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2

小孩心里惦记着杨轩师兄的话，颤巍巍地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就连平日里师父好听的男中音现在听来也有些冷飕飕的味道。

小孩开门进去，不知是不是因为杨轩师兄的话对这间书房产生了刻板印象，刚踏进门便感到周身一阵寒意袭来。

书房不算小，正对门是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铺着大张的宣纸，笔架上悬着几支毛笔，厚重的砚台和镇纸透露出几分古朴的气息。桌子后是一人高的书架，大概有四五个，整齐地排成一列，只在房间两侧留出半米宽的走道。

师父的声音是从书架后传来的，小孩沿着书架往里走，走过最后一排书架，才发现后面居然还有约三米见方的空间，因了书架的遮挡有了隔断的效果，颇为安静。一张方桌，两把扶手椅，再简单不过的布置却惹得小孩浮想联翩。

此时，叶展正坐在右侧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小孩。

这里真的是惩戒室吗？

小孩只觉得身后一紧，不敢直视师父的目光，却只能硬着头皮向师父走去。

叶展看小孩一副怯怯的样子，心里猜出七八分。好啊小子们，学会欺负师弟了。但是不得不说，见惯了小孩平时的坦率明朗，这怯怯的样子倒颇有几分可爱。

“知道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吗？”叶展问道，波澜不惊的语调在小孩听来却是暗潮汹涌。

“徒……徒儿不知。”经这一问，小孩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不由得连头也垂了下去。

面前的小孩儿，长长的睫毛颤颤得垂着，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一下下轻轻咬着嘴唇，双手僵硬地贴着腿侧，心里的小鼓敲得咚咚响，像是一只怯怯的小兔儿，叶展几乎被逗笑了。

叶展伸出手臂想把小孩拉的近些，却刚抬手就见小孩受惊似的猛地闭上眼睛，眉心也瞬间拧成了一个小小的结。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小孩只感到一只大手扶着自己的肩膀把自己揽得近些，睁开眼，看到眼前伸过来一个狭长的小盒子。

“给你的。”

不仅不是挨打，还有礼物收。

小孩的心情顿时又明媚了起来，笑意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脸上。

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盒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可是只看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小孩的心情又像坐过山车似的悬起来。

盒子里面躺着的，竟是一把戒尺。

和杨轩师兄的那把差不多的尺寸，只是尚未被岁月摩擦得黝黑发亮，散发着微涩的崭新气息。戒尺的右下角，刻着狭长有力的“浩然”二字，看起来有种瘦金的风范。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同样坚硬温暖的触感，惹得小孩不禁一个激灵。

小孩呆呆地捧着戒尺，这份特殊的入门礼物，预示着怎样一段旅程的开始？小孩不禁升腾起一股庄重的仪式感。

可是，不会现在就要给它“开光”吧。

小孩转而想到这层，小脸又忍不住耷拉了下来。

“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好好保管。”师父的声音悠悠传来“不过什么时候启用，就看你自己的了。”仿佛被师父看穿了心思，小孩脸一红，轻轻说“谢谢师父。”

小集训从这天下午正式开始。

这周主要是为了绍扬比赛的筹备，二则小孩入门至今尚未系统地指导过，这恰是一个好机会。

经过拜师那天对小孩的了解，叶展基本已经摸清了小孩的长短板，为他制定的训练计划也全是补漏的。

一下午，绍扬练舞，小孩净是力量训练，控腰控腿背腹肌，就差拉到小区里蛙跳了。

终于堪堪熬到晚饭时间，小孩感到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在地板上躺倒天荒地老。

叶展却把小孩叫到面前。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自己偷偷练舞。”

小孩一阵惊诧，学舞的时间也不短了，学生勤奋练习老师高兴还来不及，这还第一次听说不准自己练的。

“是，师父。”小孩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都累成这样了，先不说练舞，要是有人把自己抬到饭桌边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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