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山上举办一场小小的婚礼。参加的人不过天下第一仙宗的一百来号人。
公孙晀其实有一点点不满意。因为是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弟子成亲,按照他早些年的想法是要大办特办一番,让那些背后嚼他徒弟舌根说他徒弟那方面不行的人当场打脸,他已经准备好一长串的芬芳话语伺候那帮犯口舌的人。
但如今徒弟急吼吼非要现下就结,一天都等不得,真是上赶着巴结人家姑娘。不过这姑娘到底是个上仙,说起来还是自己徒弟占便宜了,也罢。
这场婚礼虽小,但也是吉利又热闹。整个茗山红幔结彩灯,染的素来萧索的茗山喜气洋洋。公孙晀的眼睛都被染红了,自己趁众人不注意擦眼,低头喃喃道:“今儿真他……”想起今天徒弟大喜,不能骂人,改口道:“今儿真高兴啊!”
可不是高兴哩!云胡牵着彩缎的一端,另一端在凤九手里攥着,中间一个大彩球低垂,球上流苏随着二人步伐微微摆动。
凤九头上盖着红艳艳的盖头,云胡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她脸上是不是也满缀喜色。反正云胡嘴巴要咧到脖子根儿。
众门外弟子从未见过平日不拘言笑的大师兄如此高兴,又是茗山头桩婚事,越发起哄笑闹起来。
如南高兴得发疯,手里提着装满花瓣的篮子,跟在云胡和凤九身后撒花,咯咯笑不停。大黄狗干脆幻回元神,嘴里也叼着篮子,充当如南的补给。
凤九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热气催脸,握着彩缎的那只手紧紧攥着,一步步跟着云胡走的小心谨慎。她的心被喜悦占满。这一次,这一次,再也不会撒手,再也不会错过,东华,你是我的!
凤九身份尊贵,云胡也升为地仙,自然不能向公孙晀行礼,不然公孙晀只怕会当场重伤身亡。凤九和云胡跪拜天地,并朝着青丘方向跪拜即可。
即使这样,公孙晀也激动地当场流下热泪。云胡愧疚地看向擦眼的公孙晀。公孙晀粗着嗓子说:“为师不欠你一跪,你好好的就是为师最欣慰的了,没啥!别放心上啊!”云胡点头,脸色到底有些不愉。
如南机灵,窜出来,笑嘻嘻道:“我替师父跪,我是灵物成仙,没那么讲究。”说完,利索跪在地上,咣咣连磕九个头。随后仰头皮笑道:“师爷爷,我把我成亲时要磕的头都磕给你了啊!”
众人听完哄堂大笑,公孙晀更是笑出眼泪,从怀中掏出一沓红包来,塞进如南手里,“猴崽子,这钱也替你师父师娘花了吧!”
说完,众人更是吵翻天,凑上前要瓜分如南的红包。如南笑嘻嘻左闪右躲像条泥鳅似的让众人逮不到,喜堂里一时热闹得要掀翻屋顶,刚升起的那股淡淡忧伤便被冲散了。
云胡脸上也有些和煦的笑意,凤九趁众人不察,悄悄靠近云胡去握他的手,两人宽大的衣袍挤在一处根本瞧不出异样。云胡脸上那股喜意更是掩不住了。扶着凤九的喜娘见过多少场面,哪能不知新郎新娘手下的举动,只是喜气当前自然是不会点破的。遂告知新郎该送新娘子入洞房了。
一群人簇拥着云胡和凤九入洞房。
洞房里,喜娘唱词完毕便让云胡掀盖头。洞房里挤满了茗山弟子,起哄要看新娘子。云胡迫不及待揭开红盖头,去看自己的新娘子。
这方揭开红盖头,本来闹哄哄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个个舌头打结了一般。这位神女昨日来茗山时,仙姿非凡,一身气泽令人不敢直视。茗山弟子们都没敢细看,只记得一身素衣,行动间如分花拂柳般轻盈,说不出的动人。
今日趁着师兄大喜之日才敢去看这位新娘。
凤九今日身着红衣,倒把那十分的颜色再提色上十分,整个人像镀了层艳光,说不出哪里好看,就是哪里都好看的意思。云胡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对着凤九发起愣来。
绕是见惯场面的喜娘也有些兜不住了,心里咋舌:这得是天上的仙女才这般好看呢!怪不得新郎都被镇住了。
喜娘还算忠于职守,上前调笑道:“呀!新娘子太美,新郎都看愣了,咱先别忙着看,还该喝交杯酒呢。”
云胡并一帮弟子终于醒悟过来,众人都起哄让喝交杯酒。
云胡和凤九手腕相交,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凑近凤九时,云胡极快地轻声说:“等我回来。”凤九小巧的耳珠绯色尽染,云胡眼中笑意更盛。
流程走完,就听公孙晀在屋外吆喝众人去前厅喝酒,如南和大黄狗堵着洞房门不让人闹洞房,云胡张手护着媳妇儿,后来干脆把床上帘幔垂下遮住凤九,朗声道:“新娘也看完了,咱们喝酒去!今天不醉不归,酒钱师兄掏了!”
