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敛的银白绸裙摆,柔顺的沿着精致的玫瑰椅垂落下来,像是半裁开的荷叶。临秀垂下眸光抿了一口香茶,嫣红的唇,保养得宜的脸,和轻托着茶盘的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这位早在万年前就已身居风神之位的女人,虽早已不复年轻,却得到了岁月这样的眷顾。
“师尊的相貌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仍然像当年一样明艳动人呢。”
临秀放下茶杯,缓缓的笑开:“你这是在变相的说我活得无情,过于无牵无挂吗?”
对方惶恐的起身道歉,临秀不以为意的笑笑,示意她毋须惊慌:“锦觅在花界那边,还要有劳涟漪你继续费心了。她体内的伽蓝封印初解,洛霖便如此迫不及待的传授她水系法术,这让我一直忧心不安,虽说是补偿她倒也无可厚非,”她若有所指的轻笑起来:“但毕竟,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就不好了。”
名唤涟漪的少女点头称是,随即轻声报备了最近的情况。
临秀闻言放下茶具,嗤笑一声:“果然如此,看来水族之中还是有人,不舍得对洛湘府这边放手呢。”
“师尊的意思是…怀疑鼠仙也是受人指使的?恕我直言,他身为十二生肖之首,已是上仙之翘楚,这么做对他实在没有什么益处。”
“鼠仙好棋艺,经常来洛湘府找洛霖切磋,连带着送来信件语句之中的绵里藏针之势,有时却不是出于鼠仙之手。”
“师尊怀疑他背后的人是谁?”
“这几千年来,洛霖在天帝对水族的打压下一退再退,但水族势力庞大,有他这位天界重臣在,就少不了有想要拉拢的人,”临秀眼里的锋芒一闪而去:“他不愿招惹是非,自然也就舍弃了这份责任,那水族少主的位置,锦觅就别想染指半分。”
涟漪沉吟片刻,道:“徒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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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回到洛湘府的时候,临秀似乎兴致正浓,她对面的蓝衣少女自棋盒里拈出黑色棋子细细摩挲,桌案上杯盏在侧,升着袅袅白烟。云渺于廊下静看片刻,不觉叹了口气,涟漪端看着棋盘眉目低垂的姿态,早已不复记忆中那柔弱可怜的模样。
这时间的风刀霜剑,总能让人变了模样。
“是渺渺啊。”
涟漪察觉到目光,抬头便看见了她,云渺举步踏入亭中,先跟临秀问了好,再朝着涟漪微微一笑:“许久不见了,涟漪。”
两个相识又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总是有共同话题,临秀招呼着云渺来替她下完这一局,然后去厨房为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她准备点心。
“你刚刚历劫归来,风族长老们可对你服气?”
今晚月色正好,身处长亭之中正好可以看到月亮,云渺长长的发顺着脊背躺下,她瞧了一眼天空的星辰,兀自拾起盒中白子落在棋盘上,封住黑子前路:“还算顺利吧,毕竟都是我娘亲的部下,反倒是你,锦觅认祖归宗之后,花界可有人难为你?”
面前的涟漪,没了面对师尊临秀时的恭敬和拘谨,亦只是个年轻的姑娘,俩人同样不施粉黛,相视一笑仿若回到了当年。
她是临秀在花界收的一个徒儿,父母早丧,真身乃是一朵木槿花,当年那么好,在最开始的一千年里,临秀经常带她回洛湘府和云渺作伴,而时迁事移,再回首,已成过往。
“她们的少主认了亲爹,还得了一段好姻缘,自然喜不自胜,对于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呗。”
当年因着临秀不同意,洛霖即便知晓了锦觅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能将她的身份大白天下,花界之人自然认为是锦觅受到了委屈,是以,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被临秀大方的收了徒,可没少受到冷嘲热讽。
“难为你了。”沉默许久,云渺缓缓开口。涟漪嫣然一笑:“用不着,我感激师尊的栽培,况且,在你历劫沉睡的三千年里,她也算是把我当成了半个女儿,眼下也到了我该报答她的时候。”
指尖拈起白子落下,直逼宫门,已是稳赢之势。涟漪挑了挑眉,索性将棋子丢到一旁,倚过身子看向云渺。
“渺渺棋艺精湛,我终究胜不过你。”她理了理衣衫皱褶,青葱玉指撑着下巴,“不如我们来谈点有趣的事。”
“你可知,虽说锦觅花神之女的身份炙手可热,但相对于那天界的火神殿下却身份特殊,只是这几日,他却日日留守在水镜外,总想着要一见佳人以解相思之苦。”
“哦?”云渺也来了兴致,“素闻火神行事无所畏惧,那天界的帝后,竟也由着他这样胡来?”
“帝后派人来过了,他不听劝,”涟漪轻轻一笑,“不过让我感兴趣的,是锦觅的未婚夫夜神殿下的态度,亲弟弟如此觊觎未来大嫂,他却一直无动于衷,是打算哑巴吃黄连了,还是其实根本不在意?”
云渺微微惊讶了一下,盘旋横亘在脑海里思绪陡然清晰起来,思维快速的梳理着种种思路,她旋即恢复从容的微笑。
“这样看来,我对夜神殿下也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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