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篇》7、最终对决

“当！”

钟鼎声浩然回荡在通天峰上，七脉会武的最终对决如期到来。

初升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高高云海之上的西侧擂台中，宸音手执竹箫行了一礼：“小竹峰苏宸音见过曾师兄，请师兄指教！”

对面一身英姿洒脱的年轻人笑吟吟地回了一礼：“苏师妹过谦了，还请师妹手下留情。”话音落下，自知修为于对方稍有不及的曾书书率先出手，连施法诀，只见他的轩辕剑黄光大放，逐渐凝成一层浓度极高的光华裹住剑体，向着宸音飞去。

宸音灵活地躲避开剑光轰击在擂台之上。下一刻，整个擂台如遭重击，震荡不休，一座大坑出现在上面。一击不中，曾书书再次御起神剑，向着宸音攻去。

宸音连施法诀，青颜竹箫青光大作，剑气吞吐，直冲轩辕剑而去。一萧一剑接触交击的一瞬间，一股大力将女子冲击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好大的力道！”

宸音暗自吃惊，她可没听说曾书书有什么“天生神力”的属性天赋，所以其中必有蹊跷。连接带躲了对手好几记剑击，顺便将擂台砸出满地大坑，宸音终于分析出其中因由——以厚土剑气大幅增加轩辕剑的重量，在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下，剑体的冲击力和破坏力都得到了大幅提升，当然这对体力的消耗着实大了些。

明了了这些，宸音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都不需此世道法相助，只前世接触的太极两仪招式就足以借力打力将他牢牢封困，终至力竭而败。

战场形势很快向着宸音倾斜，曾书书知晓自己的“厚土剑”已被对方破去，无意白白消耗体力的他迅速变招。宸音紧追不舍，一道道青木剑气密集地攻向曾书书的方向。

三道土墙次第升起，将宸音发出的剑气牢牢挡住。

“轰——”

曾书书连退数步，嘴角流出丝丝鲜血，终究落了下风。他双眼紧盯宸音，气势缓缓蕴起，正要动作，突然间，二人一起远远地感知到另一侧擂台陆雪琪与张小凡的比赛似是出现了变故——

黑色青光，直上天际，狂风大作，云气沸腾；尖啸响起，万道蓝光，合成一光柱当头击下，几乎欲将青云山脉斩为两半。青光黑气与蓝色光柱交击，如天际惊雷，整座通天峰都仿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宸音猛地转头，只见两个身影立在半空，只是一人蓝衣飘渺，一人血色浸染。

满含担忧，咬了咬唇，宸音握紧竹箫，看向对面蓄势而起的曾书书带着一丝深沉的肃杀之气：“曾师兄，得罪了！”

不再留手，只求一招定胜负。

“分光剑气！”

宸音凌空而起，手中竹箫吞吐青木剑气，剑光分化，锋利的青色剑气遍布天空，向着下方的曾书书层层叠叠地碾压过去。

意料之中地取得了胜利，宸音在裁判定下胜负的下一刻便消失在擂台上，心急如焚地向着另一处擂台奔去——师姐和小凡拼得那么激烈，千万不要闹到不可控的地步啊！

然而事实往往不以人的意志转移，宸音赶到的时候已是危急关头，漆黑一片的巨大漩涡倒挂天际，如妖魔张开恐怖大口，欲要吞噬万物。狂风凛冽，黑云翻涌，雷声隆隆，电芒窜动。一声炸雷当空炸响，每个人都隐约感觉到脚下土地轻轻晃动了一下，仿佛上古雷神被人惊扰了沉眠，狂怒嘶吼！一时间人人变色！

“神剑御雷真诀！”

宸音脸色狂变，这剑诀根本不是陆师姐目前能够控制的，冒然用出只会伤敌伤己，重伤反噬，而眼前的剑诀已在失控的边缘。

天空中漩涡更急，雷电大作，天琊越来越亮，灿烂不可逼视；漩涡深处，无数闪电汇聚成一，隐隐正对天琊，陆雪琪微微苍白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哀伤惊惶。下一刻，相对而立的张小凡与手中的黑色“摄魂”化作一道玄青光柱冲了过去，溶入到天琊神芒之中；天际巨响，一道无比巨大的电柱汇聚成型，即将从天落到天琊之上，将下方两人劈成齑粉。

“不！”

不敢拿所谓的主角光环去赌两人的安危，宸音心一横，一种从小竹峰藏书阁里翻出来的类似“天魔解体”的秘法用出，强行将真元提升到上清境界边缘，一招“人剑合一”祭出，义无反顾地斩向了巨大汹涌的雷电光柱。

下一刻，擂台上的身影被光芒吞没。

似是过了许久，似是只有一瞬，天地一片寂静，乌云散去，光芒消失，一道纤细的身影径直坠落。

“师妹！”

