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祭故人

清晨一抹晨光从窗缝挤进来，陆绎醒来，看见怀中人被他昨晚折腾了一身的印记，心中也是欢喜，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在诏狱那三年，更是难熬，如今，今夏终于是她名正言顺的女人，终于以他之姓，冠她之名。陆绎轻吻了她家夫人的额头，难得他偷懒一次，没有早起，贪婪的将今夏往怀里揽了揽，享受这静好的时光。

今夏昨夜可能这是累着了，他的大人血气方刚，大婚之夜又怎么可能轻易饶过她，尽管看尽了《如意君传》，但还是难以抵挡大人火烈的爱。不过陆绎双亲早逝，倒也真不用担心早起给公婆敬茶的问题。快点晌午，今夏才揉揉她惺忪的睡眼，睁着一只眼奶声奶气的说了句：“大人！早。”

“怎么，夫人还是改不了口？要不要为夫在提点提点。”陆绎将怀中人的又压在身下，吓的今夏是连连求饶。“夫君，我错了。”看着今夏楚楚可怜的模样，陆绎也是不忍心在折腾她，起了身穿好了衣服，自己洗漱好才将今夏从被窝里捞起，拿着衣服给今夏穿去，谁知这丫头倒害羞了，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一脸窘迫的说：“大......大人，这......这不太好吧，还是我自己来吧，大人还是先出去吧。”

陆绎看见自家娘子羞涩，心中也是奇怪，这丫头昨晚都不曾害羞，现在倒扭扭捏捏起来。“怎么？昨晚我品过夫人的每一寸肌肤，夫人还害羞？”说着陆绎将今夏从被子里扯出来，亲手系上肚兜，套上中衣，又给今夏穿上外衣，系上腰绅，将今夏拉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轻轻顺着今夏的长发。

“夫君，你还会梳头啊！”今夏也没想到，这堂堂北镇府司的锦衣卫大人，还会这等细腻的东西。

“以前，娘亲还在的时候，只要打雷，我就会来找娘亲睡，清晨每次醒来，我都会看见父亲为娘亲梳头，那时娘亲告诉我，父亲只要没有重大案子，早晨都会为她梳头，我也想每天起来先给我心爱的人梳理发髻。”

陆绎亲手为今夏挽了发，簪了发簪，亲自为她描眉，平时手里那惯刀枪的他，在细脂嫩粉跟前也毫不逊色，柳叶眉称出今夏的盛颜，原来她家夫人稍作打扮，在他眼里可以低过这京城的万千美色。

“走吧夫人，圣上恩准我三天假，去用早膳，吃完我们出去走走。”陆绎拉着今夏去吃早膳，今夏爱吃面食，陆绎也特意嘱咐，做了今夏最爱的豆沙包，又准备了豆腐脑，几样简单的吃食，但都颇有心意。

“哇！大人！我不曾告诉你我的吃食，你怎么都知道。”今夏心里是真的高兴，而下人看见自家少爷对主母如此上心，也都是高兴，很识趣，放好早膳都纷纷退下了。

陆绎看着今夏往嘴里塞着吃食，脸都鼓成金鱼了，怕她噎着自己，开口说道：“慢点吃，这又没人跟你抢，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今夏嘴里塞满了吃食，也没跟他分辨。只等今夏吃饱了，陆绎与她十指紧扣，出门去了。今夏是新妇，穿的也是喜庆，陆绎带今夏来了糕点铺子，买了几样糕点，当然其中有今夏的最爱桂花糕，又买了青梅酒，最后带着今夏进了锦绣庄。今夏进去一看，都是官家富人穿的绫罗绸缎，她不明白，她的新衣不久前刚刚裁制，怎么又来买。陆大人进去后，装柜一眼便认出他来，带着他们各自进了换衣阁。原来，陆绎在很久前就专制了两套服饰，是夫妻式的青绿色的宽袖服，虽说素淡，确给人一种干净安逸之感。青色称的两人容颜真是极好，从换衣阁出来的时候，连平时见惯千姿百态的掌柜都看呆了眼，连忙讨好说道：“大人与夫人果然样貌不凡，男俊女俏。”

陆绎将银子付了，此时岑福已经备好马车在外等候，陆绎与今夏上了马车，今夏也没问去哪，只感觉走了很久，人声越来越稀少。最后听到有流水声，马车停了下来。陆绎搀着今夏下车后，今夏发现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僻静之地，她被陆绎带着，来到了一个坟冢前，看清了排位上写的字后，眼眶红了---蓝青玄之墓。“夫君......小蓝睡在这？”

陆绎没说话，将酒与糕点献在坟前，才缓缓开口：“蓝道长，昨日我与今夏成亲了，今天带了今夏来看看你。”蓝青玄的死在陆绎心里也是一道伤，当初为了自己，为了击垮严党，蓝青玄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弃车保帅，如今严党已亡，他也与今夏成婚，只是他确永久的睡在这了，当时父亲早逝，蓝青玄又惨死，陆绎身边只剩了个岑福，幸好，今夏终究没有离他而去。

“小蓝，这三年我不知你在哪，也没能来给你上柱香，不过你在天之灵你也看到了，严世蕃身首异处为你报了仇，只是，你本该享这太平年华，却......”今夏已经泣语泪落，陆绎将今夏揽入怀中，二人在坟前待了许久才离去。

二人在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黄昏，陆绎在醉仙居订了雅堂，二人落座时，菜已上齐，只是今夏不曾想一直不让自己饮酒的陆绎今日竟然出奇的点了酒。只是今夏见到蓝青玄坟冢，心里很是难过，他不过一云游方士，卷进这斗争中，惨死狱中，也心疼她的夫君，父亲逝世，自己当时也不在身旁，知心好友也没能保住，当时大人心中该有多难过，想到这些便一个劲的喝酒，陆绎难得也没有拦她，直到今夏喝大了，抱住他说：“以后绝对不会离开夫君了，要与夫君一直一直在一起。”

陆绎知道今夏难过，倒也不是让她借酒消愁，而是在给今夏搬家时，发现了那本《如意君传》，想看看他家娘子酒后是如何对待他这个夫君的，抱着喝大的今夏回了陆府。今夏借这酒劲，竟大言不惭要“收拾”他家大人，自然陆绎也不会放过她，又是一夜春宵……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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