的还是“招魂引”这个维系着他所有愿望的神器。

若仅仅是强行招魂魏无羡，聂怀桑也不是没有可替代的法子。但那为聂明玦洗魂练的可能足以让他孤注一掷一回。

如果大哥能回来，别的都不重要了。

聂怀桑：嫂嫂许久未见阿凌了吧，他如今正在云梦。不若怀桑回清河“顺道”捎上嫂嫂一段路。

秦愫：顺路吗？

眉峰微调，秦愫对聂怀桑的提议不置可否。

在聂怀桑看来，她恐怕是被蓝家那些老好人以囚禁的办法保护在姑苏蓝氏了，最渴望自由。即使他帮她出了云深不知处，也不会有明面的追兵。

眉间的凝重一瞬褪去，秦愫看着聂怀桑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神色一下子愉悦起来。

秦愫：只是这路费要等到中元才能付了。我这等声誉平平的普通弟子也只那日能回师门探望。

聂怀桑：既如此，嫂嫂请。

聂怀桑陪着笑躬身回礼，为秦愫开道。

……

看着倒地不醒的蓝潇和对他形同虚设的结界，秦愫对聂怀桑都认识又深了一层。

当他将她悄无声息帝带出云深不知处，送到姑苏码头一艘刻有九瓣莲花纹的商船面前，秦愫已然收起了那一分时有时无的轻视。

聂怀桑，远超乎她的想象。她若不尽全力，未必次次棋高一招。

他若绕道云梦不过是平白增添可疑。可姑苏云梦水路往来频繁，江蓝两家名下的商户更是往来密切。

聂怀桑唯一的准备恐怕不过是事先知会江澄。恐怕江澄也没少给“封口费”。

这笔交易，他真真是一本万利。

作者君：澄崽崽带娃记即将开始。聂导秦编给我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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