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今夏悄悄来到诏狱的后门,那里果然只有岑福一个人守着。
“夫人。”岑福看见今夏过来,喊了声道。
“人呢?”今夏冷冷的问了句。岑福心中都颇为震惊,平常嘻嘻哈哈,缠着陆绎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人,现在话语也会变的如此简练。
“用了刑,但还是没开口。”岑福对今夏道。
“带路,我去看看。”今夏说完,就跟着岑福进去了。
“啊!啊!呃!”踏进诏狱,这惨叫声便似要钻进今夏的耳朵里,每吸的一口气都带着浓浓的血腥。今夏无法想象陆绎怎么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的。
“夫人。”今夏走到审讯的犯人跟前,那些锦衣卫在过去三年和今夏都算是混熟了,对今夏自然恭敬。
“怎么,还没张口吗?”今夏如今眼中,正是陆绎在诏狱里的眼神,只不过比陆绎还是稍稍欠缺了些。
“夫人,这些人都是经过专有的训练,上尽了酷刑,还是不肯张口。”那些锦衣卫也是无奈,遇上了块硬骨头。
“不张口?”今夏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案上的人。
“啊!啊!”刹那间,案上的人一声惨叫——是今夏!在说话间拔出了锦衣卫手里的刀,直直的插进了那人的膝盖,手执着刀柄向一个方向拧去,这场景便是在锁龙井下跟陆绎学的。
“是个硬骨头,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骨头有多硬!”今夏说的话,都似一把利刀一样,直直让人感到几分杀气。在看的锦衣卫无不震惊,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千金小姐巴巴上门求亲陆大人都不肯答应,却偏偏让一个小捕快拿捏住心神的原因了。
“要是不张口,我们继续。”今夏继续拧着手里的刀,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后便晕了过去,因今夏将脚搭在木案上,炼色的裙边暗暗的都沾了血渍。见那人晕了,今夏看了眼旁边的锦衣卫,便坐回到对面的椅案上,坐姿与陆绎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岑福,将人带上来。”今夏看了看腕上的手绳,仿佛是给了自己底气和信心。
“夫人。”岑福带上来一个老妇人与一个年轻的女人。
“六十二岁的娘,二十四岁的媳妇儿,还有三岁的儿子。你受的住这刑具,不知道她们是否和你一样,不过你放心,夏爷我宅心仁厚,不忍对孩子下手,你自己挑挑,是要媳妇儿还是要娘啊。”今夏让岑福去查,不曾想这个死士竟然还有家室,这倒真是让今夏意外,这些死士大多被杀,抓来的人宁愿被打死也不吐口,今夏也是没办法才抓来他的家里人,但也不是真心要害她们,只不过是演场戏罢了。
“你……卑鄙……无耻。”那人见是自己的家眷,按耐不住,朝今夏骂道。
“卑鄙?无耻?我抓了你的家眷,你便说我无耻,那你刺伤了我夫君,又是什么?你伤了我的人,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今夏瞪着那案上的人道。
“你是官……我是贼……”那人对今夏道。
“诏狱是我夫君的地儿,我只是一名女子,一名替夫君讨个公道的女子,又何来官贼之分。我给你三个数,若再不招,你的妻母我就用烙铁伺候了,岑福!”今夏喊了一声岑福,岑福便与人将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架起来。
“三!二!……”今夏一字还未说完便被那人的一声喊所打断。
“我说!我说……我说……你放了她们……”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什么真正的冷血死士。
“只要你说实话,我保她们无恙。岑福,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吧。”今夏说完,坐在了案椅上,其实没人注意,今夏额上已经生出了细汗。
“我等是马府养着的死士,平日里藏在各处为马坤办事,直到接到马坤的密信,让我们去跟着陆大人,那日我们听闻陆大人与夫人去郊外,我们便……便悄悄跟着,伺机行动。”那人说完了这些,岑福也将口供所写好,让那人画了押,才将人又扔回牢里。
今夏看了口供,让岑福收好,自己便先回去了,临走时,只对牢中那人撇下一句:“老母妻儿,我保她们后半辈子无忧。”
今夏从诏狱出来,才发现自己手上出了不少冷汗,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狠起来竟也比锦衣卫差不了多少,又担心家里出问题,又跨上马,奔回了陆府。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道刚刚丐书来非说要进去看看他乖孙,好一通闹呢,还好林大夫过来将其说走了。”鱼鸢见今夏回来,立马给今夏抱怨着。
“你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夫君。”今夏说完便走了进去,出来时将炼色的襦裙换了,咂嘴摇头直说可惜了。
晚间,今夏草草用过晚上就钻去了书房,她想他。今夏扶额,没有坐在自己的书桌上,而是在陆绎的桌案前愁眉不展,想着他以前或许也就是这么处理公务的吧。
“夫人。”岑福在外敲门。
“进来。”今夏抬头,坐端正,让岑福进门。
“夫人,该查的也查清了,户部尚书马大人与郭大人勾结的证据,强抢百姓良田,向朝廷隐瞒不属实上报良田,私吞良田百于亩,一并都在这了。”岑福拿了一踏厚厚的纸张,里面有的是供词,有的是地契。
“不愧是锦衣卫!办事就要比我们六扇门麻利的多!”今夏拿到证据窃喜道。
“你先将证据带好,今日我去趟六扇门,你叫几个人跟我一起去马家。”今夏对岑福道。
“是。卑职即刻安排。”
第二日今夏换了官服,穿着墨蓝身前用紫红的金丝秀了团纹,带着乌黑的官帽执刀带人闯进了户部尚书马坤的府邸。
“呦!这不是陆夫人么,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呢?”马坤倒像是毫不畏惧,一脸笑容的看着今夏。
“马大人,您干的那些事儿您自己不知道吗?要是马大人不想受这皮肉之苦,那便跟卑职去六扇门走一趟吧。”今夏一身正气,仿佛真就像自己以前所言任他魑魅魍魉也奈何不得她。
“陆夫人,我不知道我干过什么事,我只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还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陆夫人本官奉劝你,还是不要……管那么多的好,好好去伺候陆大人,为他发丧吧。”马坤让人在陆府周围打探,说听说陆府请了名医林菱来医治,但都束手无策,更加确定陆绎是命不久矣。
“马坤!若不是你派人行刺,陆大人如何能受伤,今日我来便是要讨个说发。”今夏拔刀,只指着马坤。底下人看见今夏刀出鞘,也纷纷都拔刀蓄势待发。
“哼!陆夫人,你要知道,我敢动陆绎,就也敢杀了你,带了区区十几人就想来抓我?来人,再开门前,我不想看见活的。”马坤一吩咐,下人关上了门,从府中多出了数十人那种箭将今夏等人包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马府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双官靴先进了众人的眼,官靴往上是黑底金蟒纹的官服,腰间佩着绣春刀,一手执刀,一手举着圣旨——是陆绎。
(第三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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