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篇》23、大战兽神

地面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无数年轻弟子带着敬仰崇拜仰望那神话般的剑阵。而许多经历过十年之前那场青云动乱的人们，此刻的心情似也颇为复杂。

可以遥遥望见前峰的后山某处，鬼厉紧紧地抓着身旁白衣女子的手，微微颤抖。宸音温柔地回握住他的手：“我不是还好好的么，别想太多！”

鬼厉摇头不语，只抓紧她的手不肯放松，眼底流淌着执拗的光。

漫天剑影，越来越稠密，无限毫光，遮盖了天幕。

兽神的双瞳倒映了无限剑影，面色肃然地击掌赞叹，连说了三声“了不起”，脸上却无一丝畏惧。巨大的白骨妖物发出低沉咆哮声音，凌空而立。

狂风吹过，天际寂然！

道玄真人和兽神面无表情地彼此对望，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意。古剑诛仙异芒暴涨，怒潮迸发，惊涛拍岸，剑阵之中的巨大剑雨，轰然扑下，破空锐啸之声响彻天地。

兽神望着铺天盖地的剑雨，一声大喝，脚下巨大的恶灵仰天长嚎，声音凄厉之极。但见他双手大开大合，身姿摆动，动作古拙，所有人耳中竟同时响起怪异之极的歌声，苍凉雄劲，如荒野巨兽风雨之夜仰天长啸，更有萧萧不尽之意。兽神周遭黑气骤然腾起，漆黑如墨，几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雄视天下。

剑雨临身时，兽神身影忽然隐去，消失在团团黑气之中，恶灵巨兽却黑气大盛，轰然跃起。二者对抗，竟得了个不胜不败之局。

青云山通天峰上，鸦雀无声，如同死寂。

半空之中，道玄真人面色凝重，右手持剑刺天，缓缓挥动，无数彩色气剑划过天际，锐啸而下。如天之怒潮，奔腾而来，紫气当先，一望无边，剑气奔腾呼啸，汹涌澎湃。

如蝗剑雨和团团黑气再度交锋，这一次，黑气终于化去，只余巨大的恶灵。

天地肃穆，剑气纵横！

幽幽古歌，茫茫荒野！

无限剑芒从天而降，将巨大恶灵寸寸刺穿。那恶灵极境爆发，震退了身上密密麻麻的气剑，却也如沙石一般随风散去。内中黑气缓缓散开，露出那个兽神少年。只是他衣衫已然尽毁，脸色更加苍白色，疲倦之色也更浓郁，却一处伤口皆无，只是紧紧望着那柄古剑诛仙：“这样一柄凶戾无上的神剑，又加上这下面青山灵气，你居然能够支撑到现在也未见颓势，果然非常人可比。”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此话何意？”

兽神笑而不答，只摇头道：“古剑凶灵，必定乃是天地戾气所生，与我本出同源，我如何不知？你强行驭剑与我而战，胜负未知，却多半为剑气所趁，这般损人害己之事，你并非凡夫俗子，何必要我多说。嘿嘿，”兽神说到此处，冷笑两声，“我劝你早早弃剑才是，否则将来剑灵反噬，你下场只怕要比我更惨千倍万倍。”

道玄真人凝望兽神半晌，忽而摇头大笑，眼中尽是不屑：“妖魔外道，哪里懂得我道家仁心之意！更何况我道家真法，无上神剑，又岂是你所妄言能明乎？”他一声清啸，漫天剑气颤动，凛然道：“妖孽，受死罢！”

兽神冷笑，眼中如火焰一般光芒闪动：“好，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南疆巫术的厉害！”

言语方落，黑气已从他的肌肤生出，肌肤下无数小小凸起抖动不停，逐渐从中缓缓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臂模样的物事，骨骼强壮，远远大过本身手臂。爆裂声音连续不断，兽神的身体仿佛每一处都爆裂开，又从其中新生出各种新的巨大躯干肢体。而过不多久，在这些新生的肢体上，赫然重新生出新的更加巨大的肢体来。到了他终于停下不再分裂时，耸立在人们面前的，已经是一个高达十丈，千手百头的怪物了。

争斗再起，七道彩色异芒从古剑诛仙上直射入天上剑阵中，再度凝成七个巨大单色剑阵，铺天盖地的诛仙气剑带着无比煞气与杀意，划过天际，冲向兽神。

瞬间，兽神那几百只怪手竟如鬼魅一般迅速舞动，或捉或打，或缠或卸，竟是将第一波所有的气剑都接了下来，在手臂的黑气中迅速消散。

无数人为之哑然，千年以来，这是第一个能够与诛仙剑阵而正面对撼的人物！

在古剑诛仙和道玄真人的操纵下，无尽剑雨凛凛生威，扑向兽神。兽神仰天咆哮不止，怪异绝伦的千手百臂挥舞，黑气翻涌，层层迭迭，应对着漫天剑气！

一波，又是一波……

四十九波气剑，整整七色剑阵轮番炸了七次，道玄真人面色煞白，连他握剑的右手隐隐也有些颤抖。

兽神的模样更是狼狈，怪手已毁去半数之上，周身黑气也稀薄了许多。只是面上狰狞之色反而更浓，战意更加高昂。他仰天大笑，巨大的身躯不可思议地腾空而起，向着道玄真人扑去。

