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正在自我陶醉。一阵风动,东华帝君携着满身寒气站在司命面前,看脸色似要把司命的头给拧下来。
司命膝盖特别听话,帝君还未开口,司命“啪”扎扎实实跪在青石地板上,不敢说话。
东华冷哼一声,司命更是筛子一样哆嗦,今日怕是要天灵盖不保也!
司命星君主动坦白道:“凤九殿下要求的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都要有。帝君要求的倒追求不得也有。就是……就是故事惨烈了点。”
东华想想,说:“你整日窝着写命簿,我看修为都要荒废了,改日我准你假,也去下凡历劫,提升下修为,哦,不用谢!”说完扬长而去。
东华走后不久,凤九来了,她很兴奋,根本没注意到司命哭丧着脸。“司命,你给我写的命簿太酣畅了,我觉得能体悟好多东西呢!”
司命苦笑说:“那可真要恭喜殿下了,只是苦了小仙了。”
凤九奇道:“写命簿累着了?”
司命摆摆手,突然问道:“小殿下历劫的时候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人,或者……事?”
凤九蹙眉认真思索,说:"有,但我归来后记不清了。大约这三世,我都欠人一份情,去世时都有些遗憾,但遗憾什么也记不清了。"
司命搓搓手,高兴起来,“这就好办,日后我也能托你的福了。”
凤九问,司命也不说,只说日后便知晓。
东华从司命星君处出来,重霖来报妙义渊有异动。东华匆匆赶去梵音谷。
此时东华刚从凡间历劫归来,那三世求而不得的历练,让东华心有所悟,凡人寿数短暂,且不知来世,所以对人事物格外珍惜执着,所以生出贪痴嗔这等三毒浊息。人不灭,三毒不净。
东华误打误撞找到净化三毒浊息的办法。在梵音谷花一个月造一盏万佛莲灯,用法力做灯引,催动莲灯盛开,莲灯缓缓旋转至空中,走出千万个和尚的虚影打坐念经,口中经文,声动而出,化作千万条经幡飘向四处弥漫的三毒浊息,那浊息顷刻化为清气消散。
东华这一举激怒了被困在三毒浊息中央的渺落。渺落嘶吼着冲向东华,无奈被飘在空中的经幡缠绕。那经幡越裹越紧,不一会儿渺落没了声响。东华已累到至极,拼着一口气,抬手施法。
一会儿包裹渺落的经幡散开,一粒种子掉在东华的手心处。
东华熄灭万佛莲灯,收势准备走,忽觉眼前眩晕。他是极需要休息的,但手中的种子等不得。
东华心里也念着凤九,自凡间历劫后就来梵音谷,不知她归来后是否安好。
东华捏紧拳头,强忍着就回九重天。
因着东华不在太晨宫,凤九时常在太晨宫陪滚滚。滚滚被结界中妖兽激出凶性,日日呆在结界。
凤九虽心疼,但也未说阻拦的话。
一日,白浅来找凤九,同她商量一件事。
白浅说:“你知道我在凡间曾收过一个徒弟,他是北海水君的儿子,元贞。”
凤九点头,说:“知道,年岁比我小些。”
白浅说:“他对我挺眷恋的,一来二去,凡间的师徒情谊倒成真的了。这些年时常在我身前行走。前几日他同我讲,想求娶你,让我吃了一惊。他那胆量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颇有些痴心,连东华帝君也不怕了。我想着让你去断了他的念想。”
凤九答应下。
好巧不巧,正选在芬陀利池附近的亭子里见面说话,那亭子与芬陀利池隔着一道假山,旁人来也是看不见他二人的。凤九想这样的地方也免去旁人臆测是非。
只能说无巧不成书吧。元贞正激情对凤九表白时,东华正刚从梵音谷匆忙赶回,将裹着渺落的种子种进芬陀利池中,若种成功了,妙义渊大事便可了结。
元贞见凤九很激动,没寒暄几句,便说:“凤九,我在凡间时,便有些喜欢你,我想娶你,你愿不愿意?”
元贞说话声音太大,凤九见他太激动,压低声音:“你声音小些吧,我年岁比你大,还带个孩子,你父母不会同意的。”凤九以为搬出他父母就能压制元贞。她声音太小,东华影影绰绰听不清。
没想到,东华猛得就听到元贞激动地大喊:“你若同意了,我便去告诉我父君母后,非你不娶。”
东华气噎在胸腔里乱蹦,哪还忍得住,一个幻影移形,带着满身煞气逼近他们二人。
元贞仙力不济,只觉得一阵罡风扑面而来犹如钢刀刮脸。元贞被逼的后退两步,一屁股摔在地上,愣愣看着东华,胆子都吓破了。这就是神的力量!呼吸间就可取他性命。
凤九也被东华身上的气泽逼得往一边歪去。东华一把拽住她手臂带进自己怀里。
元贞还瘫坐在地上,东华已十分不耐烦,目光似刀,对元贞低喝道:“滚!”声音似有万钧之力。元贞屁滚尿流爬起来便跑。
凤九也被吓懵了,她现在非常像被丈夫捉到红杏出墙的小媳妇儿。哆哆嗦嗦还记得解释:“不是,我…我,那个…我姑姑…”话也说不清。
东华回来时已有些力不可支,心里还带着凡间历劫时求而不得的痛苦,又被眼前情景气得脑子里金星乱蹦,觉得喉头一股腥甜,眼睛看着凤九似要流出血泪,颤声说:“凤九你……”你好狠心!
