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事__老九门（一百三十六）

在长沙街头到处走走看看；这人去楼空、没有烟火的街头和往日真的不能比。

没走过一条路，走过一条街，总能和以往繁华的时光重叠。

当初的长沙是多么的热闹非凡，可如今就连小鸟都不愿意落地捡食了。

走过每个地方，和从前以往慢慢靠拢，依稀记得这里的每一处都余留着熟悉的味道。

和张启山为了比试不惜搭起擂台，赌下彩头。

和齐铁嘴，因为那几钱的卦钱争吵不休。

见过二月红在戏台上翩翩衣袖唱起戏文。

见过霍三娘以女子之身亲力亲为，来往于酒桌商海。

也见识过吴老狗掩面含笑，与狗交心。

偏偏这么恍惚一瞬间。

是解九爷精湛棋艺、一心多用，妙计化解难堪。

是黑背老六手中刀、刀刀致命，不留仁慈。

与半截李使诈玩笑、敢于取乐待之。

当然、也与陈皮争相邀功，惹得丫头一阵欢颜。

那些、都像是电影画面一样，一帧帧的出现在我眼前。

这些、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也都是与他们难得的宝贵记忆。

只不过、如今却又不敢多记。

┈.

看着曾经每一处都留有记忆的长沙城；不知为何心中却苦涩不已。

若是一切的都没有发生，或者说日本人从来也没有侵略过，该有多好？

我们还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拼命努力；大家还是坐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偶尔向往常那样，齐聚一堂说说笑笑，喝喝酒、品品茶、下下棋、听听戏。

那些希望和设想，在面对着落败的街道时，又生生憋了回去。

很多事、真的很难在回去，一条路走到黑，才不负一生。

┈.

一九三九年九月，中日两军在长沙展开第一次会战。

日军深知此役的重要，为保一战取胜共派出六支主力旅团。

敌人来势汹汹、而我方军心不稳，更有甚者临阵脱逃。

张大佛爷与手下将士临危受命誓与长沙共存亡。

但敌强我弱、无奈大厦将倾、独木难撑；战争无休止地进行着。

日本人的飞机不消几日就会飞到到长沙城的头顶上，到时候人人自危、自乱阵脚。

张启山在这种危难的时刻，还是不停问我：

张启山：你确定你不走？

坚定道：

璃梦：不走。

他看着我，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就像是警告一样，对我说：

张启山：没多久日本人就会攻进长沙，到时候你想走也不一定能走得了。

张启山：现在你有机会可以去北平新月饭店找新月。

张启山的意思我明白，无非就是想劝我离开。

也许对他来说 战争是他们男人的事情。

但哪怕没有过去记忆的我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既然无法同退、那不如就同进。

肯定的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的想法。

┈.

这次、张启山没有在追问，反而从衣服里拿出一支枪。

将其交到我手中：

张启山：到时候我无法守在你身边，你拿着它、完事小心。

握着抢的手不禁更加紧了几分，这里面承载的也是一份担心和嘱托啊！

坚定的看着张启山，回道：

璃梦：我知道，倒是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就好。

张启山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有些好笑。

深知他有话要说，但好似难以启齿一般；便张口问道：

璃梦：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张启山抚摸了他头上带的军帽，犹豫了片刻，说：

张启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危险降临……

他吞了下口水，继续道：

张启山：万一我回不去……帮我照顾新月，还有副官。

明明已经从他闪烁其词的眼神和语气里猜到他要说这样的话的。

可是、却没有出声阻拦；因为、在战场上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提前交代后事，也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

可是、尽管心里明白，但口头上还是不以为然说：

璃梦：得了吧、想要照顾你自己照顾。

说着手伸到后脑勺处，怡然自得的说着：

璃梦：我可是要游历世界各地的。

璃梦：才不会帮你照看谁呢！

这些话、并不是什么小气或者不愿意帮忙。

而是在告诉他，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们、都会平安的。

多少次的交流里，我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不借用九门的力量。

但这一次，我忍不住好奇，问了出口：

璃梦：九门在长沙有所威望，你为何不让他们助你一把？

张启山看着窗外，摇了摇头，说：

张启山：我是军人，理当冲锋陷阵。

张启山：可九门不同，我没有理由用一己之私将其毁于一旦。

也许、张启山说的是有道理的。

也许、他只是想最纯粹的认为一码归一码。

他是军人，而九门与他而已就是一城百姓。

哪有不安顿反而还让他们舍身取义的说法？

那一刻的张启山，在我眼里是闪着光芒的；没有道理的有一丝的崇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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