“宸音！”

陆雪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宸音揽到怀里，落在地上，对同时来到身边的水月大声呼唤：“师父你快看看小师妹！”声音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水月火急火燎地往宸音口中塞了一颗疗伤大还丹。

“师父、师姐，我没事的。”秘法失效后全身剧痛的宸音勉力回答，“只是……要睡很久了……”终是支持不住昏迷过去。

水月面色一变，抱着宸音腾身而起，风驰电掣般飞回了小竹峰。

擂台边，被小竹峰众人排斥在外的张小凡捏着黑色摄魂棒怔怔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眸子里翻滚的是感动、担忧、思恋，还有浓浓的不甘……

宸音醒来已是两天之后，睁开眼就看到陆雪琪踏着阳光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宸音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顿时眸光一亮，快步走来：“小师妹，你醒了！”清冷的语调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嗯，睡了一大觉，感觉好多了。”宸音懒懒地回答，“师姐的身体还好吧？”

“我没事，因为你的插手，剑诀的反噬没能落到我的身上。”陆雪琪轻轻地回答，她扶着宸音坐起，“你太乱来了，怎么能跑上来为我们挡灾！”

师父仔细检查过师妹的伤势，由于强行提升修为，她全身的经脉都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便是有诸多良药弥补疗养，也要一月时间才能够痊愈恢复。

“乱来的是师姐才对！”接过自家师姐递过来的一杯清水，轻呷一口润了润喉，“师姐，你的心境急躁了。”

陆雪琪微微沉默，是啊，为了师父的深厚期待，夺得会武头名，冒然用出不在掌控的力量，她的心境不稳了，实在该好好沉淀一下。

看着脸色还带着苍白之色的师妹，她抿了抿唇：“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冲上来直面雷电，师父和掌门师伯他们都在，我总不会有事。”

“我知道，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就动手了。”

宸音倒是没说谎，她那时的确没多想，“反正结果是好的，大家都没事。”

听闻宸音醒来，水月很快赶来给她做了个检查，得出伤势恢复良好的结论后微微展颜，转过头又对宸音好生教育了一番，不许她再做这般险事，看得过来探望的师姐们纷纷捂嘴偷笑。

半月之后，伤势好了大半的宸音在小竹峰的竹林散步，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凡，你怎么来了？”而且一看就是偷偷跑过来的。

“我担心你，就过来找你了！”少年神态忐忑又坚决，声音满是关怀，“你的伤怎么样了？”

宸音开心地弯了弯眉眼：“我好多了，谢谢小凡的关心！你呢？我看你那天全身都是血，还傻兮兮地往师姐引来的雷霆里撞，你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说话间，眉目间的愉悦已转变成严肃。

少年气弱地压低了视线：“对不起，我错了。”

我只是想要一场实打实的胜利和优越的名次，这样才能让我感觉自己距离你并不遥远。

“这次就算了，以后要注意安全。”宸音轻轻放过，长长一叹，“草庙村就剩下我们三个，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带着全村的希望活下去。”

气氛一时寂静下来，只有竹林间的清风吹拂并肩而坐的两个少年少女。

张小凡侧过头看着容貌迤逦的心上人，心里满满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宸音。”少年声音微哑。

“嗯？”少女闭着眼，轻嗅着风中夹杂的竹香，似是沉浸其中。

“其实，我……”少年心跳如鼓，口舌干涩，“我一直……想跟你说……”

“说什么？”宸音徜徉风中，懒散地问道。

“我想说……嗯……”少年急急地喘了喘气，猛地抓起宸音纤白的玉手，“我喜欢——嗷！好痛！”

一声痛呼从少年的口中溢出，宸音蓦地睁开眼，只见身边的少年双手捂着前额，身前是一枚硕大的核桃，想来就是凶器了。那么，凶手呢？环视四周，一只灰色的毛猴吱吱喳喳的叫着，爪子抓着好几颗核桃，见宸音看过来，伶俐地又打过来一颗，被宸音精准地接在手里。

“它这是……在跟你玩？”宸音眨了眨秋水明眸。

张小凡瞥了瞥小灰，又看了看宸音，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呵呵！”宸音愉快地笑出声，灵活地站起身，“那你们玩吧！早点回大竹峰，小心被田师叔发现收拾你！我先回了，有事以后再说。”

张小凡目送着宸音远去，心知自己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临门一脚泡了汤，欲哭无泪地狠狠瞪了瞪小灰，沮丧地离开了小竹峰。

他不知道，在他远去的时候，宸音远远地看着他，带着令人心酸的叹息：“我又岂会不知你的心意，奈何大变在即，只恐物是人非，风中空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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