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自打做了经历,一直忙于公务,甚少进殿面见皇帝。索性他从前常在宫里出入,皇帝倒也对他颇有印象。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陆绎将自己拟好的请辞折子呈上。
“因夫人身体不适,需要长期静养。微臣特向陛下请辞,还望陛下恩准。”陆绎恭敬的行着礼。
皇帝接过折子,皱了皱眉,并未立即表态。锦衣卫指挥使请辞,事关重大,非同小可,所以皇帝的反应并未出乎陆绎意料之外。
紧接着,岑福也向皇帝递了请辞的折子。皇帝依旧只是放置一边,未作出什么反应。
众大臣闻及陆绎和岑福要请辞,颇感意外。才剿灭赵世杰,为朝廷立下大功,却在此时提出请辞,未知皇帝的态度如何。大家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
“散朝吧,陆爱卿随朕来!”皇帝独留下陆绎,想来是要单独与他聊聊。
“爱卿夫妻伉俪,朕可以理解,但效忠朝廷也该是陆爱卿作为朝臣的本份。”皇帝略有一丝不悦。
“启奏陛下,夫人她身体虚弱,大夫说,必须要静养,否则肯能没有几年时间了。”每次提及今夏,陆绎的心便很疼,今日他离开时,今夏仍旧未醒,不知现下可有好转。
皇帝未料到今夏身体竟如此虚弱,他亦深爱着皇后,这种夫妻情深便是也懂得。只是从此朝堂再无陆绎这般忠正之士,确实令人惋惜。
“陆爱卿,你的请求,朕准了。不过你要答应朕两件事。”皇帝看着陆绎,目光如炬。
“微臣领旨谢恩!”陆绎心存感激,准他离开,莫说两件事,便是二十件也是可以的。况且是皇帝下旨,他肯放下身段用这种商量的口吻已属开恩,何能不从?
“第一件,朕准了你回乡,但眼下朝中并没有十分适合的新任指挥使人选。在此之前,你需要继续为朕分忧。若朝中有事需要你,你便要立刻回朝。”皇帝看着陆绎,眼神里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微臣领旨谢恩!”皇帝的话,令陆绎颇感意外。这既是皇帝的恩典,也是皇帝为陆绎设的枷锁。
“第二件,朕是为了皇后。”皇帝顿了顿,“皇后一向待夫人如姐妹,此番你夫妻二人离京,恐再见面就难了。临走之前,朕和皇后为你夫妻二人践行。”
“微臣谢皇上厚爱!”陆绎颇感意外,却也算意料之中。皇帝想亲眼目睹今夏的状况,也是想用皇后和今夏的感情来牵制陆绎。
皇帝的惩治是恩典,恩典亦是惩治。陆绎心知皇帝此番用意,却也只能顺从。不过皇帝倒是准了岑福的请辞,一是岑福还不足以像陆绎般值得皇帝挽留,另一则,皇帝总是要给陆绎些甜头。
陆绎才回到府中,皇帝的赏赐也便跟着一同来了。
“陆大人,好久不见。”宁氏笑眯眯的看着陆绎,陆绎请辞一事皇帝已和她说过,只是并未详尽提及。此刻宁氏的笑容里,不免略有一丝得意。
陆绎并未理会宁氏,只是浅笑着应酬。于陆绎而言,此刻的宁氏无非是一只失了牙的老虎,不足以惧。况且他去意已决,此后再返朝堂,尚不知何日。无需与宁氏交好,更无需理会她。
“妹妹可好些了吗,我去看看她吧。”宁氏也并不理会陆绎的态度,不过一个即将离京的旧日锦衣卫指挥使,不足为惧。
“小蝶,去看看夫人醒了没有。醒了的话,就说宁姐姐来看她了。”陆绎心知宁氏是替皇帝来看今夏的,却也不忍她再次与这宁氏应酬交际。叫下人先去知会今夏一声,也好叫她有所准备。
半盏茶的时间,小蝶过来回禀
说,今夏仍在昏迷着,尚未醒转。陆绎一时间不好确定今夏是真在昏迷还是不想与宁氏应酬扯的幌子。不过无论如何,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便也得让宁氏去看看今夏。
“那就劳烦夫人移步卧房吧。”陆绎起身,领着宁氏回房去看今夏。
宁氏一路跟随陆绎,见院子里家丁、丫鬟们正清点行李,料想着陆绎应是快要离京了。约莫着皇帝的践行宴之后,便要走了。宁氏心下不禁暗自欢喜,赵世杰谋逆一事,陆绎当时虽未牵扯她,却不知以后会否找她秋后算账。此刻他们夫妇能辞官离京,便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宁氏瞧着今夏昏迷着,假惺惺的哭叹今夏可怜,年纪轻轻身体却如此不好。
陆绎见今夏的眼珠偶尔动一动,便知她早已醒来,只不过佯装昏迷罢了。
“夫人也别太难过,今夏慢慢调养便好了。”陆绎领着宁氏出了门,否则今夏的性子,准要露馅儿了。
送走宁氏,陆绎心中大石才算放下。他虽懒得与她应酬,却也心知不能得罪于她,毕竟是皇帝乳母。
陆绎回到房间时,今夏果然醒了。看着他吃吃地笑着,刚刚宁氏那番惺惺作态之势当真是好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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