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隐瞒

第三章隐瞒

直到中午，妈妈要出去买菜，开了门看也不看素素一眼，直接走了。素素低着头，直到她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和渐渐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她的爸爸突然叫她进屋。素素以为爸爸原谅她了，却没想到爸爸问着昨天同样的问题，骂着昨天重复的话。骂着骂着又把她打了一顿，在妈妈回来之前把她踢出了门外。

那次爸爸把素素画的画，当着她的面用打火机烧掉。不管素素怎么阻止，那一张张她的心血在她眼里化为灰烬。

到了晚上，饿了一天的素素终于被妈妈叫去吃晚饭。素素颤颤巍巍地走进屋子，埋头吃饭。

爸爸没停过嘴，一边吃饭一边骂素素，还不带噎着，这种绝技素素想学也学不来。

每次吃完饭都是素素去洗碗。爸爸依旧在后面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素素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手里的菜刀反反复复地洗着，洗了很久很久。

现在妈妈在公交车上越骂越大声，旁边的乘客都看不下去了，都过来安慰。更多的还是为了看个热闹。

素素被妈妈一巴掌拍回过神。她不想这么快回到家，如果被她爸爸知道了她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于是她想了很久，鼓起勇气对她妈妈说：“妈，能不能不要把事实告诉我爸......”

妈妈愣住了，过了好久，她才严肃地说道：“你还不想让你爸知道事实？你觉得你做成这样还有脸吗！”

素素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想着回家怎么面对爸爸的鞭子。

中途还要转车，她们下了车后又在公交车站旁等。这个时候，妈妈的手机响了。

看到妈妈手机屏幕上是熟悉的名字，素素整个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是爸爸打过来的。

素素惶恐不安，虽然她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但现在看到那串电话号码的时候，她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崩塌了。

妈妈看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

“干什么呢，接回来了。”

“......能怎么着，被老师赶回家了。”

“......要不是她高三了还跟同学打闹，同学告到老师那边，她会生气吗？”

“行了，回家再说。”

素素尖着耳朵听着。等到妈妈挂了电话后她才舒了一口气。

没想不到，令她意外的是，妈妈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帮她，但最后竟然真的替她隐瞒了她被劝退的事实。她嘴巴动了动，很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像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半天也才挤出几个字：

“妈，谢谢你。”

“谢什么谢，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错哪了，怎么对得起你爸！”妈妈压着火气，“这都第几次了？每次撒谎都是为了你！”

妈妈态度依旧是那样大火气，但在素素心里这些话却是暖暖的，她紧张的心情瞬间缓和了一大半。虽然妈妈替她隐瞒了真相，但爸爸那边的一通质问是避免不了的。于是她低下头继续想着回家怎么面对爸爸。

素素一路上都慢腾腾地走着，妈妈嫌弃她走得太慢，在后面不停地踹她。

素素不明白妈妈这是闹的哪一出，刚刚还愿意帮她隐瞒，现在却依旧是对她动手动脚。

其他路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都纷纷看过来。

即使是被妈妈踢着赶回家，素素依旧是不敢这么快回去。

那边对她而言不是家，是囚牢。她从小学就开始几乎每天都要被爸爸打骂，不仅要受皮肉之苦，还要经历语言攻击。

她觉得自己活得连狗都不如，小时候是天天被打，到了初中每周起码要挨打三次。高中住宿，一周五天都在学校，但双休日就难过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妈这么喜欢打她，就因为自己的成绩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吗？

“多大一姑娘了，不要再打了。”一位老奶奶过来阻止妈妈，“有什么事情回家好好说，人家都一小大人了就不要这样打了。”

其它路人也附和着。

“你们不知道她是多过分！我和她爸处处为她着想，她就一白眼狼，这次老师直接把她赶回家的！”

路人听着素素妈妈不标准的普通话，明白了大概，又纷纷跟着她妈妈指责素素不孝顺，刚才替素素说话的老奶奶也摇摇头。

素素看着他们，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到了家，妈妈对爸爸撒谎说是因为素素在打闹被老师赶回家。爸爸听到后二话不说给素素两耳光。

晚上吃饭的时候，爸爸听妈妈改编过的经历，越听越气，抄起衣架就要打，但是被妈妈阻止了。

素素埋头吃饭，连菜也不敢夹一下。眼泪默默的划到素素嘴边，和米饭混在一起了。

后来，那天的晚饭被素素戏称是“最后的晚餐之眼泪泡饭”。

那天晚上她也没有睡个好觉。半夜她被爸爸叫醒，问她上不了学怎么办。

素素在到家的那一刻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她心里想的是在家学就在家学吧，总比在学校见老师好。

她也没有脸去面对同学们的目光了。

爸爸见她不说话，拳头又向素素的脸砸过去。素素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才缓过劲。

“不说话？哑巴了？”爸爸大声喊道。

素素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她正挣扎着要不要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又被一记拳头砸摔倒了。

“我在问你话呢！”爸爸还想揍，素素本能的抱住头，等待着拳头落下来。

妈妈看不下去了，挡在素素面前：“有话好好说！大半夜地闹这么大干什么！”说完又朝素素踢了两脚，“趴着干什么！你爸问你话！”

素素慢吞吞地站起来，她低着头小声说：“我就在家学......”

话没说完又被爸爸打趴下了。

过了很久，妈妈让素素滚去睡觉，素素才结束了起来又被打趴下的恶性循环。

不过还好，自从素素上高中后就住进了小区，素素有了自己独立的卧室。很简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却让素素感觉很踏实很安全。

素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默默地拿起手机，看有没有同学给她发消息。

虽说高三了，学校不允许同学带手机，带了也要上交。可事实上很多同学都没有交手机，交的也只是模型机或者旧手机。素素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消息框，她已经被赶回家了，却没有一位同学关心她。

素素苦笑了许久，她想了想自己真的是报应，谁让她把小约拉入这趟浑水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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