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结盟的初衷是揣了几分真心几分试探，云渺并不在意，先花神当年为隐瞒锦觅的生诞对涟漪的母亲灭口，既然涟漪能查出来，那她的消息九成九都是可靠的。只是不知后来接盘锦觅的水神，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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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花界水镜中传出一声巨响，润玉在花界那处池塘边上找到那个粉衣少女时，她正蹲在岸边捂着胸口难受不已，四周光滑鹅卵石碎裂在地，被火系法术炸裂的鱼塘，草地上濒死的鱼奋力扑腾喘息，不过多久便断了生机。

“锦觅仙子?”他开口轻唤。

“小鱼仙倌?”

锦觅被润玉抬手扶起来，视线错开的瞬间，他恍惚看见一朵红莲的图案自她心口若隐若现。

“发生了何事？”他看着旁边被烧焦的花花草草，心下有了计量，“可是旭凤来过?”

“嗯，”锦觅点点头，看着炸裂的鱼塘语气有些沮丧，“小鱼仙倌，凤凰好过分，他把我养的鱼全都打死了。”

“鱼?”

他的视线扫过一地的狼藉，锦觅解释说自己前几天在天界的天池中网了一汪鱼仔带回花界，觉得以后大鱼生小鱼，肯定会越来越多，届时热闹起来了可邀他一起来看，她认为他肯定会喜欢。

润玉缄默，这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只言片语间还是一如既往印象中的不谙世事，如今她拉着他的手，可哪怕是一贯未婚夫妻的亲密姿态，他的心跳也未曾因她而紊乱半分。

——并未憎恨厌恶，也曾惊艳喜欢，偏偏没有的，是与温柔和谐的表象下相得益彰的情爱心动。

三天前的九霄云殿，不过是父帝母神千百年来不曾变过的鄙夷忽视，他黯然下夹杂着些许无奈，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嫡子得不到的感情，眼下竟连对他这位兄长最起码的尊重也抛却了。

兀地，他不想再迁就眼前女孩儿天真的脾性，他想撕毁这假象的温柔。

“锦觅仙子不必伤心，你有所不知，花界的水源不比天池之水富有灵气，那些鱼儿呆在天池，本来是可以日日月月不断吸纳仙气化形的，若是被你放在花界养着，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几只普通的锦鲤罢了。”

他的声线很低沉，眼眸亦是天成的睿智，看人时异常专注，却让锦觅感觉无所遁形，只得讪讪然放开手侧过头去，润玉的目光越过她凝在远处一方紫罗兰上孕出的晶莹水珠：“况且，你马上就要下凡历劫了，届时便会知晓，万物生存法则都是弱肉强食，你不在，花界之人也不见得时时会来投喂，这池塘里的鱼只会越来越少，到最后结果只会所剩无几。”

锦觅听着润玉前所未有的低沉语气，只感觉无所适从，秀手将身前的衣襟搅了又搅，最后只得不知所措的呐呐道：“小鱼仙倌，你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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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站在那丛紫罗兰后静默着，随后分花拂柳经过，不露声色。

那纯洁懵懂的小精灵，无情无爱的霜花，脑中心中记得满满的都是她认为新鲜有趣的事情，多少算计多少陷害，全都懵懂不知，头脑单纯还偏偏选择逆来顺受。

你让别人如何能够安然看着这一切？

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有摧毁的冲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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