危急关头，古剑诛仙异芒暴涨，瞬间将天际无数气剑吸了下来，凝做一组彩色剑壁。兽神面色大变，但收手已是不及，遭了重创，不过却有一只黑气最浓最粗壮的黑色手臂强行穿过剑壁，一掌打得道玄吐血倒飞。自己的面色也隐隐发白，但战意却如同最凶猛的野兽，遇挫更强，毫不放弃。

道玄真人默然抬头，睁目锁眉，凛然生威，左手剑诀忽地一引，白光闪耀，鲜血飞洒，在虚空中疾速划了一个血色太极图案，凝结半空，越转越快，缓缓升到了道玄真人面前三尺地方，道玄真人此刻面色已然苍白之极，但他仍用尽最后气力，提起古剑诛仙，忽地猛力刺去，一剑贯穿这血的太极图案，口中大喝：“天——机——印！”

一声惊雷，惊天动地，一股凛然大力，从天而降，无形却似有质，贯顶而入。青云山脉隆隆作响，大地开始微微颤抖，高耸入云的七座山峰竟是透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慢慢汇聚成七种各异的巨大金色图案，遥遥对着天上那柄古剑诛仙。

光耀天际！

辉煌灿烂！

“破！”

道玄一字出口，但见得漫天剑影摇曳，天际茫茫，尽数黯淡，狂风走石，山摇地动，随着古剑诛仙上的光芒越发强烈，从七脉山峰上升起的七色异光和漫天剑影却尽数消失。

隆隆雷声在天际回荡涌动，大地却突然安静下来，随后，强烈十倍的各色异光隆隆而起，冲天而上，再度汇聚到古剑诛仙之上。

炽烈的光辉笼罩了整个天地，古老的诛仙剑阵上方，只剩下了硕大的彩色主剑，从流光异彩，渐渐融合成一柄单一颜色、炽烈白光的巨剑，光芒万丈，辉耀世间。

刹那间，无数人从惊骇中惊醒，疯狂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充盈在青云山头。

“莫名地感觉，道玄掌教当初对我们留手了呢……”宸音亦是一脸惊叹地望着那璀璨无比却煞气沸腾的诛仙剑，忽然感觉自己当年能够以玉清巅峰的浅薄修为从剑下逃生有多么幸运。

“他在找死！”鬼厉冷不丁地发言，又补充道，“那柄剑的煞气，比我的噬魂强出几十倍，我有佛法和玄火鉴镇压，才没有让煞气侵蚀，而他都这么虚弱了还坚持握剑，此战之后他不死也要入魔。”

“这就不妙了，一个入魔的掌门对于青云弟子和各脉首座来讲都太危险了。”宸音蹙眉，依稀记得田不易似乎就是因此而死的，“咱俩处理煞气和魔念都挺有经验的，找机会帮上一把，借此还了青云的教养因果。”

“好，听你的。”鬼厉点头应下，除了师父师娘等个别几人，整个青云于他而言早已没有情分，只剩一点教养之恩。早点了结这份因果，也算去了一份牵挂。

通天峰前方，诛仙剑阵已然发动，如破天之势，呼啸袭来。兽神巨大身躯奋然跃起，竟是向着诛仙剑当面飞去。人们目瞪口呆地望着青天之上，黑白二色横贯天空，轰然相撞！

巨大的诛仙主剑横贯天际，隆隆刺下，所过之处，所有事物尽数灰飞烟灭。兽神仰天长啸，黑气大盛，怪手伸缩，竟是生生将这神剑抓住。

巨大的诛仙剑一寸一寸地插进兽神的胸膛，与兽神一同变小。待兽神重新变回少年模样，诛仙主剑也消散开了，但那团光辉却闪烁不停，汇聚到二人中间，幻化出那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诛仙古剑，正插在兽神的胸膛，横贯而出。

兽神已是模样惨白，头发疯乱；道玄真人的面颊更不复道骨仙风的模样，反而突兀凶戾，眼中更是一片血红。

兽神大口喘息着，不断咳嗽，他惨然而笑，长叹一声，道：“了不起……了……不起！”

他双手一合，将诛仙古剑夹在手掌，但见黑气汹涌，直涌入诛仙剑刃之中。

“咔！”

一条裂缝清晰地横在诛仙剑上。

道玄真人大惊失色，大吼一声，使劲全力，拔剑而出。兽神亦是大吼，声音凄烈，整个人腾空而起，竟是向后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斗无能，最近两章大量借用原本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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