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景周便跟着晏殊来到了应天府,在这里可比在京城自由多了。
本以为会多些自由,多看些山山水水,没想到晏殊早就给她安排了后路。
景周:“姑父我们要去哪儿啊?”
晏殊:“范先生今日便到了,以后你可以好好地跟着他读书。”
景周:反问道:“能不读书吗?”
晏殊:“你说什么?”
景周:“没说什么呀,我早就听闻范先生可厉害了,能认他做先生,求之不得呢!”
晏殊:“你这小滑头!”
说着说着就到了应天府书院大门,前面吵得厉害,好在他们的车马来得巧,不然还不知道吵成什么样子呢。
晏殊:见到范仲淹上前寒暄:“范兄。”先施一礼,“范兄已食朝廷俸禄,却依旧不改稼穑之能啊,哈哈哈。”
景周不想上前,一直往后躲。
晏殊:让出身子:“周儿,过来。”介绍道,“这是我家的侄女,以后要拜托范兄多加教导了。”
景周:不情愿的施礼:“先生好。”
范仲淹:玩笑道:“我怎么看她一脸的不情愿啊?”
晏殊:叹了口气:“不瞒范兄,我这侄女,生的聪明,就是不爱读书,生性顽劣,颇让人头疼,夫人管不了才跟着我奔走。”
范仲淹:哈哈笑道:“晏兄也有头疼的时候啊。”
晏殊:面向众人:“范先生虽未言传,却已然身教,可有什么领悟啊?周公《尚书》无逸曰: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君子居其位,不能贪图安逸,要先知道耕种的艰辛,才能知道庶民的苦衷,这些,光靠读书写字看典故,是学不来的。”
景周每日都要来学院读书,应天府书院看得严,她根本就跑不出去,幸亏有曹丹姝在,不然她可真的要无聊死了。
这日,范仲淹讲“礼”,她是在觉得索然无味,便偷偷在纸上画了只乌龟,揉成团扔给了曹丹姝,她看到后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范仲淹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走到了曹丹姝的面前。
范仲淹:“拿出来吧。”
曹丹姝拿出纸团,范仲淹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晏殊这简直就是给自己送来了个小祖宗啊。
范仲淹:“景周!”
景周:起身:“在。”
范仲淹:压住怒气:“我刚才在讲礼,你来说说,什么是礼?”
景周:想了一下说道:“《礼记·曲礼》中曰:礼,不妄说人,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
【译文:礼用来确定人际关系的亲疏远近、判断事情是否混淆相似,分辨物类的大同小异,明确礼制运用正确与否。不可以随便讨人喜欢,不可说些做不到的话。于礼要行为不越轨,不侵犯侮慢别人,不随便与人装作亲热。注重修养并实践诺言,这才是美好的行为,追求言行一致,这才是礼的本质。】
范仲淹心中不禁赞叹景周确实博览,只是欠缺适当的引导,若是男儿必定为国之才。
范仲淹:厉色道:“你可知《礼记·曲礼》中还曰: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
【译文:鹦鹉会说话,仍然脱不开飞禽的范畴;猩猩会说话,也脱不开走兽的范畴。现在的人们如果不讲礼制,即使(嘴上)能说话,可是心里上还不是等同于禽兽一样吗?】
景周:当头棒喝,知道自己失礼:“先生,学生知道错了,请先生责罚。”
范仲淹:不再追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就罚你抄十遍《礼记·曲礼》,再行晚膳吧。”
景周:“是。”
下学之后,众人纷纷离去,只有景周一人还在应天府抄写《礼记·曲礼》。
晏殊见她迟迟不回家,便只好找去应天府。本以为她又逃学,却不想竟然在老老实实的抄书。
晏殊:“范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平日里我罚她抄书,抄一半人就不见了。”
范仲淹:“你这侄女和你一样,是个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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