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的火热是无法抵御现实的饥饿与寒冷的。
现实是什么?是偌大的北京城,没有朋友,没有钱,没有庇护之所。
他们走过了西单,三里屯,求遍了他所有认识的人。有婉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的,有闻言便张口唾骂的,也有直接闭门不开的。
张磊背着小孩儿,麻木的向前,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机械的一脚深,一脚浅。原来是下雪了啊!不是春天了吗?为什么还下雪呢?为什么不肯帮帮我们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拥有春天呢?
不可以,我只有小孩儿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失去他。如梦惊醒一般,铅铸的腿又跑了起来。快,快,快跑,跟这场雪赛跑,跟时间赛跑,跟这个不善良的世道赛跑。
他找到一个公园的凉亭,没有人,但是不挡风啊!把小孩儿放在亭子的背风面,倚着大红柱子,用找来的废纸盒,旧报纸围起来,也算能挡挡风吧。
张磊站在边儿上,深深的看着小孩儿,那苍白的小脸儿,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秀气的眉毛死死的纠在一起。他的心抽抽的疼啊,好不容易给他的小孩儿养出点肉来。
张云雷:等着我,宝儿
张云雷: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听哥的,好好呆在这儿,别走,我很快回来。
小孩儿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想说话,嗓子却火燎过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郭云月:…恩……难受,好冷,又好热。羊驼,我难受,恩……羊驼,你在哪儿……
可张磊听不见,他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胸膛像被石头压住一样,喘不过气,嗓子里弥漫这铁锈味儿。服帖的黄毛在冷风里张牙舞爪。但这位曾经龟毛的天津小哥,平日里最是在意自己形象的太平歌词老艺术家。统统不顾了,只想这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到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剧场。他怕了,许是近乡情更怯吧!他摸遍全身,搜刮出来的两支烟,现在也只剩屁股头了,被年轻人狠狠的扔在地上。眼一闭,心一横,咬咬牙,大刀金马的往里走。迎面撞上了个蓝褂子……
张云雷:三哥,你今天在这演出啊!
孔云龙:小,小辫儿,你怎么在这儿。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些日子都到哪儿去了,打电话到天津去,你妈说你走了,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给个信儿,我们都要急死了。你这孩子,这次可把你姐姐急坏了,师傅也到处托人搜寻你的消息。
张云雷:三哥,我……我,唉!你别问了。
张云雷:对了,你有钱吗?借我,我有急用,我以后还你。
孔云龙没说话,摸遍了全身的钱,整百的,五十的,十块的就连那几个钢蹦儿也都一股脑儿的全给了张磊手上。因为他知道,小辫儿是个要面子的,如果不是遇到坎儿了,他绝不会开这个口。
孔云龙:小辫儿啊,哥今天出来得急,没有带够钱,你看看够不够,不够哥再给你去借。
张云雷:哥,谢谢你。
张磊没钱吃饭的时候,没有哭,没有地方住,睡麦当劳的时候,也没有哭。可是,现在他的眼睛有点酸,有点热。但这不是他哭的时候,小孩儿还在生病,还在等着他。
孔云龙:没事儿,咱俩谁跟谁啊!
孔云龙:哎呀,我等一下要上台了,我是来拿板儿的。不说了,兄弟,等我啊,我下来咱们再聊,别走啊,等我,一定等我。
张磊硬扯出个微笑,没有说话。在孔云龙走进剧场后,转身走进白雪之中。有些怅然,可能,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姐姐,面对师傅,面对……相声……
北京的春天啊,春天,你什么时候才来啊,你可以不可以温柔一点,可不可以温暖一点。太冷了,太累了,要坚持不下去了……
德云社之活捉一只小师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