话没说完,一口血吐出来,怕吐在凤九身上便推开她,那血星星点点溅在地上。凤九惊叫一声,东华便软软倒在地上。
凤九心肝俱裂,赶快抱住东华,大声呼救。
幸而附近有采茶的宫娥,听到叫声,很快赶来。一队人帮凤九把帝君送入太晨宫。一时间,太晨宫沸反盈天。
那些参与救助帝君的宫娥出了太晨宫,眼神就开始不善了。那凤九呼救前,北海水君的儿子分明仓惶从那亭子里逃出来,莫非…
第二天,九重天都在传青丘白凤九与北海水君的儿子私会把东华帝君气死了!哦,不不不,是气晕了。
白浅坐在洗梧宫,手捏额头,怎么收了这么个蠢徒弟!好难带啊!
东华当时是真的晕了,但是凤九抱着他又哭又叫,还不停摇他,他很快就醒转来。东华起了坏心思,就闭着眼睛装晕。后来是太累睡着了。
夜里,东华醒过来,听到白滚滚在说话,“小九,你就别哭了,我爹他皮糙肉厚的,他没事,医官都说了,吃了药,休息休息就好了。”
东华气得,结界里的妖兽得加倍!
凤九细细弱弱,声音都哭啞了。“你说他至于气成那样吗?”东华倒下去,着实吓到她了,东华在她心里是永远不会倒下的,他失去法力应对擎苍时,也不是这般光景。
白滚滚说:“换成谁都会生气,不过我爹醋性也忒大了,等他醒了,你好好解释,他年纪大,你让着他点。”
东华现时就想把白滚滚踢出去,这下不醒不行了,再不醒指不定白滚滚说什么埋汰话。
东华弄出点动静,妻儿的头便出现在他床榻边上。
白滚滚仔细看看东华,觉得没事,就松快道:“好了,你们俩说罢,我就不在这儿碍眼了。走了!”说着给东华使眼色,你可要把握机会!
东华懒得理他,垂眼,只摆出一副很难哄的样子。哼!生气!
凤九期期艾艾,小声说:“你口渴么?我给你倒茶喝吧。”东华不言语,凤九只得起身倒茶,又把东华扶起来,拿了靠枕垫着他,东华仰脸就往下滑,不配合。
凤九皱眉怪道:“你有伤呢,不要闹。”
东华冷笑:“我伤是因为谁?”
凤九认命,重又把东华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茶杯递至东华嘴边,喂他喝。
东华喝两口,开始秋后算账:“说说吧,怎么回事?”
凤九怕他又生事,赶紧解释一通。东华听完,笑哼一声,“他倒是胆子大。”
凤九看他面色不善,开口劝道:“他还小着呢。不懂事。”
凤九又捅了马蜂窝,东华眉毛都立起来,气道:“小?!你只比他一百来岁,孩子都两万多岁。”
凤九火气也上来了,“我孩子这么大,怪谁呀?!”
东华歇火,凤九也觉得说得过火,也不说话。
东华顿一会儿,说:“你下凡的时候,我陪着你,我让司命给我写求而不得的命簿,就是求你而不得。第一世你是渔夫的女儿小翠,我是那个终生娶你不得的书生。第二世你是胡姬佛铃儿,我是望你不得的剑客。第三世你是世家小姐崔玉妍,我是娶不到你的二皇子。我这三世皆是求你而不得,就是为了偿还当初你受的委屈。凤九,你能原谅我么?”
凤九微张檀口,望着东华发愣,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也不知道。半晌,突然反应过来,胡乱擦擦眼泪:“你何必呢?说到底你并不欠我什么,都是我自愿的。”
东华目光牢牢锁住凤九,不容她退缩,“不,我想让你欠我的,也不愿我欠你的。”说完,霸道地翻身把凤九压倒在床上深深吻下去。凤九恍恍忽忽,手上丝毫力气使不上,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滚滚随时都会闯进来,但东华不容她推拒。慢慢地,凤九也沉沦在东华深邃的眉眼里。
果然,白滚滚端着托盘,托盘上搁一碗白米粥,殷切跑来孝敬他爹,:“爹!饿了吧?我亲手做的,你尝……”蓦然看见他爹压着小九,啞了。
东华那个气呀!一个鞋底子飞过去,我欠这一口饭啊!
白滚滚哈哈跑出卧房,凤九羞恼,拿粉拳锤东华。东华一肚子气,孩子还是生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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