众人连新娘也顾不得了,纷纷跑去前厅喝酒。这皆因云胡掌管茗山下了禁酒令,平日里连公孙晀偷喝酒还要跑下山去。二则公孙晀那张嘴四处得罪人,茗山这地方虽大但穷啊,哪有钱去喝酒!所以茗山这帮穷光蛋见有人请客顿时连新娘子都忘了。
不一会儿,闹哄哄的洞房人便散完了,连喜娘也领了赏钱走掉了。
凤九一个人坐在床上呆一会儿,恍然觉得是在一场美梦里。她不由自主地咬一下自己的指尖,直至指尖冒出血才停手。不是梦啊,是真的,凤九傻兮兮笑出声。
不过多时,天色渐渐暗下来。云胡在众人掺扶下迈着凌乱的脚步走向洞房,口里还嚷着再来一杯。众人劝他还不听。众人送他至洞房的院落门口便纷纷退去,不再往前。一群人自去继续前厅喝酒。
云胡跌跌撞撞摸进门,反手给插严实,眼里醉意尽消,哪有半分醉色。他心思缜密,抬手布下结界,笼罩整个院落。
随后整治好衣物,大步流星走进洞房。凤九正在卸头上钗环,听得门吱呀一响,便见云胡立在门口。凤九惊讶道:“怎么这般块?”
“快?我还嫌慢呢,同他们喝了两轮呢。”云胡见凤九卸妆发,她头发散落满肩,白日里没有的妩媚此刻尽数显现,心思一动,道:“你等我,我给你拆。”说着,转入屏风后,快快漱口,用术法清去酒气便快步上前接下凤九手中钗环,帮她取下,又极尽温柔帮凤九梳通几遍。凤九自镜中看云胡,那眼神要甜出糖丝儿。
云胡被她这么看,险些绷不住,手下更加快,把凤九乌黑浓密的头发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脑后。
凤九疑惑道:“怎么辫起来了?”
云胡轻笑道:“自然是入洞房了。”说罢,双臂一使劲,抱起凤九,走向床榻,一点不容凤九商量。凤九脸色微红,双手攀上云胡的脖子,埋头在他颈间,不胜娇羞。
蜡烛垂泪,看的见芙蓉暖香销金帐,鸳鸯情浓卧玉枕。
船入深巷时,凤九意乱情迷中叫出:“东华。”那声音如泣如诉,婉转缠绵。云胡打算咬她耳珠,但见她神思迷蒙,脸颊上是数不尽的风情,心下不忍,当下对着凤九耳畔轻吹一口气,诱惑她道:“乖,叫云胡。”
凤九迷糊中听他嗓音低啞,脑中更是一团浆糊,极乖巧地叫:“云胡。”
云胡一发不可收拾,如猛虎出笼,再不给凤九半点喘息机会,一举拿下。凤九真如随海浪颠簸的船只,任他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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